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瑞。”陵光抬手, 摸了摸尤瑞萨暮的圆脑袋。

  陵光神情始终淡淡,只是唇角略微上挑了一个弧度,这实在不值一提。

  然而尤瑞萨暮触手发麻。

  心跳得好快。

  跳得太快了。

  祂愿把陵光比作恣意的飞鸟、骄纵的小猫,这会儿又觉得陵光像是一团云。

  清冷的、凉薄的, 仿佛一吹就会跑掉的云。

  “……阿陵。”祂嗓音发紧, 触足忍不住收紧,越发缠绕在陵光身上, 用吸盘将自己黏在衣服上。

  深怕被甩下去。

  陵光撑着胳膊坐起来, 他垂下眸子, 神情似乎带着困惑:“你心跳得好快。”

  “是、是吗?”尤瑞萨暮磕磕绊绊。

  祂想说阿陵才是,又想说祂应该没有心跳, 最后捂着脸,逶迤成一团触手泥无力又羞愧的滑进了陵光的怀里。

  祂的触手在空中胡乱的摆动,像极了此刻小鹿乱撞的心情。

  “……阿陵?”

  一声疑惑的轻唤几乎散在风中。

  尤瑞萨暮迅速往衣服里一钻,陵光也配合着用袖子兜住这只外神, 不紧不慢的扭过头。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 玄赟端着杯子站在大厅里,满眼困惑的看着他。

  “阿陵, 你坐在院子里干什么?”

  这会确实说不上晚, 玄赟刚处理完事情打算给自己倒杯茶,没想到会看见陵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院子有翻滚的痕迹, 在山茶树下,落魄的花朵七零八落。

  陵光衣衫凌乱, 难得是穿了一件红衣, 光着脚坐在树下, 在外人看来行为举止都有一种诡异的不清醒。

  听到玄赟的问题, 他回过头, 艳丽的山茶花在头顶随着枝叶摆动,月光落在他的侧脸。

  这一刻,陵光看起来格外纯粹,有一种不经世事的白净。

  他仰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在跳楼。”

  他刚从二楼跳下来。

  玄赟哑然失笑:“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好吧,阿陵,要早点睡。”

  “春神的案子差不多要审理了,我明天会带着春神前往主星,要让小白留下来陪你吗?”

  陵光摇了摇头,他还坐在树下,一旦起身藏在衣服里的尤瑞萨暮就藏不住了。

  所以陵光还是坐着。

  玄赟看他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出去坐到他的身边:“阿陵……”

  他才开了个口,就见陵光迅速换了个姿势,反而坐得更远了。

  玄赟:?!!

  莫名被弟弟无情远离,玄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一时有些磕巴,颤颤巍巍的开口:“阿陵QAQ!”

  “嗯?”陵光茫然看过去,不知道怎么了,玄赟就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玄赟难掩难过,心情复杂的开口:“阿陵,今天遇袭之事你做的很好,真的长大了。”

  都不亲近哥哥了。

  已经成年几千年的陵光:……

  “我已经成年很久了。”陵光实话实说。

  玄赟却只是叹气,意味不明的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陵,还是让小白留下来陪一陪你吧。”

  “你没必要这么坚强。”

  是的,坚强。

  陵光能这么快收拾好心情,并且工作出色,在玄赟眼里颇有几分故作坚强的意味。

  他到底不放心,希望白长风能留下来。

  “他也有自己的工作。”陵光不明所以,断然拒绝了:“我这里没有事需要他帮忙,让他跟你回主星吧。”

  玄赟劝不动他,好说歹说,也没有说动,反而被陵光劝了几次早点休息。

  最后只好答应下来,让白长风和自己一起回主星。

  临了,他看陵光衣服单薄,衣领凌乱,想给他整一整。

  一抬手,陵光就避开了。

  玄赟顿时尴尬,他的手悬在空中,却见陵光姿势有些古怪,似乎在护住什么。

  “……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玄赟眯起眼睛。

  这个姿势,这个状态……

  玄赟上下一扫,这简直像是小孩子从外面捡到了猫猫,背着家长养起来,深怕被发现的心虚。

  “没有,你多想了。”陵光十分冷静,断然否认了这件事。

  玄赟“嗯”了一声,危险的眯起眼,也没说信不信,只是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他看。

  作为大哥死去后孤身拉扯一大家子的大家长,玄赟身上颇有一种威严,名为:妈妈的威严。

  眼神上下一扫,眼里精光流动,遮不住的锐利精明。

  如果不是陵光情绪很淡,这时只怕早已露出马脚。

  但凡流露出一点心虚,都逃不过玄赟的眼睛。

  但他现在神情坦荡,理直气壮。

  玄赟也不是非要探个究竟,毕竟弟弟大了,背地里养个讨人喜欢的小宠物也未尝不可,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装聋作哑,只当被蒙混过去,起身拍了拍衣服,到底忍不住嘱咐:“我回去休息了,夜里冷,别在院里坐太久,早点睡。”

  “好,晚安。”陵光乖乖答应。

  “晚安。”

  玄赟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一直目送他走上二楼,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陵光才垂下眼,拉开自己的衣领。

  雪白的胸膛上扒着一只暗色的八爪怪,触手呈蛛网一般四散扒在胸膛上,白皙胜雪的肌肤像是雪地里开着粉色的花。

  怪物缠绵霸道的占领着雪白,细细密密的盘踞在一起,在雪地里留下道道吮-吸拖拽的痕迹。

  赫然被拉开遮羞布,暗戳戳抱老婆的尤瑞萨暮一怔,触足赫然一紧,把陵光勒得一“哼”,祂才恍然松了爪子。

  “还不出来吗?”陵光垂眸盯着祂看。

  眼神不算冷冽,但实在凉薄,摸不清喜怒。

  尤瑞萨暮不情不愿的松爪子,触手都有自己的想法,哭哭表示不想离开老婆,好巧祂也一样,于是开始了一番心理与行动的拉扯。

  陵光眼睁睁看着祂松触手跟乌龟爬一般,慢吞吞的没点效率。

  “……可以不松吗?”尤瑞萨暮眼巴巴。

  是真的眼巴巴。

  好多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触手上的裂缝悄悄睁开,露出诡异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陵光看,古怪的诉语再次响起。

  纠缠着念叨着哭诉着,用疯狂无序的低语絮絮叨叨的在脑中盘旋。

  自从发现陵光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后,尤瑞萨暮有意识让触手都躲在别的宇宙闹腾,以免影响、污染陵光的精神。

  但很显然,有些触手不讲武德,悄悄咪咪想跑出来跟老婆贴贴。

  陵光只觉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捂住额头摇晃,太阳穴突然多了两条软绵绵的东西正有规律的按压吮-吸。

  混乱的诉语被清空,陵光睁开眼,尤瑞萨暮依旧眼巴巴的看着他,乖巧的用触手给他按太阳穴。

  实在有些过分乖巧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尤瑞萨暮背着他突然暴怒,粗暴的把耍小聪明的触手都丢到了别的宇宙。

  害我老婆的死!!

  陵光看祂那么乖:“那就这样吧。”

  干脆利索的站起身,挥了挥袖子就凭空起飞,轻轻松松从露台飘回了二楼。

  他把自己弄得狼狈,还要再洗一个澡。

  这一次,尤瑞萨暮得到应予,死死贴在陵光身上,一刻都舍不得松开。

  触手上的眼睛一眨一眨,像水波一般依次睁开,显然心情很不错。

  直到陵光脱光了衣服,任由水珠浇在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身躯上,将身体曲线包裹。

  他踩着水没进浴缸里,让热水将自己淹没。

  尤瑞萨暮触手一散,顺着姿势碰到某个地方。

  尤瑞萨暮:!!!

  老婆!

  我不洗爪爪了!

  陵光一垂眸,面露嫌弃:“脏死了。”

  尤瑞萨暮迅速收拢触手,被陵光抓着,无情的用刷子搓了一顿。

  “唔!唔!”尤瑞萨暮不情不愿,拼命挣扎,发出咕噜咕噜的吹气声。

  被硬拽着触手,连带着圆嘟嘟的吸盘都搓了干净。

  尤瑞萨暮的触手很多,粗-壮不一,虬实又粗-长,表面是一层如藤蔓般布满青筋的狰狞外表,翻过来是一排大小不一的圆形吸盘,圆嘟嘟的,吸力强劲。

  和外表不一样,这里的部位很柔软,一圈一圈吸盘甚至说得上娇嫩,陵光用手指拨弄,有种在玩解压玩具的感觉。

  陵光rua上瘾后,把尤瑞萨暮从头刷到尾,翻来覆去刷了一遍,甚至翻出嘴巴,观察牙齿。

  白白嫩嫩的牙齿像是一个个小米粒,整齐的排成一排,乖乖的张着嘴被摸。

  外神的样子大多不太一样,有很多只能称得上是感染性诡异,算不上外神的地步。

  陵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抓着一只外神把玩。

  这只外神虽然焉了吧唧的,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听话。

  甚至羞涩的拨开触手,又露出自己那难得漂亮的雾蓝色触-茎,送上去给他把玩:“给。”

  这根触-茎和史莱姆类似,雾蓝色的,十分漂亮,外表流动着一层水光。

  是特意用来求偶的那根,生得格外漂亮,非常适合求偶成功后当场吃掉,给母体补充营养一起生宝宝。

  或许是这个触手过于漂亮,浴室的温度过于灼热、热腾腾的雾气迷人眼睛,陵光摸了两把。

  嗯,手感很好。

  更像是史莱姆解压娃娃了。

  陵光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尤瑞萨暮:求偶求偶求偶ing

  陵光:(肯定)解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