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何府,此时府中已布上白绫,阴森的很。
凚安自然要查出是何人装神弄鬼,居然用下蛊的方式栽赃他。
查出来,就杀掉!
“参见陛下!”
全府上下齐跪前堂恭候圣驾,拓拔彦摆摆手,“嗯,起来罢!”
拓拔彦向何承大儿子请示见他父亲的尸首,说有蹊跷,再次检验。
他大儿子同意了,带两人来到棺前。
但奇怪的是,何氏却哭着不让凚安碰他丈夫的尸体,说是……
已经验过尸了,怕冲撞了逝者,而且如果是凚安碰她丈夫,那是对死者的不敬。
何氏哭的是稀里哗啦,哭天抢地的。
拓拔彦都耳朵疼,碍于她刚死了丈夫也不好发作于她。
凚安听着,衣服底下的拳头都攥紧了,心里那叫一个气。
打心眼儿想着:如果真的对她丈夫不敬的话,那他就不会在临行前,换了这一身儿黑不拉几的衣服,就应该穿着大红袍!
“陛下,这个人害死了我的丈夫!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凚安一听更气了,怎么就他害死的?
哭,哭,哭。
若不是拓拔彦在这,凚安真想把这女的舌头拔了!一盆盆的脏水全往他身上泼,连验尸都不让……
等等?
这女的为何百般阻拦自己。
莫非……心里有鬼。
拓拔彦听她这样诋毁凚安,也变了脸色,他沉着脸寒声提醒何氏,“孤念你身为一届妇道人家,不过多苛责于你,但是说话前,还请掂量掂量,现在大理寺可没给凚安定罪!再说出一句孤不想听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拓拔彦一甩袖子,“来人!开棺!”
转头他对何氏又道:“若凶手真是他,孤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但若当真不是……你就要为你刚才的失言,给孤一个解释。”
拓拔彦阴冷的眸子,盯得何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那妇人听拓拔彦这样一说,老实了许多。
而且仔细看,她在慌。
她慌什么?她不是一口咬死了凚安是杀害她丈夫的真凶吗?
莫非她本就知道,凚安与他丈夫的死无关?
凚安听拓拔彦这番话,也是吃惊。
拓拔彦这是在护着他吗?
棺开了,下人为凚安递上手套,凚安却摆摆手,没有接。
拓拔彦站在凚安后方,一直看着他。
凚安凑近,左看看,右看看,“陛下,他身上的刀口在何处?”
何承身上穿着寿衣,凚安看不出来也是有的,只是在找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种事情凚安居然敢去问皇上。
拓拔彦也只是听人说的,具体在哪里,他也不清楚。
他看了一眼何承长子,那人会意,忙道:“在心口处。”
在心口处下的蛊,多半是用来操控人的躯壳。
凚安得到回答,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铃铛。
在棺材上方轻摇三下。
只见一息之余,何承的嘴动了,似有东西要出来。
凚安从怀里掏出帕子,接在那人嘴下。
拓拔彦看着心想,凚安也不怕忌讳。
何承嘴里爬出一只,半寸长一指粗的黑紫色虫子,凚安举起这只虫,给拓拔彦看了看。
“大胆,竟然敢用此畜生冲撞陛下!你是害死了何太尉不够还想控制陛下啊!!!”
又是一个哭天喊地的,这位是何府的太监。
真是应了那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
凚安彻底忍不了了,怎么谁人都能踩在他头上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都瞎!全都少一个脑子!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先弄死你。”
凚安也不管拓拔彦怎样的脸色了。
凭什么他要处处忍着,再说了自己根本没伤害拓拔彦的心里,真是胆子不小,敢挑拨离间。
拓拔彦一句话也没说,放任凚安继续发火。
凚安也有斤两,见好就收,免得灭了陛下的威严。
“这是何物?”拓拔彦问道。
凚安深吸一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是夺魂蛊,中蛊者会被施蛊者掌控,全权听从下蛊人的安排,这种虫子是北边特有的,需要用冰玉养着,而且最大的特点,是这种蛊只能在心口处弄出外伤,才能让牠钻进人的心脏。”
拓拔彦听凚安解释着,手指轻拨下巴,“所以……”
凚安一把把虫子攥死,对着何氏发了大火,“这种蛊只能在心口剜刀口,我问你,我如何才能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扒了这人的衣服,还在他心口割这么小一口子只为了下蛊?直接杀他不省事?给人这么大一个把柄……”凚安话还没说完,拓拔彦就从他身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来人,将何府封锁,给孤查!”
拓拔彦留下这句话就拽着凚安往府外走,剩下的事情交给心腹和大理寺。
这件事凚安算是洗清嫌疑了,但是此事不简单。
如凚安所说,能在何承心口动刀子的人,为何不直接杀了何承,很明显,那人的根本目的不在于他的性命,而是凚安。
用下蛊的方法栽赃,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百口莫辩。
凚安是自己身边的人,前几天刚处理了几个不带脑子的,现在又来。
而且那刀口的位置太奇特,谁人能在何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他弄出伤口?
这些以后再想,凚安现在还生着气呢。
两人现在在马车上,凚安气鼓鼓的一个人闷着,拓拔彦看他这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凚安撇撇嘴,“陛下笑什么?”
拓拔彦伸出手,捏捏他气成仓鼠的脸。
“生起气来,竟这么可爱。”
凚安被拓拔彦这一闹也没了脾气,他思索良久,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陛下,您竟如此信任凚安吗?”
拓拔彦揉揉他的脑袋,“你自小在孤身边长大,你是何性子孤还不了解吗?孤不信你信谁?”
“陛下,何承还没下葬,只为查出真凶,就把他府中上下全都缉拿,若是传出去……会不会对陛下名声有损?”
拓拔彦有些意外,他想不到,凚安会这样考虑。
“凚安,你是在担心孤吗?”
他栖身,将凚安压到自己和车壁之间。
凚安往后退了退,“如陛下所说,凚安是在陛下身边长大,不担心陛下,难道担心谁?况且,这事与我有关,万一有人说陛下好内怠政……”
拓拔彦堵住了他的嘴,用亲的方式。
他按住凚安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凚安将手搭在拓拔彦肩上,半依半顺。
炽热的气息交织,凚安闭上眼睛,好好感受拓拔彦的索取。
两人纠缠许久,要不是凚安快喘不过气来了,拓拔彦还真舍不得放开他。
凚安软在拓拔彦身上喘息着,他的陛下心满意足的在他脸上又亲了几口。
“你歇着,孤同你一点一点解释。”
“孤那时说了,若你是真凶,定会给那人一个交代,但若不是,她就要给孤一个交代,你是孤的心尖宠,她无凭无据就敢毁谤你,孤完全可以直接定她一个‘蔑视圣上’的罪名,单这一条,何承就别想安安稳稳入墓了。”
“再有,你看那妇人的脸色了吗?她在心虚,一开始仗着自己刚死了丈夫,正处于弱势孤不会为难她,所以肆无忌惮,但是当孤对你进行庇佑之后……”
凚安了然:“她就开始慌了,怕我看出端倪。”
拓拔彦拍拍他的后背,“正是。”
凚安顺着拓拔彦的指示接着往下说:“也就是说,她一早就知道我是冤枉的,所以她也与此事有关!甚至可能,她就是……”凚安怔愣,有一瞬间被自己的猜想惊住,仅仅一瞬。
他凑近拓拔彦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是她给何承下的蛊?”
拓拔彦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
“但有一点,具体她是不是直接的元凶,孤不敢保证,不过何承绝对心怀鬼胎,他死的不冤。所以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要仔细查起来……即便何承已经埋了,孤也有充足的理由把他再刨出来挫骨扬灰!”
他不过就是一个太尉,而孤,是一国之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女主角,薄荷我的大大,黎鑫梦媛,冥光画影,柠远投出的推荐票 o(*≧▽≦)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