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室内, 温暖的夏风吹不散心底的凉意,阳光也照不暖室内针锋相对的肃嚣。

  陵光高傲的仰着头,凌厉的凤眸危险的发紧,收紧的眼尾随着眼眸转动上挑出凌然之态。

  军靴干净、明亮, 厚重的地踩在单薄的背脊, 冰冷的挂件点缀其上,越发显露出尖锐。

  陵光倨傲昂首, 只用眼角余光晲着脚下的“蝼蚁”, 生杀予夺尽在掌握。

  休伊被他踩在脚下, 背脊被踩得严严实实,他埋脸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抱着自己可怜的小尾勾不住抽噎。

  眼神忍不住一下一下的往上瞥。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陵光翘起来的鞋底,顺着裤腿往上,流畅的线条包裹着大腿, 没进腰腹, 化作紧绷的裤头包裹住单薄的衬衫,掐出纤细的腰。

  就连两个腰窝, 都裹得严严实实, 凹进去一块,非常吸引人伸手去握。

  陵光高高在上, 眉眼灼灼,凛然不可侵犯。

  可越优秀的高岭之花, 拉下来的时候才越是美丽, 在污秽中绽放出糜烂的花朵。

  休伊的呼吸当即一紧, 并非是因为人为窒息。

  如果他现在第二次分化成功, 此刻就该是裤子一紧。

  察觉到休伊眼神不对, 陵光又踩重几分,逼出一声轻哼。

  “还敢想吗?”陵光似笑非笑,高傲的像是天下的王。

  然而他越高傲,休伊越是心动。

  他希望陵光可以踩重点,踩断他的脊骨,让他的脊骨刺破他的脚腕,与他的腿骨融为一体。

  或者踩在他的双腿之间,高高在上的用俯视蝼蚁的轻蔑眼神盯着自己。

  休伊为自己的幻想蛊惑,他想亲吻陵光的脚尖,想把玩那块圆润的脚踝骨,将陵光全身的美人骨都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解开了自己的尾勾,双腿化作八根蜘蛛触足,冰冷的甲片附着上腰腹,将腰以下的肌肤全部深藏。

  休伊一瞬虫化,身体突然高挺,原本踩着背脊的脚变成了平行的搭在上面。

  陵光身形一晃,反而被休伊拉进了怀里,藏进腰腹下,被八只冰冷的触足锁住。

  他如同被捕捉的猎物,被猎食者的蛛网黏住,被捕食者食用。

  休伊虫化之后的身高接近三米,八根触足像是会折叠的刀,此刻曲折起来,组成了一座低矮的囚笼,只能容忍陵光平躺在里面。

  “先生。”休伊轻声唤他。

  他实在太兴奋了,眼眶里两颗眼珠滴溜溜的转动,手臂变成的触足,比机甲的金属涂装还要冷。

  休伊的虫化态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虫族。

  在星际副本里,他被称为灭世虫种,他的基因里融合了两位虫母的基因片段,又兼顾着雄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理智。

  无人敢直呼他的名讳,也无人知道。

  他在星海的最深处种了一星球的玫瑰。

  “先生。”

  休伊俯下身,翠绿色的虫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我要送你一星球的花。”

  “是和先生一样美丽的玫瑰,种满了整颗星球,它会成为你桂冠上的明珠,是我与你的婚戒。”

  他要将最好的种植星夺过来,种满玫瑰,送给他的先生。

  而最好的种植星,在奥罗斯。

  “我会把最好的献给你。”

  请,放纵我,管束我,杀死我。

  我将融进你的骨血,就此脱胎换骨。

  我将永远注视着你,直到死亡。

  “所以……”

  休伊目光深邃,深情款款的垂下头。

  陵光红眸惊动,眼睁睁的看着他凑近自己,在耳边如情人般轻声厮磨。

  “可以给我看你不穿裤的样子吗?”

  “……”

  “……”

  “啪——”

  休伊顶着一个巴掌印,狼狈的被赶了出来。

  在他可怜巴巴的目光中,陵光残忍的把纱帘拉上,彻底隔绝了视线。

  “小变态!”陵光一边捆皮带,一边低声怒骂,他颌骨微合,颇为咬牙切齿。

  小变态!

  心中怒火中烧之余,陵光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了。

  尤瑞又能比他好多少呢?不过是披了个纯良的外壳,装模作样罢了。

  陵光不由嗤笑,眼底藏着一抹思索。

  精神链结,要去试一试吗?

  陵光讨厌和别人精神链结,这本是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充满了安抚暧昧。

  将自己的精神力染上别人的色彩,又是充满了何等的占有?

  与夜临精神链结就让他颇为火大,当时便觉得是冒犯了先夫。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自己又何不是在冒犯他的感情?

  陵光犹犹豫豫,一时没有主意。

  这么一犹豫,陵光再次出现时,对休伊的态度依旧好不了。

  休伊毫不在意,依旧厚着脸皮凑到陵光面前,一偏头还能看见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

  鲜红鲜红的,一看就不知道从哪里招惹了桃花债。

  看的人,眼神暧昧直直往两人身上戳。

  戏谑揶揄得不行。

  玄赟都忍不住说:“到底是外邦来客,面子上不要太过不去。”

  休伊摸摸脸,异常甜蜜的回答:“你们地球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先生爱我,我当然也爱先生。”

  他羞羞答答,双颊染上绯红。

  一副恋爱脑到极致,已经没救了的模样。

  陵光直接指着他说:“看,他自愿的。”

  休伊顺从点头,一脸的乖巧。

  玄赟无语:……

  “……我相信阿陵有分寸。”

  别闹的太过了。玄赟给陵光使了个眼色。

  陵光也看他这招摇过市的模样不顺眼,押着休伊找了个治疗机器人。

  老实说虫族皮糙肉厚,雄虫却是一等一的娇贵,现在科技发达,喷喷治疗液就好了,军雌非要用治疗仓。

  在休伊表达出要自疗的意图后,军雌们就迅速搬来了一个医疗仓,还配对了一个军雌医生。

  医生拿谴责的眼刀戳陵光,一转头满目慈爱,语气如春风般轻柔:“痛不痛啊?有没有被吓到?这个治疗仓躺一躺就好了,不要怕哦。”

  跟哄小孩子似的。

  这小变态都是自找的,哪里像个孩子?简直就是一匹色狼,天天看涩-情版块。

  陵光忍不住啧声:“快一点,我还有事。”

  休伊一听,立刻扒着治疗仓不乐意躺进去了,眼巴巴的叫唤:“先生,先生别走,我很快的,我不用治疗仓也可以。”

  一瞬间,所有军雌谴责的目光齐刷刷的怼向陵光。

  医生不赞同的说:“你虽然是外族,但既然嫁过来了就要守规矩,关心自家雄主的情绪,不能太粗暴,床上那点事忍一忍不就好了?你家雄主这么爱你,你要知足。”

  “知足?”这话可好笑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叫陵光知足与宽容,陵光似笑非笑:“谁说本君嫁出去的,你要搞清楚,这家伙才是嫁过来的。”

  “别说给他一巴掌,我就是往死里抽都是我的家事。你们雌虫都被社会pua了吧?给老公娶小妾忍着家暴,还想让我也忍?他敢来一次我活撕了他!”

  陵光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哗啦——”一声,一块可以防弹的金属桌硬生生裂成三份。

  医生气的够呛:“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我要禀告虫皇,我们尊贵的殿下,绝不能呃!”

  医生话语一顿,呼吸紧促,面露青紫隔空挣扎了几下,当成气绝身亡。

  休伊双臂垫在治疗仓的边缘,他枕着胳膊,眉眼稚嫩烂漫,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说出的话却格外心狠,翠绿色的眸子尽是无情:“我讨厌有人拆散我和先生。”

  “把他处理掉。”

  军雌们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迅速把死去的医生处理了。

  休伊自觉自己做的很不错,仰着小脸开开心心的跟陵光邀功。

  “先生,先生~以后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陵光蓦然愣住,他看着医生的尸体被拖拽着往外走。

  再低头看看休伊,一派的天真烂漫。

  真是不顾他人死活的纯真。

  陵光深吸一口气,没忍住一巴掌扣在休伊后脑勺。

  “你真是——你懂什么叫罪不至死吗?”

  休伊不服气,撅着嘴嘟囔:“他要拆散我们,还要挑拨我和先生的关系,他就该死就该死!”

  “我要杀了他,把他的尸体丢出去喂狗,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还是说,先生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休伊越说越激动,捂着脸不停的颤抖,低声呢喃:“绝不允许,绝不原谅!”

  “先生是我的,是我的!”

  翠绿色的重瞳再次扩散,一点墨色逐渐污染了整个眼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幽暗的气息。

  他从指缝中看陵光,满满的偏执与势在必得。

  他所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

  眼见情况不可抑制。

  陵光觉得很累,烦躁的眼神一横,指着休伊语气凶冷:“给我闭嘴,什么你的我的,你给我躺回去!”

  “再多话,你就给我出去。”

  陵光说话很凶,但很意外的休伊平静了下来。

  他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躺了回去,仰头看着陵光被光色勾勒的下颚,手指勾勾缠缠的去勾他的小拇指。

  被陵光注视,嘴角流泻出一丝羞涩的笑。

  像是偷亲心上人的小年轻,满脸羞涩与不好意思,又暗藏几分窃喜。

  “只要先生在我身边,我都听先生的。”

  如此乖巧,如此温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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