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 混蛋呜……”

  嗔怪的低语含糊吐露,嫣红的唇含着被单,濡湿了一小块地方。

  陵光咬着被角,手指不住的收紧揉搓, 眼尾杂糅了奇异的脆弱感。

  他双颊绯红, 眉目含情,一对蝴蝶骨随着刺激不住起伏。

  伏在床上, 羞涩的绯红从耳垂飞下肩头, 连骨节都染上了色彩。

  胸口的花骨朵张开了一片花瓣, 在此刻竟显露出奇异的糜烂。

  安菲尔德握住他的肩膀,把人扶起抱在怀里, 冰冷的骨头冻得人一颤。

  “不来了……”陵光呜-咽推拒,眼尾的泪水打转几圈终于还是滚落了。

  “好。”安菲尔德低声安抚,他顺了顺柔顺的红发,将被子盖在陵光身上。

  陵光累得不行, 裹上被子闭上眼就要睡觉。

  迷迷糊糊间,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塞进了怀里,陵光睁开眼, 眼前一句无头骷髅正在将自己的肋骨一根一根拆开。

  安菲尔德一板一眼, 用自己的骨头围着陵光搭了一个鸟窝,里面塞满了织物。

  这次陵光可没有主动要求, 他甚至累到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他撑着下颚,挑着唇戏谑开口:“这次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安菲尔德已经被拆散架了, 怀里的头骨魂火跳动。

  “嗯, 是我要的。”

  他言简意赅, 把陵光哄高兴了, 他抿紧唇还是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矜持的含笑弯起了眉眼。

  漂亮的凤眸里,仿佛碎满了星星,光影流漾间漂亮的不可思议。

  安菲尔德盯着他,魂火摇曳间安静无声。

  陵光受累之后迅速睡着了,安菲尔德却还清醒着。

  他回顾无所事事的一天,陷入了沉思。

  易感期的漂亮小鸟过于多变,疑神疑鬼,并且非常直白。

  他有的时候想和安菲尔德做死在床上,做到一半又反悔,恶劣的哭骂,恨不得把安菲尔德这个牲口咬死。

  安菲尔德自觉只是履行义务,并不明白他所谓的牲口是什么意思。

  系统回答:【呃……大概是因为您的能力过于出众,他承受不住?】

  “是索取无度的意思。”安菲尔德自己查了。

  他又再次陷入沉思,并且十分疑惑:“我并没有索取无度。”

  系统:……

  您都快把人做死在床上了。

  都说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但很显然,它英勇的主人,在某些方面实在出众,并且沉迷其中。

  安菲尔德并不赞同这个说法。

  “沉迷?我是一只巫妖。”巫妖不会沉迷这种事情。

  或者说,巫妖都是性冷淡。

  它们很多连身体都没有,更别说做那种事。

  它们当然会爱人,但很多巫妖偏执、邪恶,它们本身就扭曲,往往得不到正常的爱情。

  得到一颗不爱自己的心脏,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算是绝美be。

  简单来说,巫妖这个种族,没有性-生活。

  【那您为什么不去问问当事人呢?】系统暗自冷笑。

  对于自己冥顽不灵的主人,看来也只有让冰冷的现实给他迎头一击了。

  安菲尔德对于刨根问底这件事很有行动力。

  陵光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安菲尔德的魂火。

  他从头骨里跳出来,落在陵光的鼻尖。

  陵光打了一个喷嚏,把他吹了出去。

  幽蓝的魂火在空中跳跃两下,又飘回了陵光面前,停留在他的指尖。

  陵光任由他停留在自己的指尖,冰冷的温度无法伤害他的肌肤,反而将皮肤照出诡色。

  室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点床头灯照亮一方天地。

  陵光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迟钝的长生种如果不是特意去看,对时间不是很敏感。

  “我睡几天了?”

  “两天。”安菲尔德回答。

  时间对于他们这类长生种来说没有意义,但安菲尔德在等待陵光的苏醒。

  于是对这个时间格外关注。

  倒是陵光听到这个时间,悄红了脸,眼神又嗔又怒,啐声骂道:“真是牲口!”

  安菲尔德:……又被骂了。

  他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按照你的指示做事,如果要骂,你应该骂自己。”

  陵光满脸问号:“哦?你的意思是,我喊停的时候你停了?还是我有命令你做什么事?”

  他冷笑出声,面上带着难言的讥笑。

  陵光似笑非笑的指着自己身上的印记:“这些都是我弄出来的不成?”

  他再拉开被子,露出“伤痕累累”布满印记的双腿。

  “这不是你自己做的吗?”

  铁证如山在前,陵光打击在后。

  “你这家伙,又莽又硬,一点都不舒服。”

  安菲尔德:!!!

  只是不服被骂的安菲尔德大受打击。

  “那谁让你舒服?”安菲尔德口不择言,一开口就品出无限醋意:“休伊吗?”

  话说出口,他看见陵光怔住,自知失言,硬邦邦的辩解。

  “我并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对你索取无度、沉迷这种事情,我也并非禽类、兽类,所以你用词并不恰当。”

  “我这只是在为你解决正当的生理需求。”

  “你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帮忙吗?!”

  陵光一跃而起,抓着枕头就对着安菲尔德一顿打:“我弄死你哦!”

  “你个混蛋啊啊啊!”

  他摁着安菲尔德一顿爆打,打着打着,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吃干抹净不认人的!”他瓮声瓮气的控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带着点可怜的意味。

  “你还说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你给我下诅咒?”

  他拉开自己的衣服,胸口上那朵黑色的花开到一半,初现艳丽之态。

  “你不喜欢我,你和我doi?”他拉着安菲尔德的手放在腿上。

  “你是个直男吧!臭家伙!我打si你打si你!”

  陵光挥舞着枕头,把枕头打得虎虎生风,舞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安菲尔德一边挨打,一边迅速组装自己的骨架子,仰头看着陵光这幅神采奕奕的模样,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

  很适合收藏。

  他目露沉思,想象把对象换成曾经任何一个试用品,他面露冷意,只觉得恶心至极。

  “这么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陵光肯定回答。

  于是安菲尔德恍然大悟:“我喜欢你。”

  “所以我真的索取无度?”

  陵光:……

  他脸红了,恼怒的扑上去要掐死安菲尔德。

  安菲尔德一把将衣衫不整的美人抱在怀里,两人打着打着,就从床上打到了地上,再从地上打到沙发。

  “原来这就叫索取无度。”安菲尔德懂了。

  陵光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嫌弃的让他把肉变回来,倚着八块腹肌打哈欠。

  “蠢死了!”他嘴上不饶人,非逼着安菲尔德给自己揉腰按腿。

  跟大爷似的。

  安菲尔德乖乖顺从,看着满是痕迹的身体无从下手。

  原先没留意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简直像是遭遇了非人的虐待。

  陵光玩着手,漫不经心的说:“看到了吧?这些都是你虐待我的证据。”

  他咬重了虐待两个字,语气恶劣。

  “可是你……”安菲尔德想说什么。

  求生欲让他在陵光的冷眼下闭了嘴。

  陵光钻进他的怀里,揽着他的脖子抬头看着这张陌生帅气的脸,亲昵与他耳鬓厮磨。

  “所以,你在虫星遭遇了什么呢?”

  他放轻了声音,语气是难以言喻的亲昵。

  安菲尔德疑惑。

  陵光似笑非笑:“你刚刚不是说了休-伊?还是说你要和我装傻?”

  安菲尔德沉默一瞬:“这种事,还是你自己问他比较好。”

  他看着陵光,多余开口:“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在允许的情况下,我才能向你坦露秘密。”

  “他并没有应予。”

  “他?”陵光皱眉,他疑惑不已,试探性的问:“你是被威胁了吗?”

  安菲尔德摇头。

  “他是指休伊?”

  安菲尔德沉默不语。

  “所以,他是你,又不是你,对吗?”陵光有一个猜测,他抱着安菲尔德的脖子,缓声询问,红眸复杂至极。

  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或许快要接近秘密了。

  “他会是我,我却不一定是他。”安菲尔德回答。

  这个回答过于意会,以至于陵光一时无法确定他的意思。

  他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的安菲尔德一把把陵光按在怀里。

  “好了,睡吧。”他拍了拍陵光背脊,安抚的有规律轻拍,嗓音低沉和缓。

  是很令人安心的意味。

  陵光沉默一会儿,抬手抱住他,将脸埋进黑暗中。

  “所以,休伊没出事对吗?”

  “当然。”

  得到这个回答,陵光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他仰头凤眸晶亮,带着满满的笑意。

  低头在安菲尔德的唇边轻吻,眼神专注,红发从肩头流泻落下一片囚笼般的阴影。

  陵光轻声说着,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底下的灵魂。

  “我想见你。”

  阿青,我想见你。

  他目光缠绵悱恻,充满了难言的爱意。

  可谓是柔情似水。

  与之前所展露的暴躁、霸气截然相反,是难得的、温柔的、成熟的请求。

  以至于,淡泊如安菲尔德,感受到了一种情绪。

  ——嫉妒。

  难以言喻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