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艾斯哥哥？”
越发清晰的呼唤声让艾斯猛然间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外面天已大亮。
阳光透过圆形舷窗洒进船长室内，照亮少年身后，又在周围晕开一圈朦胧的轮廓。
艾斯眨眨眼,尚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模糊辨认着视线中的人影。
那张和梦里的人一模一样的脸，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格…雷？”
“嗯嗯,我和爸爸确实很像。”
焰用力点点头,不仅没有半点被认错的气恼,反倒异常得意的笑起来。
他扑到仍躺在吊床上的艾斯怀里,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撒娇蹭蹭。
艾斯终于彻底清醒了，伸手揉揉焰的头发。
“我刚才睡懵了,焰，现在是什么时候？”
“快到中午了。”焰说,“下午应该就能到未来岛。”
未来岛……？
对啊，因为对那里的自动炒饭机、换衣机感兴趣，所以他们现在要去未来岛来着。
格雷还说有事想问贝加庞克，要他们把焰也带上。
艾斯拍拍额头，在焰担心询问时，抬手捏了把对方肉乎乎的脸颊。
昨晚他做了个和格雷有关的梦。
可惜醒了以后只记得零星一点片段，根本拼凑不起更具体的东西。
他应该见到了小时候的格雷。
那个还在上海军学校，和臭老头他们在一起的格雷。
他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注视了格雷很久，又和格雷短暂相处过。
甚至他还记得,分别最后，格雷似乎说了什么让他很惊讶的话。
可惜随着梦醒,那些东西就都消失了,只留下无数模糊朦胧的印象，让艾斯诸多复杂的情绪堵在心头。
不过……已经很好了。
至少在梦里，他好像捏了好几下格雷的脸。
艾斯牵着焰走出船舱,迎面便是如刀子般呼啸而来的狂风。
“噢~艾斯你终于醒了啊。”换上冬装的大和兴奋跑来，豪气搭上艾斯的肩膀。
“我们下午就能到未来岛，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那里的炒饭机了！”
“我也一样，绝对要尝尝炒饭机炒出的饭菜！”
艾斯压住自己的帽子，在笑着附和完大和的话后，询问最近的丢斯。
“天气这么恶劣吗？”
“是啊，焰说未来岛附近的海况就是这样。”丢斯摊开手，一脸无奈的问。
“话说你今天起的太晚了吧，连早饭都能错过的情况实在少见。”
“身体不舒服吗？”伊丝卡语带担心。
“不是不舒服，就是做了个好梦，实在不想醒。”
狂风吹得帽檐弯折向后，艾斯索性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
“午饭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在厨房里都能听见你饿肚子的声音。”
厨房门打开，西奥多探头出来喊了一句，不用催促，大家都很自觉的往厨房里钻。
“麻烦你守船了。”艾斯拍拍焰的脑袋。
在后者点头应下后，他也快步走进厨房。
焰不用吃饭，这时候就是最合适的守船人。
餐厅里传出争抢食物的吵闹声，紧接着便是越发有威严——甚至可能是船上最有威严的伊丝卡制裁众人的声音。
直到船头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暖水涡。
所谓暖水涡，就是暖水与密度不同的冷水相遇时发生的挤压现象。
由于温差过大使得水面向上隆起，看起来就像一团连接着天与地的巨大水球。
在新世界，暖水涡现象是时常发生的。
但像这么大的暖水涡，确实比较罕见。
“艾斯哥哥——前面有情况！”
焰大喊着，同时迅速跑上上层甲板调整舵轮偏转船向。
少年印刻着漆黑火焰的眼睛看着那团巨大的暖水涡，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里面有人哎~”他对从厨房里跑出来的众人说道。
“什么，有人吗？”
“那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啊？鱼人被卷进去都是会死的吧。”
黑桃海贼团嘴上说着“不可能有人”，一个个仰头打量暖水涡的行动却无比诚实。
“真的有人！”艾斯也看到在暖水涡里很小的一个人形轮廓。
“你们让开，我来救人！”
“什？你冷静点，你是能力——别放大招！”
“火拳——！！！”
炽热的橙红火焰在空中爆燃，直直冲破呼啸狂风构成的屏障，与暖水涡撞在一起。
随即，暖水涡轰然破碎，里面的人型生物径直坠进大海。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
艾斯催促道：“沃雷斯，下海捞人啊！”
“哦哦哦！”鱼人沃雷斯终于反应过来，迅速跳进大海朝人型生物坠落的地方游去。
狂风依旧，波涛汹涌的海面却显得平静许多。
航海士摸着下巴思索道：“因为艾斯火焰的温度破坏了这里的冷热状态，所以不仅暖水涡消散了，连海面都平静下来了吗？”
“只是一发火拳，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吧？”
情报大师斯卡尔摇摇头，骷髅面具下的眼神显出几分激动，“不会是果实能力觉醒吧？”
超人系果实能力觉醒后可以对能力者自身以外的事物产生影响。
动物系果实能力觉醒后能大幅度提高恢复能力及战斗力。
但是觉醒失败就会出现副作用，比如丧失理智、彻底变成动物形态等。
有关以上两种，斯卡尔情报里是有说明的。
但截至目前，自然系能力觉醒者却寥寥无几。
如今世界最出名的几个自然系能力者，除了格雷先生绝对板上钉钉的觉醒者外，斯卡尔唯二还有70%把握的就是那两位前海军大将。
青雉、赤犬在庞克哈萨德一战后，彻底改变了岛屿气候。
不过也只是70%的把握而已。
斯卡尔根本找不到有关于自然系觉醒的记录。
能确认格雷先生是觉醒者，还是因为对方强得离谱的实力。
格雷先生如果都不是的话，那斯卡尔觉得自然系果实根本不存在觉醒的可能。
“噗啊——！”远处，鱼人沃雷斯扛着一个小女孩浮出海面，冲萤火号众人大喊。
“艾斯——快加速，下面有鲨鱼！鲨鱼啊——！！”
离得太远，狂风一直呼啸，众人只能从沃雷斯的口型中简单读出一点意思。
“鲨鱼？”
“什么下面？”
伊丝卡皱起眉，正扭头想要让艾斯火焰加速冲过去的时候，却先一步看到原本应该站在上层甲板上掌舵的炽天使十分潇洒的跳进大海的画面。
伊丝卡大惊，“焰？！！”
“焰！”艾斯毫不犹豫就要跟着跳下去。
丢斯、斯卡尔等人连忙拦住他。
“等等！等等，你是能力者啊！”
“焰会游泳啊，指不定还得他救你呢！”
“大和跳海救人啦！”
邦西的呐喊让本就混乱无比的甲板更加混乱起来。
丢斯拍上额头，“忘了还有个大和了！”
——这个和艾斯不相上下的热血行动派，同样也是他们要阻拦的目标啊。
就在丢斯要下海捞大和时，海面鼓起水包，一条巨大的钢铁鲨鱼浮出海面。
背鳍前方，还坐着跳下海的炽天使和趴在那里无力吐水的大和。
钢铁鲨鱼的体型远超寻常鲨鱼，身上印着‘PUNK’，像是产品的编号亦或者创作者的印记。
焰“咚咚咚”的敲着鲨鱼的钢铁脑袋，“再靠近一点。”
鲨鱼听话的靠近萤火号。
黑桃海贼团在极度茫然的情况下，将大和、沃雷斯以及那个小女孩一并捞上船。
紧接着，焰也爬上船，很随意的冲鲨鱼摆摆手。
“滚吧滚吧，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
鲨鱼如蒙大赦，瞬间潜进海里跑没了影。
艾斯和恢复精神的大和眼睛放光的望着鲨鱼离开的方向。
丢斯蹲下身，好奇询问道：“焰，那是什么？你认识它吗？”
“算是认识吧，不知道现在的它是第几个版本的测试品了。”
焰以一种十分熟稔的语气，“它们负责保护未来岛的安全，顺便打劫过路的海贼什么的。”
伊丝卡和斯卡尔等人则聚在那个从暖水涡里救出来的小女孩身边。
脱离海水后，女孩已经清醒过来，正怯怯的望着他们。
“你别怕啊，我们都是好人。”伊丝卡安慰道：“我们是黑桃海贼团的海贼……”
没等说完，她自己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而紧皱着眉的斯卡尔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警惕的拉走周围人。
“她不是真正的小女孩，她是波妮海贼团船长，人称大胃女的乔艾莉·波妮！”
“切，真没意思。”
本还装着天真无邪的波妮撇了下嘴，索性直接恢复成长大后的模样。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现在也没有方便的换衣服地方。
波妮直接看向这艘船的船长，“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没有要伪装身份伤害你们的意思。”
“没关系，救助遭遇海难的人是海上的规矩。”
艾斯随口说着，并不在乎救上来的人是否道谢。
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别的东西。
“既然是船长，那你的船员们呢，还有船？”
“我是一个人来的。”波妮捂住肚子。
“话说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实在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