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离手上的绷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
楚月霄一把抓住他的手,“阿离,我喜欢你!这两年,我很想你,很想!”
韩卿离弯腰捡起绷带,平静的继续替楚月霄包扎,“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说话的功夫已然缠好了绷带,随即将药箱收拾好,拿着便往前走去。
楚月霄冲着他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说什么,阿离,这两年我真的很想你,相思入骨,你知道这两年来,我就是念着你,才能一路走到今天的。”
韩卿离放下药箱,“殿下休要胡言,这世上没有断袖的帝王,更没有皇帝无后的道理。您不要胡思乱想罢,今晚,我去外面睡。”
韩卿离转身就走,楚月霄却上前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阿离,我没有胡说,既然没有断袖的帝王,那我便不做皇帝,只和阿离在一起。”
韩卿离抬眸看着他,“月霄,你说什么呢?我们之间,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
楚月霄打断他,“为什么不可能,是阿离不喜欢我吗?”
那人就那么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韩卿离却不知道怎么说,“我,我……”
楚月霄又说:“还是阿离觉得我太没用了,配不上……”
韩卿离突然伸手赌上他的唇,“我不是那个意思,月霄,为一人放弃天下,不值得。”
“违背纲常伦理,冒天下之大不韪,会被天下人耻笑,永远都抬不起头做人,”他问:“月霄,这是你想要的吗?”
“是,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只想要阿离一人,这江山天下若有阿离陪伴也就罢了,若是容不下阿离,那么不要也罢!”楚月霄问:“阿离,抛开这些,你,喜欢我吗?”
韩卿离说:“我,不知道。”
楚月霄反而很开心,不知道代表了至少不是不喜欢,他又叫了一声,“阿离。”话落,他低头去吻韩卿离。
韩卿离并没有躲开,而是抬手抱住他。
楚月霄在韩卿离面前一直都是很听话的那种,韩卿离长他两岁,自小他都像个弟弟一样跟在韩卿离身边。后来长大了,他们是知己好友,可他心里却把韩卿离当成兄长一般敬重。韩卿离说什么他都愿意听,愿意执行。
不过韩卿离性格温和,对谁都是一贯的亲厚,知分寸。对楚月霄,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是无话不说的知己,可他也敬楚月霄是主,他是臣。
或许很早的时候,他们早就情愫暗生,只是不曾察觉罢了,两年的分离,反而因为相思之苦暴露了爱意。
楚月霄很温柔,轻轻浅浅的吻,慢慢的舔舐着他的唇,一点一点的用舌头试探,好像总要征得韩卿离的同意,才会去加深那个吻。
韩卿离仰着头回应着他的深情,让那个本该浅尝辄止的吻更加的深沉。最后点燃了星星之火,让本该约束的情与欲覆水难收。
楚月霄从一下一下的轻酌浅尝,逐渐变成了更为炽热的吻,仔细的舔抵着他的下颌,又浅浅的咬着他的耳根,最后慢慢的将唇落在颈上,吮吸啃咬,放纵着冲动。
野火燎原,本是常态。
直到楚月霄的手掀开韩卿离肩上的衣衫。
韩卿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
楚月霄急问:“阿离,你,怎么了?”
韩卿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想到那里有沈之玄留下的痕迹,便下意识的抗拒,“我,还没准备好……”
楚月霄忙替他拉好衣服,“阿离,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韩卿离却道:“你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待会。”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
城头之上风很大,瞬间便凌乱了人心。
他一手攀着城墙,一手却覆上自己的肩头,那里有沈之玄留下的刺青,如果,如果被楚月霄看到,又会怎么想。他不过是肮脏的残躯,又凭什么得到楚月霄的深情。如果楚月霄知道他曾雌伏于别的男人身下,又会如何?
退一万步,就算楚月霄不介意,可他心里就不会介怀吗?何况,楚月霄当真能不介意吗?
不过是徒添难堪罢了。既然心存芥蒂,又何必去放纵欲望。
楚月霄站在暗影里,看着韩卿离失意难过。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那人介怀的是什么,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安慰那人,只怕自己做的多了,反而惹那人不快。“阿离,我该怎么对你……”
***
次日,楚月霄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强攻伽关。
沈之玄剑伤很严重,只是稍稍偏了心脏一分,才侥幸留下一条命。自从回到伽关,就一直昏迷着,这会好不容易醒过来,又听闻楚月霄强攻伽关的消息,他急着喊了几声千冥,进来的士兵却告诉他,“殿下,千冥大人在城头。”
沈之玄:“把他叫来。”
士兵道了声“是”便出去了。
没多大功夫千冥就来了,主要是这几日一直担心着,好不容易才听到殿下醒来的消息,他急匆匆就赶了过来,“殿下,您好些了吗?”
沈之玄艰难过,却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被一个人耍得团团转。他挣扎着要起身,千冥赶紧上前扶着让他靠在床头。
沈之玄问:“攻城的人是?”
千冥知道殿下要问什么,“是楚月霄,韩公子并不在。”
沈之玄又问:“我昏迷了几日?”
千冥:“两日,殿下您刚醒来,属下叫人准备些吃食吧。”
人家在攻城,他哪还有心情吃什么,何况挨了韩卿离一剑,他觉得要缓好一阵才能接受这个事实。沈之玄:“还能坚持吗?”
千冥:“殿下放心,有钜辘城供给,足以耗到西南军撤退。殿下,您的伤,属下找军医来看看吧。”
沈之玄:“也好,你去守城吧,本殿无碍,死不了。”
千冥出去了。
“韩卿离,”沈之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苦笑一声,“你刺了我一剑,你我之间,算不算扯平了。”可本殿不打算放过你,南朝如何,北朝如何,你注定是本殿的人,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