连未愉意味不明地看着傅昀离,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这话取悦了他,他嘴角染上了笑意,却说道,“师兄可别高兴得太早,万一我又不怀好意,想要对你做些什么呢?”
傅昀离静默了些许,宠溺地笑着,揶揄道,“师弟方才不是已然做过了吗?”
连未愉没想到傅昀离竟然会主动提起,难得噎了一下,在昏暗之中瞥了那人的薄唇,眸光微动。
他幽幽地开口道,“我还以为是我这个魔族强迫了师兄,未成想,师兄比我还要热情。”
傅昀离一脸温柔,“只怪我情不自禁。”
分明这事是连未愉先挑起的,甚至还带着恶劣般的捉弄,就是想调趣面前这仙门楷模,哪知这人过于真诚,却叫他差一些招架不住。
连未愉压下莫名涌出的心思,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师兄可介意说说来鬼市所为何事,看在那几日相处的份上,指不定我还能帮些忙。”
然而魔族向来不会白帮,上一次这人出手,倒是让傅昀离欠下了一个承诺,如今连未愉主动开口,可不见得是好心。
不过傅昀离也没将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前些日子,琉光宗门下的人修炼了邪术,残杀了同门十几人,其掌门也受了重伤,师尊便让我前来鬼市追查那邪修的下落。”
“又是邪术。”连未愉挑眉,嗤笑一声,“可见仙门没半点用处了。”
傅昀离不置可否,只是问道,“你还记得先前被你所杀的玉泽门人吗?”
连未愉睥睨了傅昀离一眼,“怎么,师兄是要跟我翻旧账吗?”
傅昀离摇了摇头,“那时你走之后,我便检查了他的尸体,那人的确是修了邪术,不止如此,我还在他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属于他的灵气。”
当时傅昀离击退了那个小门派的人,等他去看那尸体的时候,对方身上的气息已然消散,却还是叫他感应到些许异样。
只是那灵气太过微弱,傅昀离没能再查出什么,后来又与连未愉周旋,倒是将这事搁置。
“其实不久前,我也曾见过一个练了邪术的人,当初也是慢了一步。”
若不是他再次感应到相似的灵气,傅昀离还没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连未愉别有深意,“你是说他们被动过手脚?”
傅昀离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只是对此,连未愉却没有半点意外,“你那同门是在我手里,怎么师兄不怀疑我?”
傅昀离失笑,这人向来狂妄,所做之事恨不得昭告天下,哪里会想隐瞒,“我能感应出来,那并非是你的灵气。”
哪怕只是一点,傅昀离也能极其清晰地分辨而出。
连未愉眼底笑意越深,他朝前靠近,几乎要将傅昀离挤得分毫无隙,“师兄竟然是这般了解我,总让我有股错觉,师兄爱我入骨。”
傅昀离垂眸,看向两人相贴之处,一道别样的情愫掠过,却极快地消散,而后他语气轻柔,像是四两拨千斤,“师弟不也是?”
连未愉停住了动作,没再往前,只是下意识皱起眉。
没等他开口,傅昀离又轻易接回了话题,“我来鬼市,还有另一个目的。”
“嗯?”
“我需要找到天知者,同它打听我师弟的下落。”
“天知者?”连未愉眯起眼,笑意有些古怪。
先前他只当蠪蛭是意外碰上,如今他们却又为了同一件事而来,如此巧合,连未愉甚至都怀疑这背后是有人在操控。
傅昀离见他这般,有些疑惑,“师弟见过?”
连未愉倒想见,只是那玩意向来精明鬼祟,能见到它的寥寥无几,否则他怎么会想让逐溪相助。
“只是听过,传言它能知过去,预见未来,五界之中就没有它不知的事。”如此神通,原型却是一只见不得光明的老鼠。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能知道极多阴暗之事,不过老鼠向来趋利避害,即便撞见了不该看的事,也会了活命而隐瞒不说。
连未愉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戏谑,“师兄分明如此厉害,无所不能,我想不出天底下竟然还有事情是师兄不知的。”
“倒不必这般夸我,我不知之事自染极多。”傅昀离顿了顿,在那人新奇的目光中轻声笑着,“比如此时站在我面前这人。”
连未愉手指不自觉蜷缩着,比起暧昧不清,傅昀离这般直接,叫他心口微颤。
连未愉舔了舔嘴角,方才冷下的情愫又再次涌上心头,他微微俯身,凑在傅昀离的耳边蛊惑道,“师兄若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叫你里里外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傅昀离偏头,与他咫尺之距,差一些便能吻上。
只是这次两人还没有所动作,便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朝着他们靠近。
分明是先前在盛宴上遇到的逐溪夫人。
傅昀离也认出了那人的气息,看向连未愉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忘了说,师兄现在处境可是危险,这鬼市的人已然注意到你的存在。”连未愉压低了声音,“就算再怎么伪装气息,还是叫人觊觎,可见师兄耀眼得很。”
他说这话时,语气好似带着些许别的气息,落在傅昀离耳中,便是变了味道。
可要真论起,分明是连未愉更加耀眼,那盛宴人群涌动,可傅昀离却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好像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全场的焦点,仿佛天生有着无尽的魅力,才叫傅昀离在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会那般欢喜。
只是还没等傅昀离寻机找来,却是看到这人与那倾国倾城的女子那般亲近,让傅昀离心底滋生些许微妙的心思。
他似乎,想要将这个太过耀眼的青年藏起,谁也无法见到。
连未愉却不知傅昀离的心思,感觉到那气息越发接近,他匆匆说出在这处的房间,而后又道,“师兄若是想见我,就去这里等我。”
他轻笑着,在傅昀离还没回过神时,便极其迅速地张牙,咬上了那人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