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三天后, 罗青蓝跟唐怀芝去了一趟乡下别院,摸鱼抓鸟的,过了几天闲逸农家生活。
回程的马车上, 唐怀芝趴在罗青蓝膝头, 睡得很是香甜。
一醒来, 马车到了城门口。
唐怀芝赶紧又闭上眼, 钻进罗青蓝怀里闹腾。
回去就要上课了啊。
假期过得好快。
不愿意面对...
马车进城, 驶上长街, 放缓了速度。
外头有人跟金礼打招呼, “大将军游玩回来了?”
“啊,”金礼笑笑,“回来啦!”
那人又问:“小世子呢?”
唐怀芝迷瞪着眼睛, 掀开车帘, “这儿呢!”
原来是卖糖人儿的老伯。
老伯“嗨哟”一声,笑得眼纹荡漾, 从草架上抽出一把糖人儿, “新鲜出锅的,尝尝!”
有糖人儿吃, 总算是略略抚慰了他的心。
唐怀芝接过糖人儿, 跟老伯道谢,罗青蓝便掏银子付钱。
“哎呦, 不用!”老伯连连摆手。
“您拿着吧!”金礼把银子塞他怀里,一扬马鞭, “您生意兴隆啊!”
马车里, 唐怀芝看着手里的糖人儿, 一时间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罗青蓝就很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分明是一样的东西, 吃起来也都是甜的,有什么可挑的?
但还是饶有兴味地给他提建议,“吃这个小猪吧。”
唐怀芝在猪脑袋上舔了一口,“我也是想吃这个呢!咱俩真是心意相通!”
罗青蓝笑笑,帮他拿着其他的糖人儿,“是吧,这个跟你多像。”
唐怀芝白了他一眼,“我哪有这么胖?”
“谁说你胖了?”罗青蓝道,“是跟你一样,能吃能睡。”
“小心我咬你啊!”唐怀芝板着脸威胁。
“咬,”罗青蓝撸起袖子,伸胳膊过去,“让你咬。”
那胳膊上还有两排深红的牙印儿,昨儿晚上新咬的。
唐怀芝盯着牙印儿看了一会儿,趴过去,舌尖儿在上面舔了舔。
“你嘴里有糖!”罗青蓝一脸嫌弃地缩回胳膊,“黏糊糊的。”
“你嫌弃我?”
“......”
“那我嘴里的你嫌不嫌弃?”
“......”
罗青蓝沉思一会儿,猛地捏住他的下巴,把舌尖儿探进去,仔细尝了一会儿。
他抹抹嘴唇,“不嫌,甜的。”
唐怀芝撇撇嘴,肿着嘴唇继续吃糖。
亲就好好亲,吃糖就好好吃糖,咬人家嘴唇干啥?
“青蓝哥,”他咬下一块糖,含在嘴里,“要不要...”
外头金礼突然喊道:“将军!”
唐怀芝赶紧缩回脑袋,默默嚼着嘴里的糖块儿。
“怎么了?”罗青蓝回道。
然后捏捏唐怀芝道嘴巴,凑过去,把他嘴里那块糖吃的自己嘴里。
唐怀芝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想稍微勾引一下,还叫人搅扰了,难为情极了。
金礼在外头道:“快用晚膳了,要不要去百花楼吃?”
“百花楼?又去找小倌儿么?”罗青蓝盯着唐怀芝,“去丰乐楼吧!”
“好嘞!”金礼驾着马车,转进了回府的那条街。
唐怀芝悄悄掀开门帘,看见金礼一边在认真赶车,一边在跟旁边的茶楼掌柜打招呼,又缩回来,小声道:“他能听见咱们里头的动静么?”
罗青蓝点点头,“隔着一层布帘而已,可以听见吧。”
唔...
唐怀芝搓搓脸,抬眼看着罗青蓝,脸颊红红的,“那刚才咱说话,他都...能听见?”
“大概吧。”
“哎哟,”唐怀芝挪到罗青蓝旁边,小小声地道,“那你刚才...亲我。”
“嗯?”罗青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唐怀芝磨磨牙,“你都亲...亲出来声音了。”
罗青蓝把人搂进怀里,用袖子遮住脸,在他耳边道:“这个他听不见。”
唐怀芝在他胸口蹭了蹭。
马车驶到闹市,缓缓向前。
商贩吆喝声热热闹闹的,一派繁荣。
将军府的车架百姓们都认识,一路上,时不时便有人跟金礼打招呼。
金礼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硬是跟好些人都熟络起来。
晚膳在酒楼,吃得肚子圆滚滚,散着步回家了。
唐怀芝很少跟罗青蓝单独出来吃饭,一般都是跟杜文蹊和庄满。
跟好友一起,席面上热闹,但吃东西总要顾念着大家的口味,有不尽兴的时候。
罗青蓝却不一样,要的都是唐怀芝爱吃的,带壳的都给剥好,带刺儿的也给挑干净,远处的菜够不着,张嘴等着就行。
唐怀芝吃得嘴巴油润润,一脸满足,“都快被你惯坏啦!”
罗青蓝笑笑,“自家夫人,怎么都不过分。”
唐怀芝吃得高兴,非常大方,“行吧,今儿便当你夫人。”
吃饱喝足,挽着手回家,唐怀芝才开始感叹,“明儿个便开学了啊!”
“那今儿晚上不折腾你了。”
“......”
臭流氓!
早上极其困难地起了床,一路马车到国子学,见到那些同窗好友,还是很高兴的。
唐怀芝带了一箱的喜糖,分发给班上的同窗,还让宝庆帮着给其他院儿都发了。
世子爷这个亲成得相当高调。
再一上课,心情更好了——这次的时文竟然得了甲等。
便是那篇关于“举案齐眉”讨论的,唐怀芝灵感迸发,后面又自己写了一篇,被先生称赞是“颇有见地”。
盯着这个“颇有见地”,唐怀芝高兴了一天。
散学回府,拿着文章跟罗青蓝炫耀,“青蓝哥,先生今儿夸我来着,说完颇有见地。”
“你说我能不能考状元?”
“像谭大哥那样!”
罗青蓝拿着他的文章看了看,摇头,“状元嘛,差一些。”
“倒是可以中个探花郎。”
唐怀芝疑惑道:“为啥是探花郎?”
罗青蓝捏捏他的鼻子,“因为我家怀芝长得好看。”
“......”
“你又取笑我!”唐怀芝拿过罗青蓝手里的文章,仔细地夹在时文书里,“我一定能中的。”
大盛三年一次科举考试,明年春天正是新一次的春闱,若现在开始发奋,也还有半年时间。
晚膳过后,跟罗青蓝出去散了会儿步,唐怀芝还真开始用功起来。
书案上架着烛台,房间照得亮堂堂,捏着一本书站在那里,时不时皱起眉头,显得非常认真。
“少爷还在读书?”罗青蓝端着一碗冰酥酪过来。
宝庆站在檐下打盹儿,听见动静立马惊醒,点头道:“是呢,都读了一个时辰了。”
罗青蓝小心地推门进去,碗都放在旁边了,唐怀芝硬是没发现。
读完这一页,他伸个懒腰,拦腰伸了一半,失声叫出来,“青蓝哥你咋进来了?”
罗青蓝给他蹭蹭鼻尖儿上的汗珠,“都进来半刻了,怎么这么用功。”
唐怀芝端起冰酥酪,满足地吸溜了一口,“这不是要考状元么?”
罗青蓝帮他把鬓角的头发拢到耳后,又搬来椅子,搂着他坐下,“慢些吃,这是凉东西。”
唐怀芝盛起一勺喂到他嘴边,“是不是给我放蜂蜜啦?好甜!”
一碗冰酥酪吃干净,唐怀芝把 碗往罗青蓝怀里一放,“青蓝哥你去睡吧,我再读一会儿。”
“二更了,还不困?”
“不困呢。”
罗青蓝揉揉他的脑袋,又倒了杯茶水放到他旁边,“陪着你吧。”
他去书架上找了本兵书,坐在唐怀芝对面,陪他一起用功。
两人安安静静的,有时候抬起头,对上彼此的目光,便相视而笑。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唐怀芝突然抓耳挠腮起来。
“怎么了?”罗青蓝问道。
唐怀芝放下书,叹了口气,“外头□□总叫,烦得很。”
宝镜堂外院儿连着池塘,这季节□□叫得正欢,的确影响读书。
罗青蓝放下兵书,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唐怀芝“嗯”了一声,继续读书了。
等到三更鼓的时候,他才合上书,打着哈欠出了书房。
用功用得好舒爽啊!
咦,青蓝哥呢?
去正屋找找,都没看见人影。
“青蓝哥!”他在院子里边走边喊。
没有人回答。
他又喊:“金礼哥!”
还是没有人回答。
“宝庆!”
宝庆跑着从外头进来,“少爷!”
“刚才给您备水呢,是要去沐浴了?”
“青蓝哥呢?”唐怀芝问。
宝庆往宝镜堂后面一指,“池塘抓□□呢!”
唐怀芝赶紧跑到池塘旁边,看见罗青蓝跟金礼都赤着上身,弯腰在池塘里寻找着。
裤腿都挽到膝盖,泥水沾在腿上,旁边竹篮里晃晃悠悠的,跑过去一瞧,里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