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反派师尊的忠犬又a又奶>第一百二十章 花凝雨回来了

  大厅内一阵死寂的沉默,所有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将头转向了丝毫没有语出惊人这种自觉的季青临。

  “看我做什么?”季青临笑了一声,又揉了揉季月白的脑袋,在他白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儿子,好不好?”

  季月白年少不知事,赤子之心,即便身处在皇宫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从前也有司若尘和楚玄青处处护着他,所以格外单纯。

  眨了眨宛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看向惊地张大了嘴的墨松,“爹爹是要我娶墨叔叔吗?”

  季青临笑,“你若是愿意嫁,为父也没意见。”

  司若尘看不过去了,叹了一口气。

  “他才十五岁,你饶了他吧。”

  “十五岁不小了,”季青临笑着,“我十五岁时都已经能带兵打仗了,不过就是成个亲,有什么关系?”

  司若尘耳朵敏感地捕捉到那句十五岁带兵打仗,突然皱眉问道:“那我那时在做什么?陪着你一起吗?”

  面对司若尘突然的发问,季青临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带兵打仗那年正是平阳关失守那次,在那之前,他刚从醉欢楼救了司若尘出来,然后却又不顾他被人掳走,连夜请命去了平阳关。

  回来后物是人非,司若尘丢了一双眼睛,也丢了一颗炙热的心。

  季青临没了在平阳关的那段记忆,也没了他的小徒弟。

  久久没有出声,直到司若尘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回神道:

  “可不嘛,那时你可粘人了。”季青临神色如常,仿佛那一瞬间的痛色都是司若尘的错觉。

  “天天追着我喊师父,要我抱,还要我亲,挂在我身上不肯下来,我不如你意你就哭,真的是个磨人精~”

  司若尘眼神无措,被他说得脸红,觉得季青临在说谎话同他逗趣,自己断然不会这样。

  “你绝对是骗我的,我不可能会那样。”

  季青临轻轻挑了挑眉,看向季月白。

  “儿子,你父亲从前是不是最爱粘着我?”

  季月白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司若尘,还特意正色地向他强调。

  “父亲,你是真的很黏着爹爹。”他还控诉道,“我那时那么小,你们都要我一个人睡,还好后面有哥哥陪我睡。”

  季青临对司若尘挑眉。

  司若尘彻底被说得脸上发烫,手指不自觉揉皱了腿上的衣袍,再不肯出一声。

  他默默在心里想着,自己从前真的那么粘着他吗?

  在座的其他人都知道二人以前关系有多差,每每相见都要闹上许多不愉快,同季青临所说完全不同。

  但没有一个人敢去拆季青临的台,怕他等下拆了自己的骨头。

  “怎么样儿子,好不好?”季青临今日这根红线不搭成功似乎就不罢休,又开始糊弄起天真的季月白,“你墨叔叔长得好看,还能保护你,不比你哥给你挑的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强多了?”

  季月白想反驳,他哥没给他挑过姑娘,都是让他躲着那些漂亮姑娘远一些,说他会被欺负。

  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墨松,他张了张嘴,眼神充满了疑惑地对着季青临道:

  “可是……”

  “墨叔叔不是喜欢柳将军吗?”

  一语毕,四下沉寂。

  突然一阵动静,两个人的筷子同时掉了,一个是吓的,一个是惊的。

  墨松本想弯腰将那筷子捡起来,但一看掉在地上粘了灰,再捡已是晚了。

  苦笑一声,叹气无奈地对季青临道:

  “王爷,你别欺负殿下了,况且,”他嘴角抽了抽,“我也真不想随着殿下叫您爹……”

  他看了看还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不可自拔的司若尘,觉得叫他爹的情景也格外诡异。

  “无事,你若介意这个,不必随着他唤我,你们各轮各的。”

  墨松刚要开口,柳逸寒先他一步道:

  “王爷向来随性,但这亲事定的可真是离谱。”

  季青临似乎就等着他说话,冷笑一声。

  “离谱?我怎么不觉得?”

  他环顾了一圈,目光将那气氛诡异的四人通通扫了遍回来,方才缓缓道:“如你们这般离谱的事情都有,我这算什么?”

  心怀鬼胎的四人身子同时一僵。

  “一个个的心口不一,敢想不敢做,瞻前顾后,”他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柳逸寒,“还有眼明心瞎的,我儿子都看得比他明白。”

  墨松见柳逸寒被季青临指桑骂槐,吞了吞口水,僵笑着喊了句:

  “王、王爷……”

  季青临看向他。

  “你是觉得我骂的这些人里头没你是吗?还敢搭腔?这里头就属你最瞎!”

  墨松被骂得不敢说话,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瞎在哪儿。

  季青临骂完冷哼一声,站起身子,顺便把司若尘也拉了起来。

  “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瞻前顾后吃力不讨好。”他沉声说完再不管这四人,拽着司若尘便出去了。

  饭桌上的几人谁也没动,突然墨竹率先站了起来,拽着墨松对柳逸寒道:

  “他,你到底要不要?你要为了你的责任成亲,他的一番心意你不想要,那我便将他带走,从今往后同你没有任何干系,我就算将他绑了也不会让他去找你,同样的,你若之后再来纠缠,整个摄政王府都不会放过你。”

  墨松从来不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就敢去找柳逸寒明说,除了眼瞎迟钝了些。

  他看着柳逸寒道:

  “柳逸寒,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你,这种感觉同以往任何一种感觉都不同,是独一无二的。你还要成亲吗?”

  久久的沉默让几人都有些窒息,一旁的莲华早已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没有丝毫的胜算。

  柳逸寒启唇,缓缓道:

  “我亲口承诺的事,从不会毁诺。墨松,你我之间,终究是你醒悟的太迟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墨松怔怔地听着这个答案,心渐渐空了,觉得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时但凡你回一次头,都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在你心里那么地一文不值,或者我从床上醒来后能等到你同我解释,哪怕一次,我都不会那么失望地彻底…”

  也许是二人最后的决断,柳逸寒将从未开口言说的感触与失望同他一并说了清楚。

  “我喜欢上你,不过是在千机阁那短短几月的相处,而我为此却付出了几年。你让我被禁锢束缚的心感受到了自由和放纵的快意,我甚至想这样一醉方休,不管不顾地沉沦下去,但酒醒之后,放纵到了头,疯到了头,我终究要做回自己。”

  墨松扯了扯嘴角,艰难道:

  “所以,你是突然清醒了是吗?”

  柳逸寒的回答格外冷漠。

  “是。”他抬头,“你对我的喜欢也不过这一两日,浅淡到想忘便能忘了,我如何其实你并不怎么在意,你只是还没适应。”

  墨松听着这话,听着他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他,没有那么在乎他,有些想笑,却又无从反驳。

  他甚至无法从这些年里找出一丝自己也曾很喜欢很喜欢他的证明。

  连他都找不到,又何况是柳逸寒呢?

  “你说的对,”墨松笑得轻松,“不过才几日的喜欢罢了,转头就忘了。”

  他退了一步,对柳逸寒拱手道:

  “那便先预祝将军,大婚之喜。”

  他垂着眼,低着头,终于不用再笑。

  “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那八个字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了出去。

  他的脚明明走在地上,却仿佛踩在刀尖上一样疼。

  心里有个地方缺了一块,任凭他如何努力,怎么也补不齐了,所以疼得格外厉害,疼得他弯下了腰,红了眼,竟像要死了一般。

  从不知相思,安知相思死?

  而这回,他却是终于知道了那剔骨刮肉的滋味,要把这样一个悄悄刻在骨子里的人忘掉,可不是要这样吗?

  墨竹跟在他后面道:

  “这样也好,王爷同司若尘一起,左右不会让我去打扰他过二人世界,王府里只剩下我同老管家,你也回去了,以后就不会剩我一个人了。”

  墨松吸了吸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还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好啊,情场失意了还能有你在,不会让我觉得自己没人要了。”

  墨竹不易察觉地笑了笑,低声道:

  “只要你回头,我便在。”

  另一边柳逸寒沉默地回了房后正要睡下,莲华敲门端了碗药进来。

  “将军,我知道你今夜是睡不着的,所以熬了安神药,你喝了再休息吧?”

  柳逸寒的目光落在那碗药上,伸手端了过来放在嘴边。

  莲华的紧张地看着他,蜷着的手指发白。

  柳逸寒想要一饮而尽,却怎么也喝不下去。

  也许确实如季青临所言,他太过瞻前顾后了。

  明明喝下去就能解决许多烦恼,可他就是舍不得。

  “忘忧草的气味,你当我闻不出来吗?”柳逸寒叹了一口气。

  莲华的脸彻底白了。

  季青临方才说的话只有莲华听了进去。

  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柳逸寒将那药倒掉,对她道:“我不喜欢你,即便你让我忘了他,我还是不会喜欢上你,但我也说过,我应下的承诺依旧作数,只要你想我娶你,我便会娶。”

  他转而又道:

  “至于其他的,心不由己,我也无可奈何,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我给你的也只能是一个身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有,这样的话,你还是想要我娶你吗?”

  “也许没了我,你会遇见那个一心一意待你的如意郎君。”

  莲华一下子愣住。

  用一个承诺把人强留在身边,她就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可追寻他的身影那么多年,早已成了执念,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就这样放弃她真的回甘心吗?

  沉默了会儿,她执拗道:

  “我想要的只有你,其他人都与我无关。即便如你所说,我也愿意。”

  *

  几日后风尘仆仆的楚渊终于又回了将军府,他手里抱着东西趁人不备溜进了自己的院子,回到房间后把盖在那上面的布拿掉。

  一株盛开的忘忧草,它的花洁白如雪,泛着淡淡的幽香,那花瓣轻盈如蝉翼,仿佛被风一吹便会飞起,故而楚渊用布将它盖着,以免这一路下来只剩个光杆。

  他看着那花静静地想:

  他该怎么把司若尘引过来呢?季青临如今是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去接近他的。

  而另一边,花凝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