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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临这会儿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却还要养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奶娃娃。
不过他整日闲着没事干,养一个闲人对他而言就相当于给自己枯燥无味的生活找个乐子。
但很快他就知道,究竟谁才是那个闲人了。
从客栈离开后,他本想买个大宅子住着,可一想到谢锦城走前让他安分些,不要引人注目,多生事端,他们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住个大宅子里,只怕没过多久就会招人耳目。
最后他只找了个小院子,够两个人住下。
这个小镇子位置挺特别的,在平阳关外,去往西雍的比经之路上。
两人在小院子里住了两天,每每上饭桌吃饭的时候,季青临总能摆上一次比一次更加离谱的东西。
司若尘看着桌子上的一盘绿油油的果子,吞了吞口水,睁着两只大眼睛。
“哥哥,我们今天的饭就是果子吗?”
季青临撑着下巴。
“对。”
“为什么不做饭?”这个问题困扰着他小小的脑袋。
季青临脸不红,心不跳道:
“不会。”
他从前向来只修行,从来没做过这个,况且他又饿不死,从山上找了果子还是怕司若尘饿死。
司若尘又问他:“那为什么不去外面买?”
季青临拍拍他的小脸,睨着他。
“买东西不要钱吗?我的钱都拿来盘这个院子了,哪里还有钱?”
那些还是别人给他的。
之前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直如在万剑宗一般,一个人躲在山上住着,十年如一日
直到后来有个女子重伤闯了进来,季青临救了她,对方告诉他人间是个好去处,他该下去瞧瞧。
季青临本没有在意,突然有一天看着太阳又一次落下去,就觉得这日子确实无聊了些,他想看看残阳尽头所招的人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终于决定下山。
当初救的那个女子也是一个鲛人,泣泪成珠,给他留了许多鲛人泪,告诉他倘若下山有了这些便不用愁了。
这个东西确实好用,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时也给季青临带了些许麻烦,索性他便一次全给换成了银子。
时常见到些贫苦人家,直接一大把地往外送,到如今也用得差不多了。
季青临心道跟个小屁孩讲我没钱了,我穷了,估计他也不会懂,就自顾啃起了果子,心里想着在人间该怎么赚钱。
司若尘却突然哭了起来,吓得季青临立马跳下椅子把他抱在腿上哄道:
“别哭啊,又没说要把你卖了,你哭个什么劲?”
季青临刚要替他把眼泪抹干,就见司若尘捧起砸在衣服里的鲛珠,对他甜甜一笑:
“哥哥,这个可以换钱,我养你。”
季青临怔怔地看着他,心道,你懂得还挺多!
他把鲛珠拿在手里看了看,皱了眉,对司若尘道:“你对多少人说过这个?”
这小家伙该不会见一个人说一次,这才引来歹人的吧?
司若尘扬起眉毛,认真摇了摇头道:
“没有,我只对哥哥说过!”
季青临心想,还好没那么傻。
他用一个木盒子将这些鲛珠都装了起来,藏在了床下,回到桌边对司若尘道:
“不要让别人看到这个,也不要用,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
司若尘好像被吓到了,轻轻地抖了一下。
季青临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别怕,就算真有坏人来,也有我护着你。”
司若尘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复杂神色,看着季青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坐在他的腿上不说话。
他伸出手从桌上摸了个绿油油的果子,咬了一口,然后身子突然一僵,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季青临呆呆地看着他捏着果子的手,打死也不相信是果子的错!
直到请来的大夫把了脉后,吹胡子瞪眼地撂下一句:“中毒。”
季青临才把目光落在那盘果子上。
大夫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睛都看直了。
“你…你给他吃这个?”
“有毒?”季青临问。
“我再来晚点儿这命都没了!”大夫气呼呼地开始写方子,边写边问,“你爹娘呢?怎么就你这么个小孩在家里?这熬完需得大人来,你不会,去把你爹娘找来。”
“没有爹娘,只有这一个弟弟。”季青临道。
大夫写字的手瞬间一顿,嘴里的骂骂咧咧也突然停止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道这孩子真可怜,估计父母都不在了,只留下这么个房子。
他把药方写好却没有给季青临,而是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一边说道:
“跟我来吧。”
把人带到了一间很小很小的小药铺,自顾自地板着脸开始抓药,抓完后把药包丢给季青临。
“走吧走吧,回去给你弟熬药去,别在这儿挡我生意。”
季青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不要给钱吗?”
大夫眯眼看他。
“你有吗?”
季青临诚实道:“没有。”
“那你说个屁!”大夫哐啷关上门。
季青临抛着手上的药包就走了,心想这个大夫年纪看着也不过三四十岁,这脾气却跟五六十岁似的。
不过是个好人。
大夫见人走了又不放心起来。
“这小孩会不会熬药啊?可别糟蹋了我的药材。”
说着又往那小院的方向追去。
来到院子外面,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好大一股浓烟。
惊得他眉毛都飞起来了。
他连忙冲了进去,还没走进厨房,就听一声爆炸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吓得他一激灵。
打来厨房的门里面一片狼藉,药罐子炸得四分五裂,他心里一慌。
那小孩呢?
扇开眼前的滚滚浓烟,终于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季青临。
又一次呆住了。
房子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上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简直就是奇迹。
“你没事了?”
大夫不放心还是跑过去给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发现他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连个皮外伤都没看见,才松了一口气。
季青临也扇了扇眼前的浓烟,一脸嫌弃。
“啧,这东西比练剑还难。”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去抓了药给他熬好了送过来。
司若尘吃的不多,中毒不深,喝了药没过多久就醒了,当他看到少了半个门的厨房后,惊讶地问季青临:“哥哥,你炸厨房干嘛?”
季青临没好气道:“看它不顺眼。”
大夫在一旁呵呵一声。
这时司若尘的肚子响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捂着。
季青临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果子,放弃了再去山上采果子的想法。
大夫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跟我走吧,我一个人在家吃不了那么多,放着也是浪费。”
司若尘没有动,看向季青临。
季青临对他笑着挑了挑眉,拉着他的手跟上那个大夫。
“走,蹭饭去。”
大夫的家还要简陋些,简简单单的一个院子,再加一间屋子,院中种着一颗杏树。
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住。
三人坐在院子里吃饭。
司若尘终于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吃得格外地香。
季青临瞪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眼。
“前几日我给你找的怎么不见你吃的这么香?就这么嫌弃我的?”
司若尘立马放下筷子,鼓着腮帮子,格外真诚地看着他。
“哥哥找的果子也很好吃,我也很喜欢。”
季青临听了很是受用。
大夫却给他坡了一盆冷水。
“对,死得也很快。”大夫笑道。
季青临的嘴角抽了抽。
吃的差不多了,大夫把碗收进去,司若尘也跟上去帮忙,帮他一起洗碗。
季青临则坐在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司若尘悄悄地问大夫:“我可以跟你学做饭吗?”
大夫眉头一挑:“你哥不学,让你学?你才多大?”
司若尘急道:“我很聪明,学得很快的。”
大夫哼了一声道:“麻烦,每日到了吃饭时间你自己过来吧。”
这便是答应了。
“谢谢叔叔~”司若尘对大夫甜甜一笑,他本就长得比别的小孩漂亮许多,这一笑让大夫的心也跟着化了化。
心道,这两个小孩模样长得也忒出挑了,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
出来后季青临还在发呆,他突然转过脸问那个大夫:“你叫什么名字?”
他脸上超过这个年龄该有的神情让大夫一愣。
“公孙陵。”大夫愣声答道。
季青临听后却皱眉低声嘀咕起来:“没听过啊,应该不是师父或师兄找来保护我的,可为什么他身上还有院子里都有一点熟悉的气息?”
想不明白季青临也就不想了,对公孙陵道:“我叫季青临。”
他又指了指公孙陵旁边的司若尘。
“他叫司若尘。”
公孙陵立马抓住其中关键。
“他不是你弟弟吗?怎么姓氏不一样?”
司若尘心里慌了慌。
季青临扯起谎来却半点不见脸红。
“还不是我爹太喜欢我娘了,这不,就让我弟弟跟着我娘姓了。”
公孙陵大概想不到他谎话张口就来,季青临一说他便信,心里想着多么恩爱的一对夫妻啊,想必在世时也是格外幸福的一家。
这两个孩子就这样没了爹娘心里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以至于多年后,他做了摄政王府的大夫,跟在季青临的手底下,在头一次看到季青临亲了司若尘后,那手抖得叫一个厉害,心里不断地狂吼:
那可是你弟!你个畜生!
第一百四十二洞房?
南莲镇虽小,却也人多热闹,且民风淳朴。
公孙陵出去问诊时,司若尘时常跟在他后面,日子久了附近的人也都知道公孙大夫家里多了个好看的小娃娃,乖巧听话,都很喜欢他,经常给他糖吃。
他拿了糖也会甜甜地叫人,那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
他拿了糖总是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立马吃掉,反而小心地藏进怀里,一颗也舍不得吃。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哥哥,是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少年。
整个城内都找不出一个比他好看的人来,那双桃花眼看人时并不多情,反而冷冷地有些漠然,令他好看地让人望之却步,如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可观而不可亲近。
两兄弟父母早亡,便跟着公孙大夫过活。
众人知道后,便时常帮衬着。
老旧的木门被人暴力地一把推开,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公孙陵迈着大步子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祖宗!太阳晒屁股了!怎么不干脆睡死你?”
他把菜篮子在院子里的木桌上放好,才用眼睛去找季青临,一眼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他可怜的杏树上,眼睛顿时睁大:
“夭寿啊,我这树都快被你摧残成什么样了!你不能躺床上睡吗?”
他心疼地摸着自己的树。
季青临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司若尘从公孙陵的后面钻出来跑到他眼前,笑了笑。
司若尘开心地将怀里的糖递给他,季青临半点也不客气地拿了过来,放进了嘴里,然后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公孙陵看得眼睛直抽抽,牙疼道:
“你就惯着他吧!”
季青临又拿了颗糖塞进司若尘的嘴里,摸了一把他的脸,“他当然惯着我了。”
纵身从比他高一截的树上跳了下来。
开始公孙陵还吓了一跳,怕他摔死,后面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躺床上这不是晒不着太阳嘛。”季青临回了句他前面那个问题,在桌子旁边坐下。
他最近总是犯困,想多晒晒太阳看能不能晒清醒些,不然他怕自己这下睡过去能睡个几十年。
公孙陵也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但给他检查身体却是什么毛病也没有,除了让他少睡些没别的办法。
饭菜做好后端上桌,季青临支着额头竟然就那样坐着又睡着了。
公孙陵的眉头皱得有些深。
这可不像没病的样子啊。
司若尘用力把他摇醒,神色越来越急,终于季青临睁开了眼睛。
“我又睡着了?”他茫然地问了句。
司若尘眼睛都红了,却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不敢哭。
因为他一哭身份就暴露了。
“我没事。”季青临揉了揉他的脑袋,打起精神来,吓唬道,“敢哭你今晚就一个人睡。”
司若尘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季青临哈哈大笑。
饭吃到一半,公孙陵突然道:
“最近南莲镇似乎不太平,来了许多新面孔,还有些大人物,好像听说是皇城那边来的,你们两个可别惹事啊。”
季青临一边用筷子把碗里的青菜挑到司若尘的碗里,一边问:
“哪个皇城来的?”
南莲在大魏和西雍的中间,哪里来的都不稀奇。
公孙陵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一把拍在桌子上。
“不许挑食!”
季青临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又挑了根碗里的辣椒放到司若尘的碗里。
司若尘看都不看直接就吃了。
公孙陵恨铁不成钢。
“他是不是给你喂毒药你也吃?”
司若尘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公孙陵被气得铁青的脸,季青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边上的司若尘拽过来,在他白嫩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真乖!”
公孙陵重重地哼了一声,强烈表示自己的不屑。
索性不再管这两人,说起了正事。
“是大魏皇城那边来的。”
季青临也就随口一问,嗯了一声。
一旁吃饭的司若尘却浑身僵硬,害怕地开始发抖。
不过他很快就强忍住了害怕,继续吃起饭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季青临和公孙陵谁也没有注意。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晚上的时候,季青临洗完澡看着司若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乖乖等他,样子格外乖巧,季青临忍不住就想欺负欺负他。
“要不今晚你自己睡?”季青临认真地看着他,“你都七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司若尘抓着被子的小手慌张地放开,带着哭腔道:“哥哥,我不要一个人睡…”
他抱住季青临的腰不肯放手。
“我听话,你不要赶我出房间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胆小鬼,”季青临捏了捏他的脸,挑眉笑道,“真的什么话都听?”
“嗯。”司若尘重重地点头。
季青临眼中满是坏笑。
第二清晨,公孙陵看到司若尘后一口茶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你……”
擦干脸上的的茶水,他把眼睛瞪向季青临。
“绝对是你干的好事!”
司若尘穿着小姑娘的红裙子,还被季青临绑了两个漂亮的小辫子,因为小孩的性别不大看得出来,而司若尘长得又很漂亮,这样看去仿佛真的就是个好看得过了头的小姑娘。
“哈哈哈,多好看啊。”季青临对公孙陵道,“今日五香楼掌柜的女儿不是要出嫁吗?我正好带他去凑凑热闹,这个样子去正好。”
公孙陵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都说了这几日安分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季青临跑得太快了,一溜烟就没了影,压根听不见。
五香楼掌柜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二十好几了还未嫁人,听说从前原本喜欢上一个男子,还是青梅竹马,不知他父亲为何不同意。
父女两只能看谁比谁硬气,到最后父亲还是拗不过女儿,终于松下口,答应了这门婚事。
这嫁妆攒了几十年,此时婚礼恨不得有多浩荡就办多浩荡,喜庆的红几乎将南莲镇整个都装点了个尽。
季青临牵着司若尘扎在人堆里,有些冷淡的脸上被鲜艳的红衬得红润起来,眼中的淡漠似乎被人间烟尘所覆盖。
他看着新郎笑容满面地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接下轿子,眼神那样专注,一片柔情,看得人心里也跟着暖洋洋的。
万剑宗也有结为道侣的男女,季青临也曾参加过道侣大典,却从没有在那些人眼中看过这样的情义。
那时,道侣在他心中不过就是共同修炼,有助彼此修行的人,他们左右衡量后选下对自己最有益的人。
而此时季青临却觉得,这个人眼中让他看到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让他的心为之一动。
愣声时司若尘扯了扯他,季青临低下头问他:“怎么了?”
司若尘皱了皱眉。
“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娶妻了?”
季青临一愣。
他刚才那个反应是很想娶妻的样子吗?
季青临想逗逗他,故意说道:
“我娶妻不好吗?多个像新娘这样漂亮的姑娘陪你玩。”
“不好!”司若尘撇着嘴,头回生起气来,季青临看得还挺新奇。
“为什么不好?”季青临笑着问他。
“你娶妻就不会陪我睡了,陪她睡去了!”
季青临噗嗤一笑,“那你长大了总得一个人睡啊?”
司若尘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上,委屈道:“不要……”
“我要哥哥陪着我睡。”
季青临笑骂道:“小粘人精。”
“那万一以后我老了,头发都白了,牙齿掉光光,变得很难看,你估计就嫌弃我了,不要我陪你睡,自己去找好看的小媳妇陪你睡去了。”季青临道。
“不会!”司若尘抬起脸,倔强地看着他,“你就算变成一堆骨头,躺在棺材里,我也要抱着你睡,不嫌弃你,我也不要小媳妇。”
季青临虽然听了确实很开心,却也没当回事,毕竟他的人生还那么长,会遇到很多很多人,童言无忌,岂可当真?
但很多年后,司若尘真的为此时的话履行了承诺,他躺在季青临的棺材里,抱着那堆散落的白骨,永远地睡了过去。
季青临带着司若尘去里面蹭吃蹭喝。司若尘打扮地漂漂亮亮,看起来又乖巧可爱,他眼睛一挤出眼泪,看得人心都软了,顺顺利利就混了进去。
吃饱喝足后季青临看着头顶的圆月突然来了兴致,对司若尘道:“今晚月色这般好,一起赏月吗?”
司若尘点点头。
下一秒季青临就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腾空而起,直接飞上了房顶。
被他抱在怀里的司若尘惊喜地瞪着眼睛,笑得格外开心。
季青临怕被人瞧见,选了后面人少一些的一间屋子的房顶。
坐在青瓦上,将手放在后脑勺,靠在屋顶看着头上圆圆的月亮。
“这日子真舒坦啊。”
季青临眯着眼睛。
司若尘突然推了推他。
“你又要睡了吗?”
季青临将眼睛睁开,打起精神。
“没有,赏月呢,睡觉多没意思……”
突然,两人听到一些动静,似乎是从下面发出来的。
这大半夜的这里面不会是有贼吧?
季青临将身下的瓦片悄悄拿来,他倒要看看哪个小贼这么背运,刚好撞在他的手心里。
结果刚把瓦片拿来,露出下面一室的温暖,刚好位置正对着床上。
季青临一下子呆住了,用余光瞥了眼同样看着下面情景的司若尘。
说实话,他有些懵。
“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司若尘轻声问。
季青临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也从未了解过,此刻难得地噎住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洞房吧?
只不过,为何那个新娘……
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