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天才造疯者[无限]>第175章 大结局(二合一)

  漆黑的甬道,凌先眠走了无数次。

  他熟悉每一个倒在地上的头骨,熟悉墙壁蠕动的频率,熟悉颜色的层叠变化。

  进入每一个游戏副本,都要经过这条甬道。

  每个副本, 凌先眠至少走过不下五遍。

  凌先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在一件事上付出这么多的重复劳动。

  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然而, 每一个游戏副本里属于江秋凉的思考痕迹, 都让他着迷。

  他在造疯者游戏里,常常可以听见江秋凉的心跳。

  这件事,凌先眠从来没有告诉过江秋凉。

  还有一件事,凌先眠也没有告诉过他。

  从头到尾,这条甬道他需要走一百零八步, 每次他一个人走, 一步都不会差。

  但是和江秋凉一起, 他都能走出一百五十三步。

  甚至更多。

  他知道, 这不是江秋凉的缘故。

  是他自己的缘故。

  只是这件事, 直到江秋凉离开他, 他才真正想明白。

  他不确定,自己明白这件事, 是否明白得太晚了些。

  凌先眠放慢脚步, 他总觉自己的前面有人。

  每当余光去看时, 是浅淡的人影,正视时, 又消失不见。

  一百五十三步。

  凌先眠停在甬道的尽头, 那扇门就在他的面前, 这样熟悉。

  他伸出开门的手却犹豫了。

  他摸了一下自己项链上悬挂的戒指, 深深吸了一口气。

  许漾和他说过,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也许江秋凉根本没来及做出最后一个游戏副本, 毕竟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事实只有设计师一个人知道。

  许漾说,别抱太大的希望。

  凌先眠怎么不知道,许漾说得是对的。

  但是,他又奢望,万分之一的奇迹发生。

  他愿意舍弃所有的一切,祈求神明,给他这一点幸运。

  让他,能再见他一次。

  凌先眠推开门。

  天色暗沉,没有多少光亮。

  远处,灯塔的光亮划破暮色,直直照在凌先眠的身上。

  凌先眠眼中的期待慢慢淡了下去。

  他很熟悉这个场景,这个场景属于造疯者游戏的第十个副本“精神病医院”。

  他知道,自己一旦抵达岸边,就会见到熟悉的建筑,雷切尔女士会在岸边等他,和他讲那场奇怪的凶杀案。

  奇迹,没有如约发生。

  凌先眠打开船舱的门,但是,意外的,外面居然一个水手也没有。

  没有人在控制这艘船。

  这艘船在海上,向着灯塔的方向,自动航行。

  船只渐渐靠岸,岸边有一个人等着他,那个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笼罩着,看起来极其压抑。

  凌先眠跳下船,船只缓缓远去。

  雾气笼罩着了整座小岛,浓郁到化不开,根本看不清远处的建筑。

  “这里是22号精神病医院吗?”

  凌先眠问,那个黑衣人却摇了摇头。

  “不是的。”

  很熟悉的声音,是每次开场报幕的机械男声。

  凌先眠眼见着他摘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一张没有面孔的脸。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也知道你在寻找什么。”黑衣人慢慢说道,“跟我来吧。”

  长长的道路,植被尽数枯死,这里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呼吸到的风是凛冽的,冲进嗓子眼,连带着心跳都沉重了几分。

  “是要下雪了吗?”

  黑衣人头也不回,自顾自脚下生风:“对,所以要走快点。”

  凌先眠回头,身后的路也看不清。

  不过。

  他低头,在地上发现了一抹亮色。

  他走过的地方,黑魆杂乱的土地上,长出了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这一段路上,不至于他们两个。

  越走到后面,遇到的东西就越多,到了后面,竟然是簇拥着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这些东西显然不是人,有些显现出奇怪的轮廓,有些没有五官,有些长得很高,又有些长得很矮。

  像是……设计失败的鬼魂。

  不过,一路上,这些鬼魂始终与凌先眠隔着一段距离,到后来鬼魂越来越多,一眼望不到尽头,竟然是挤在一起艰难前行,硬生生给凌先眠挤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奇怪的面孔,奇怪的形状,凌先眠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畏惧。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离江秋凉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雾气逐渐散去。

  当黑衣人终于停下脚步,凌先眠最先看见的,是足有三四层楼高的神座。

  扶手上,精雕细刻的天使朝着天空的方向,拼命想要挣脱石雕的桎梏,面上露出了彻骨的向往。

  台阶上,浓郁的暗红色之上攀附着数不清的枝蔓,层层叠叠,却不是新鲜的嫩绿色,而是枯死之后衰败的黑褐色。

  枝蔓之间,点缀着的,是腐烂的玫瑰。

  极度的死亡和极度的生机纠缠在一起,是暴雨夜的蛇和玫瑰。

  凌先眠仰视着坐在神座上的人。

  仅仅一眼,他就认出来,坐在神座上的人,就是江秋凉。

  神座之下,万鬼跪倒,造疯者游戏赋予了它们存在的意义,此刻,它们正在跪拜至高无上的造物主。

  只有凌先眠一个人站着。

  江秋凉从高处俯视着他,那种目光让凌先眠感觉到陌生。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凌先眠开口,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居然干涩到可怕的地步。

  江秋凉看着他,良久之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的状态可真差。”

  江秋凉前倾身体,手指搭在下巴上,似乎正在细细欣赏着凌先眠此刻的模样。

  “我说过,如果你下地狱,我会陪你一起的。”

  江秋凉收起了眼中的玩味。

  “我当然知道,”江秋凉的指尖滑过自己的下颌线,“所以,我决定在离开之前,再见你一面。”

  “你要去哪里?”

  “地狱。”

  “我陪你一起。”

  江秋凉闻言,歪了头。

  “可是,这一次,我决定抛下你了。”

  凌先眠想要上前,藤蔓伸过来,拦住了他通向神座的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秋凉的嗓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于神座之上舒展双腿,轻挑眉:“逃出来?不,我要留下来,成为一名天才造疯者。”

  凌先眠僵在原地,他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藤蔓缠在他的身上,麻痹了他的神经,从他的脖子上取下了那枚戒指。

  “以后会再见面的,只是不是现在。”

  藤蔓慢慢攀爬到了江秋凉的面前,江秋凉接过那枚戒指,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归我了。”

  他把左手贴在自己的心脏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气温很低,他的胸膛在起伏,却不见有吐出一丝白雾。

  “我们来打个赌吧,六十岁。等你到了六十岁,我就戴着它来找你。”

  江秋凉笑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凌先眠却看得分外分明。

  “别来太早,太早的话,我就躲起来,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凌先眠听到了自己的呼吸。

  他的面前,落下了第一滴雪花。

  那滴雪花停留在他的鼻尖,很快化作了晶莹的液体。

  他听见了江秋凉的最后一句话,夹在风中。

  “再见,我的爱人。”

  纷扬的大雪之中,藤蔓缠绕上江秋凉的身体。

  江秋凉没有挣扎,任由那些藤蔓扎进他的血肉之中。

  枯萎的玫瑰慢慢恢复生机,绽放出了最为瑰丽的花朵。

  教堂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敲击在清脆的天空上,发出了沉钝的回音。

  凌先眠清醒的最后一秒,看见的是江秋凉在藤蔓吞噬之中露出的那双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大亮的天光下,终于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疑惑,没有了悲伤。

  剩下的,只有一览无余的释怀。

  漂亮的,像是挪威国家美术馆陈设的艺术品。

  ·

  二零五九年,冬天。

  凌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吸引到了很多的记者,这是一场全世界瞩目的盛会,进场的记者都难掩激动的心情,更多的媒体被堵在了门口。

  太多人了,闪光灯不断闪烁,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站在正中央的男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凌氏集团的掌权人少有的公开露面。

  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从二十岁起接管庞大的凌氏集团,管理全球范围的业务,漫长的四十年,竟是屹立不倒,带领凌氏集团登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更关键的是,这位大人物长相英俊,年至六十,膝下无儿无女,在情感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空白。

  实在是奇事一桩。

  不过,据小道消息称,这位大人物有一位同性.爱人,不知是真是假。

  这次新闻发布会的目的,是为了宣布凌氏集团变更掌权人。

  其实大众没有多少的意外,新的接班人年轻有为,颇有凌先眠当年的风范,多年来,凌先眠对其诸多栽培。在明眼人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今日,总算是尘埃落定。

  凌先眠适时让位,没有再次掀起四十年前的腥风血雨,也称得上是一件美谈。

  新闻发布会上,鬓边生出白发的凌先眠握着话筒,眉宇之间依旧有年轻时的风采,他姿态从容,逐一回答媒体的问题,谈吐得当,完全看不出已在花甲之年。

  在常规的问题问完之后,难免聊到了感情。

  这一次,凌先眠难得拦住了助理,没有阻止记者们的提问。

  “您如何看待国内通过了同性婚姻的法案?”

  “我很高兴大众开始不只是注意,而且尊重同性恋者。我们是少数的存在,但是并不代表任何人可以否定我们。”凌先眠的目光很温和,这是过尽千帆之后才会有的沉着,“我的爱人也是男性,我和他遭遇过很多世俗的偏见,所以我懂得这份幸福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后辈比我们幸福很多。”

  场内的媒体忍不住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发出了惊呼。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代表着什么,这将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

  “啊……”提问的记者显然也没有预想过会得到如此干脆的回答,愣了好几秒,“原来您已经有爱人了。”

  “是的,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凌先眠唇角有浅淡的笑意,“说起来,我的爱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通过同性恋法案这件事的影响很大,记者却没有发觉不对劲。

  所有人都被凌先眠有同性.爱人这个爆炸新闻刺激着,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

  “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您可以打个电话告诉他。”

  “不了,他正在国外度假。等这次发布会结束,我就去找他。”

  谈起爱人,素来以冷傲闻名的凌先眠笑意渐浓,看起来意外的平易近人。

  新闻发布会圆满结束,助理将凌先眠送到了凌氏集团名下的某家酒店。

  凌先眠看上去有些疲惫,不过似乎心情不错。

  临告别的时候,凌先眠还和助理说了“晚安”,这让一直跟着他的助理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或许是因为卸下了长久的负担,助理没有多想。

  那是相当平静的一夜,到了后半夜,一场无声的雪如气象预报中预测的那样,如约而至。

  第二天一早,助理站在凌先眠的房间门口。

  他捧着平板,平板上满是讨论昨天新闻发布会的报道,其中不乏对于凌先眠口中那位爱人的揣测。

  有很多的电话打进凌氏集团,不过助理本人也不清楚,凌先眠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过,职责使然,助理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敲响了那道门。

  凌先眠习惯早起,一般助理敲三四下,门就会打开。

  但是这一次,助理敲了十几分钟的门,却没有听到门里面传来任何的声音。

  助理猜测,凌先眠可能是出去晨跑了,于是就在门口等了一会。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终于,在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后,助理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跑去问酒店的工作人员,没有人看见凌先眠出来,然后他去联系了集团里的人,也没有凌先眠的消息。

  最后,他把电话打到了许漾那里。

  国内八点,奥斯陆凌晨十二点。

  助理想着许漾也许不会接电话,但是意外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听完了助理无措的一通叙述,电话那头的许漾倒是格外冷静。

  在助理问他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只问了助理一个问题。

  许漾问他:“凌先眠让你定机票了吗?”

  助理懵懂道:“什么机票?”

  许漾说:“去任何地方的机票。”

  助理摇了摇头,很快反应过来。

  对啊,凌先眠在昨天说,新闻发布会一结束就去找自己的爱人,但是他直到昨天分别的时候,都没有交代他有关出行的任何安排。

  助理突然感觉,有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浇在了他的身上。

  电话那头,许漾叹了一口气。

  “别等了,”许漾的嗓音听起来很苍老,“他已经去找他了。”

  挂断电话之后,助理在原地缓了好久,这才努力摒弃心中的种种猜想,匆忙去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开门。

  门被打开,助理冲进房间,穿过客厅,来到卧室门口。

  就这样,他愣在了原地。

  凌先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的怀里捧着一朵盛放的白玫瑰,玫瑰的花瓣依偎在他的颈侧,像是靠在怀中的爱人。

  凌先眠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他的五官舒展,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床头柜上,是一瓶空了的安眠药,和一张已经泛黄的素描。

  助理走到凌先眠的床边,拿起了那张纸。

  正面,少年回过头,对他微笑,他认出来,少年眉眼之间有凌先眠的轮廓。

  反面——

  助理翻过纸张,指尖颤抖。

  那是一张同样十七八岁的面孔,少年端着酒杯,在觥筹交错之间走向他。

  没有多余的灯光渲染,没有背景的富丽堂皇,旁人的面容悉数模糊,唯有少年像是站在光里。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故事是如何开始的。

  就连当事人,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意识这一幕有多么的重要。

  助理不知道故事的开头,但是似乎,他是知道故事的结局的。

  他去找他了。

  ·

  有层次的黑暗在眼前递进,斑驳的光影随着时间流转。

  脚下隐隐有轻微的震动感,是旅途中特有的感觉。

  终于,穿过了连绵不断的树林,高大的白桦树在顷刻被甩在了身后,白日的光芒撒进车厢,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白烟从升起,开始时是汇聚的一束,很快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凌先眠所在的,是一列正在行进中的火车。

  窗外的白雪已经停歇,目之所及皆是望不到尽头的苍茫白色,阳光穿过天幕,照在白色的雪地上。

  隐约的起伏预示着山峦的形状,那是独属于大自然的,皮肤的起伏。

  雪快化了,白色之间已经有了苍翠的绿色。

  达到下一个站点,凌先眠顺着人流,下了火车。

  他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目的地。

  不过,他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他的身高在人群中很扎眼,往来的路人看见这样意气风发的十八九岁少年,总会忍不住侧目,多瞧几眼。

  凌先眠闲逛着,逛着逛着,就晃进了一家酒吧。

  难得的,这家酒吧在白天人也不少。

  凌先眠靠在吧台前,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不经意之间问老板这么多人的缘故。

  老板乐呵呵的,说是新来了一个小帅哥。

  每次小帅哥要来弹琴,酒吧的生意总是特别好,来往的客人都来看他,酒吧的生意也就此沾了光。

  说到这里,老板又叹了口气。

  “我想让他留下的,人家不想留,说是在找什么人,找到了就走。”老板也想不通,“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

  凌先眠点了点头:“是个奇怪的人。”

  老板问他:“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凌先眠回答:“不知道,奥斯陆?我不确定,我也在找一个人。”

  老板似懂非懂,点评了一句:“你也是个奇怪的人。”

  凌先眠不置可否。

  说着,老板递给了他一杯酒。

  凌先眠抿了一口,发现口感不对。

  这杯酒的口感很甜,不像是威士忌,倒像是……某种果酒。

  凌先眠正要把酒杯推还给老板,手指倏然顿住。

  是……

  杏子酒。

  冰块是破碎的回忆,酒水是难缠的悲痛。

  狄奥尼索斯在祈祷。

  “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在想给酒起名。”

  “介意我给个建议吗?”

  江秋凉的声音划破岁月,在凌先眠的耳畔响起:“当然不,你有什么想法?”

  凌先眠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破碎故事之心。”

  Love is a touch and not yet a touch.

  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酒吧的灯光暗下来,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聚光灯打在台上的人身上。

  少年随意地坐在长凳上,长腿舒展,他低下头,垂下的黑色长发掩盖住了半张脸。

  他的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骨节修长,皮肤白皙,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色的戒指。

  这一次,没有伤疤,没有哭泣,没有世俗的偏见。

  他站在他的眼前,如此美好。

  凌先眠盯着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少年的嗓音很动人,仿若春风,吹开了湖面漂浮的碎冰。

  唱到其中一句,江秋凉如有所感,望向了台下,对上了凌先眠的视线。

  “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

  这是我写的第一本耽美,第一次尝试这么多的字数,来完整地叙述一个故事。

  陆陆续续写了一年多,一天一千的存起来,竟然也写到了六十多万字。

  凌先眠和江秋凉最后永远留在了造疯者游戏里,在这里他们永远是初见时的模样,不会衰老,不会经历痛苦,也不会面对世俗的偏见。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给他们最好的结局。

  感谢每一位读到这里的小可爱,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能给我写完这个故事的勇气。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叙述到这里告一段落,但是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如果有番外,会更新在微博@不是那个官,不占据这里VIP的篇幅。

  下一本开《失控降临[末日]》,在短暂的调整之后,我会开始存稿。希望大家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回报你们的每一个收藏。

  期待在下一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