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流利,甚至收火铳的时候,还挑衅的睨了季明赫一眼,那眼神懒倦,就像在看一个不入流的垃圾。
看得男人心底窝火,不自觉握起了拳头。
偏偏,去编辫子的时候,谢玉又那么无辜,像是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像是……
刚才的嘲讽和威胁,都不曾发生过。
艹!怎么可能没发生过?!
季明赫咬着牙,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扔出一把一寸飞镖,镖尖直冲谢玉的额头。
他的嘴角越咧越大,几乎是兴奋的等着这发病的疯子血溅当场。
却不想,下一刻,唰啦——
一道强势的内力劈开了桌子,直直朝他的方向卷去,木屑纷飞,来不及闪躲,季明赫便被直接拍到了墙上。
不多时,砰——
方才的镖不知何时转了方向,一下子钉穿了他的右耳,血淋淋的将他刺进了墙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中,众人齐齐盯向霍寒的方向。
他像是真动了怒,眼尾偏红,却是将怀里的人抱的极好。
稳定程度,谢玉编辫子的手都没有丝毫动摇。
霍寒身上的戾气不小,起身时,却还不忘为众人鞠一躬:“今日忽然闯殿,是玉儿之过,我代他向你们道歉,之后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也请诸位在此认清楚,谢玉不是谁的狗,他是我家人,是我追了十年的妻,伤他如杀我。”
“今日诸位听了我的话,便得进耳朵,若是日后再伤他一毫,莫怪霍某翻脸不认人。”
一时间,整个大堂再次陷入静谧,季明赫住了口,满是杀意的目光紧盯着谢玉。
被察觉后,谢猫猫不自觉揪了揪霍寒的衣领。
一个眼神打过去,季明赫连忙收了目光,不再多言。
霍寒又将人揽紧了些,声音越发沉:“抱歉,家妻近日身子不适,爱粘人,得多哄,先告辞了,有事稍后再议。”
话落,便抱着那认真编辫子的人,出了聚义堂。
外面有些冷,霍寒揪了一下谢玉的衣裳,害怕他被冻着,却……
敏锐的发现谢玉编辫子的动作停了。
谢玉像是要掩饰什么,依然保持着抑郁期的习惯,在霍寒领口蹭了蹭。
很乖,很吸引注意力。
眼尾却是盛满了厉色,一粒早已备好的石子出现在手心,刚要对准一个方向弹出去,忽然……
手被牵住。
石子被霍寒发现,连同他的手一起,牢牢握在了掌心。
谢玉不自觉叹下一口气,继续低头,瞧着那编到一半的三股辫——原本他应该弹中草丛里的猫。
猫叫,是提醒谢执继续查。
啧,被抓包了。
于是,甫一落榻,谢玉便见霍寒放下床帷,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胸前的衣襟散了,九千岁无助的嘤咛出几声,外面探消息的人才散去。
可事实是,霍寒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轻轻亲了两下,谢玉便沉着调子绵长的哼着,像是难受极了,几度压着哭腔,仿佛真的被……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散,谢玉才微微松下一口气,正准备起身,便听窗子忽然动了一下。
他反应迅速,立刻靠在霍寒耳边,喊了声意犹未尽的“哥哥……”
尾音上挑,久久不散。
撩起了人的欲望,才发现,只是有风吹过。
四周寂静,彻底没了危险。
但谢玉并没有立刻坐好,他在霍寒腿上动了动,换了个更危险的姿势,双腿缓缓环住他的腰,指节按上男子微蹙的眉头,倾身,像是要吻上去。
气息流转间,忽然,砰——
一颗石子再次打出去。
猫叫声起,这下,不止是谢玉的暗卫,连东厂的探子都会发现这里,调查这里。
而这些年,盛长宁畏惧江湖势力,朝廷与江湖向来相杀,势不两立。
霍寒发现了,想阻止的时候,为时已晚。
偏偏,谢玉指尖按着他,轻声呢喃着:“别生我气。”
是,生气,他是有些生气!
霍寒顿了顿,一言没发,直接翻身将人压在枕上,不由分说的扛起他一条腿,拉下腰封。
“别……”
谢玉的头发散了,乱糟糟的搭了一枕,语气依然淡淡的,懒懒的,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听不出喜怒。
“哥哥,前日太狠了,我会受伤。”
话音落,忽然,“砰”的一拳砸在枕侧。
力道有些大,震的谢玉耳朵响了响,他怀疑,霍寒似乎将榻打裂了。
于是继续伸手,小心翼翼的,勾了勾人的衣领:“我饿了……”
谢玉算计他!调查他!
他抱在怀里,哄了这么长时间的玉儿,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他该怎样呢?
庆幸一人之下的九千岁会自保?还是悲凉自己现在的处境?
霍寒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时也不知从何开口,竟是翻身躺在谢玉身侧,冷声道:“饿着。”
谢玉有些失落,继续讨好的拽拽他的衣袖:“真饿了……”
“一个多月没好好吃饭,又被你*的昏睡了两天。”
“子瑜……”
似乎真生气了,谢玉如何叫他,他都不肯回话,寂静的月色映着霍寒的脸,他仿佛真的睡着了。
咕噜噜——
夜半,谢玉坐在一侧,捏了捏眉心,思索片刻,像是放弃了什么,终于,缓缓低下了身子。
……
有些热。
霍寒额角冒了一层汗,不知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叫醒的,还是什么别的。
他睁开眼,听到外面,慕秦的声音在响:“主子,最新线报!”
霍寒深吸一口气,指尖动了动,才发现谢玉竟然……
心脏徒然一颤,霍寒咬住牙,想将人从被子里捞起来。
可是,无济于事。
谢玉不肯松口,还咬他。
无奈之下,霍寒只能一把手扔了被子,刚想再去揪人,就发现,那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第一美人”,正红着眼睛,眼巴巴的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