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南椰没注意到窗外院子里的诡异视线, 目光略带疑惑地抬眸看向夏千阑。

  “你不觉得,他们之前说的话疑点很多吗?”

  她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这个山区拐卖妇女的现象多到让大多数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夏千阑现实生活所在的世界虽然相对来说是治安很好的, 但之前为了拍戏, 也接触过类似的题材。

  以前有些被拐带回来的女人, 在遇到打拐行动的时候甚至还会助纣为虐,明明自己就是被拐带来的, 在生完孩子后却渐渐放下了对这里的仇恨,或是将原先对山民们的仇恨在心底隐秘地发酵溃烂,转做了对同类的侵害。昔日聚集反抗的力量在一次次的摧残下却变作了理所应当,在坠入深渊后化作伥鬼, 再将另外无辜鲜活的生命拽来作陪, 如此往复。

  像是今天她和赵昱在避雨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热情寡妇, 文雅谈吐与外形是哪怕刻意遮掩也很难藏住的, 明显就不是土生土长在这片地方的人。

  还有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大环境下长大的男人,夏千阑打心眼里是不大相信会有那么高的觉悟的。

  尤其是之前听人说, 安宁跟孙彬青梅竹马,感情好到是在对方残疾以后也愿意嫁过去的,可孙彬自初中起又在外头上学, 根本没可能有什么时间回来, 两人要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只有儿时。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也不信两个情窦未开的小孩能在这短暂的相处时间内燃起足以命定一生的火花,首先两人的感情在她这里就要打上大大一个问号。

  至于娄天香和安宁拼死拼活争夺这么个男人, 哪怕孙彬往自己脸上贴再多的金, 从南椰的描述中就能知道他家的弟弟是怎样的恶心, 兄弟二人的脾气性格会相差有多大?这么一看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这么怀疑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南椰、慕乔乔在场两位女性也都本能觉得孙彬不值得, 那娄天香一个从城里来支教的难道会对有这样家庭的人动情到宁愿赔上一辈子?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是娄天香那样被摧残,不说就此痛恨世界上所有的男人,起码也不可能对这个地方的男人再有任何感觉的。

  所有村民的解释加在一起并不像真实的事例,而像是一个把主角置于全然冷静头脑中的一个故事,娄天香被摧残过后依旧可以跟同为山里男人的孙彬谈笑风生、孙彬被她杀死以后还一点不恨,一副是为了安宁才会想挣扎出来的样子?

  思索间夏千阑简单给南椰也分析了下,同时注意着窗外的动静,但之前那双眼睛仿佛就只是她的错觉一般,再眨眨眼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

  说话间洗漱完毕的赵昱已经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边擦着嘴角的泡沫边低声抱怨道:

  “今晚的水是不是都有问题啊,感觉水质没有之前那么清了,还稍微有一点黏……”末了又有点怕夏千阑骂他娇气,赵昱连忙补充道,“就是一点点。”

  “黏?”夏千阑闻言,再次确认窗外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后才进去。拧开水龙头,哗啦啦流淌出来的液体无色无味,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闻起来有一股很淡的腥味。温润水流滑过指尖,质感的确像是赵昱所说带点轻微的黏腻,但那个无色透明的样子也明显不会是血。

  南椰好整以暇地抱臂在外面看着夏千阑皱着眉思索,片刻后从商城里兑换了一张小纸片塞到了水龙头底下。

  “PH试纸?”上过化学课的赵昱在这方面比起南椰要警敏许多,在夏千阑刚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随着试纸在稍显黏腻的水流下缓缓显现出蓝绿色,赵昱的脸色也随之变幻。

  “碱性……遇到碱性才会变成这种颜色。”距离高中化学课已经过去挺久,赵昱大学学的是金融贸易,基本跟化学是没什么关系的,脑内急速搜索起一切含有碱性的流动物质。

  “是羊水。”

  夏千阑突如其来的一声却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索给出答案,继而无视赵昱勃然大变的神情,关掉了还在流淌的水龙头又把试纸随手丢弃。前所未有的烦躁忽而席卷上心头,原先理清楚的思路里似乎又加了些别的什么进来,尽管真相在跃跃欲出,却依旧有疑点在纠缠,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这栋别墅里的脏东西,肯定不止孙彬一个。

  她也不相信这么多的灵异现象都是来源于一个娄天香,哪怕怨气化鬼,也不可能如此只手遮天,他们绝对是有什么东西还没搞清楚。

  想到这里,夏千阑烦闷地坐到了床上,有了那样的羊水,谁也没了再去洗漱的心思。视线刚刚挪移到窗外,却忽而捕捉到了异样的动静,沉重拖拉的脚步声在走廊内响起,片刻后,杂乱的敲门声来到房门外,“咚咚咚”急促的好几下把思绪从冥想拽回现实。

  “笃笃笃笃笃笃——”

  “开门,夏千阑开门!救救我!”那声音是慕乔乔的,只不过带了点刺耳的尖锐,与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拽扯推搡的声音,似乎是有手在使劲抠门口的拉栓。为防万一,他们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用坚固的家具把门给抵住,外面人的力量破不开,尝试片刻后只得再次叫喊起来。

  “千阑姐,南椰妹妹,救救命!”

  本就不算太稳当的门被撞得摇摇欲坠,伴随着女子尖锐凄厉的哭喊,木门上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裂纹。赵昱早在激烈响动出现的刹那跑到了后面的安全地带,此时却被夏千阑一把攥住胳膊给捂住嘴强行拖到了杂物边缘。

  “按住。”

  夏千阑无声给他做口型。

  脸色苍白的青年抖抖肩膀本想逃开,但在夏千阑迫人的目光下只得颤巍巍抵了上去,谁知在刚碰到的刹那却被往前用力一推!

  成年男性的整个体重都被狠狠压在杂物上,一百三十来斤的重量胜过任何一个重物,再加上杂物的阻挡轻轻松松就抵住了门外的强烈撞击。外面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更多重力在施加阻拦,勃然大怒,声音都变得愈发尖锐刺耳:

  “南椰!!夏千阑!!!”

  “夏、千、阑!!!”

  锥子般尖利的噪音几乎要穿透耳膜,带着歇里斯底疯狂的味道,已经与慕乔乔之前那甜美的嗓音大相径庭。继而就是某种锐利物体在门上划拉的声响,带着山穷水尽的绝望。这样的噪音爆发起来只是短短几秒,却给人一种冗长到耳朵快要失聪的错觉。

  渐渐地,外面的“人”可能是耗尽了力气,也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限制,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打开这一扇门后悻悻离去了。夏千阑仔细谛听了会,确定脚步声已经彻底离开时才把瘫软了的赵昱给拎了起来,他浑身是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俨然快要吓傻了。

  夏千阑有些嫌弃地嗤了声,心里开始不止一次后悔怎么带了个这种人过副本。

  “行了,睡吧。”

  总共来了两拨,她估计接下来应该不会还有那么多东西再前赴后继,自己跟南椰轮换守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事已至此,夏千阑当然想起来南椰应该就是她在便利店里送了关东煮的那个小孩,只不过外面的小女孩看起来脏兮兮的,瘦弱单薄的身躯令人油然生出怜爱之心,并不像在副本中一样强势。夏千阑瞥了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站在那边怡然自得的南椰,在她获得的情报里,这个小姑娘对仇家狠是狠了点,但倒也没有过恩将仇报的例子,既然主动要跟过来,肯定不至于耍诈耍赖。

  夏千阑问了句:“那你守上半夜,我下半夜?”

  南椰却摇摇头说自己现在有些困想先睡会,主动揽过了更为艰巨的任务。夏千阑也不跟她虚假客套,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窗边。

  **

  翌日是被一阵不小的动静给吵醒的。

  彼时天光已经破晓,如水浅红渐渐吞噬了令人惊惶不安的黑暗,但却也没把希望真正带来。吵醒所有人的是乐玉珊的跑步声和痛哭尖叫,甚至在整个人冲进大院里面时,女人惊魂未定的脸上也还满是恐慌,猛地把背包甩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匆匆赶到楼下、第一个刚推开门的夏千阑迎面就被她扑进怀里,险些一个趔趄没能站得稳,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就被乐玉珊紧紧把背扣住。清晨的凉风与女人温暖的怀抱都让她有些不大适应,但在感觉到乐玉珊剧烈的颤抖后,夏千阑略作犹豫,倒也还是没狠下心来把怀里的人狠狠推开。

  在夏千阑的印象里,哪怕是在第一个副本的时候都没见到乐玉珊会如此失态。汗水打湿了女人凌乱的发丝,几缕蓝黑色的发卷贴在脸上,不住颤抖的还有她的肩膀。

  “千阑……”乐玉珊明显是吓坏了,就连跟她说话都带了点自然的哭腔,摒弃了先前故意带上的那句“姐姐”。

  夏千阑很少被人这样哭哭啼啼地扑进怀里,不想安慰也不好推开,一时间正在进退两难时,视线却捕捉到那被丢在地上的背包竟是剧烈一颤。

  乐玉珊在出门的时候背包里只装了点水和纸巾,煤油灯和桃木剑都是拎着预备应对突发情况的,可此时包里却鼓鼓囊囊,甚至还在诡异地缓缓蠕动。一片淡淡的血渍在书包的正面泅开,有点像是手印,但比正常成年人的要小了很多很多。

  夏千阑刚想动手,就看到南椰抢先一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书包带子猛抖了几下。随着书包的剧烈晃动,一声如泣如诉的低嚎从里面陡然爆发,锐利刺耳的声音明显是个婴儿的哭声。南椰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背包的封口拉链,焦黑的小小身躯刚露出在面前,就尖啸一声向上扑来!

  “小心!”

  乐玉珊话音刚落,却见女孩形如鬼魅,竟是比那速度极快几乎肉眼都要看不清的东西还要快了些,两道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刹那,南椰已经从容不迫地戴好了一只手套,在那个东西再度扑上来的瞬间手向前一迎,猛地将其按住。

  夏千阑这才看清楚那是个浑身漆黑如炭的婴儿,身上唯二泛着白的地方就是咧开的嘴里露出的参差不齐的尖牙,和两团远远大过黑眼珠占比的眼白。这样的比例让它青黑的一张脸显得格外诡异,小小一团躯体应该是还没完全生长成熟,但总体来说几乎都成型了。此时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南椰的手上徒劳挣扎。

  “这是你昨晚带回来的东西?”

  夏千阑偏过头去问乐玉珊,后者忙不迭点点头,又往她身上靠了靠,整个人都恨不得融入夏千阑的骨血里拼命寻求贴合,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在确定那个东西暂时不会再有攻击自己的能力以后,乐玉珊才磕磕巴巴地解释:

  “昨天、昨天我跟那个谁出去的时候,刚刚走到那边忽然刮了大风,把我们的灯都给吹灭了,桃木剑也被吹得飞了……我说就先把灯点起来吧,但那谁不听,他就非得去先把桃木剑给找到,然后就……”

  乐玉珊显然是没有记住那个人的名字,但并不妨碍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前还算好说话的男人忽然一意孤行地非得去把桃木剑给找到,在一片黑暗中胡乱摸索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孤身一人站在那边自然害怕紧张,几次想要把男人给叫回来,回答乐玉珊的却只有空旷坟地里如泣如诉的风声。终于,乐玉珊手忙脚乱地点燃了煤油灯,在那点微弱晃荡的光线中看到了男人似乎没动静了,坐在一方坟头上,身体缓缓向下躺去。

  他的腿分开到最大,呈现出一种很标准的女人生孩子的姿势,甚至双手死死抓住松软的土块。离得有点远,乐玉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本能地可以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男人的样子太奇怪了,以至于她也不敢随便再叫人,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之前守夜的人都提到过的幽怨的哭声时远时近响起,男人在同一时间也爆发出凄厉的哭嚎,风小了点,煤油灯的熹微光线不再乱晃,乐玉珊终于看清楚他的肚皮竟是高高隆起,就像是临产的准妈妈一样。肚子里面的“人”因为找不到突破口而横冲直撞,男人的肚皮在高低起伏,哪怕没有生过孩子的乐玉珊看着都有感同身受的痛苦,男人的哭喊声刺耳凄惨,一声接着一声,爆发如翻涌不息的潮水……

  渐渐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乐玉珊等到快要麻木。她不敢去找桃木剑,煤油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在被心理作用拉扯到无限延长的等待里,这样的酷刑终于结束了。动听悦耳的钢琴声就像是自天国而来的仙乐,驱散了夜空中挥之不去的死亡阴霾,也驱走了哀怨的带着哭腔的山歌。

  她看到男人的肚皮瘪了下来,确切来说是整个人都瘪了,皱巴巴的皮囊耷拉在骨架上,里面的血肉被吸空抽走,丁点不留。之前高耸的肚皮软塌下来,但依稀可见一道深深裂纹,坐在尸体旁边的是闭着眼睛的婴孩,浑身漆黑青紫,可似乎还有一线生机。

  乐玉珊说她在晚上没敢过去,等到天一亮壮着胆子去看了眼,见那婴儿还活着,估计会是个重要线索,就给从地上抱起来塞进了包里。结果走到半路婴儿忽然开始激烈反抗,乐玉珊情绪近乎崩溃,但还是强撑着一路跑了回来。

  在她话音刚落时,楼上的脚步声也传来,率先走出来的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哈欠的慕乔乔,在目光落到南椰手里那只诡异婴儿的身上时,惺忪睡意立马转做了冷汗,慕乔乔惊叫一声下意识后退一步,被谢思宇牢牢搂住。

  “别怕。”

  高大的男人声音一如他的外貌般稳健,只是两条浓眉紧紧蹙起,显然也对这个脏东西有着忌惮。在他之后下来的是一位男新人,除却昨天晚上死掉的那位,他已经是唯一一名新人了,在瞪大眼睛欲要尖叫时,谢思宇对待他的方式却没对女友那么温柔了,猛地一下捂住了对方的嘴。

  夏千阑和慕乔乔对视了眼,很快移开视线。

  婴儿几乎全是浑浊.白色的眼眶里,那只黑黢黢的小眼珠死死盯住南椰,张开满口的尖牙利齿试图朝她的手上咬去。南椰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了上去,直打得婴儿整张脸偏向一边,老半天都没能回过气来。它似乎是没料到眼前这人居然会对自己下这样的重手,须臾,焦黑青紫的面上竟是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来。

  南椰:“……”

  “行了,这东西看起来起码不像是穷凶极恶的那种。”

  夏千阑看了眼那三人,又看了眼站在后面满脸惊慌失措的赵昱,忽然发现胖哥不在。她看到南椰龇牙咧嘴地给小婴儿做了个威胁的动作,继而把人塞回了乐玉珊的背包,那东西在进去以后就没发出任何动静,似乎是真的被她刚才的动作给打服了。

  南椰凶名在外,但明显不是爱出头的那种,无形之中夏千阑已经成为了这个副本的引领者。她指了指别墅门示意大家先去吃早餐,其他人也没反对。

  直至从冰箱里找到食物,谢思宇去煎了几个鸡蛋,胖哥才哐当哐当从楼上揉着眼睛走了下来。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下楼梯甚至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在看到人都到了以后才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不起啊,昨天熬了一整夜,凌晨忍不住睡着了就到现在。”继而他目光投向乐玉珊,发现少了个人后面带焦急,“那个人不在了?”

  已经是第四天,死亡哪怕对于新人来说虽然不能算是司空见惯,也不会太过让人惊奇,别墅里的人在一天天减员,而基本上大家都是互相不认识的,对别人的死亡也顶多是伤及同类的感伤罢了。

  乐玉珊点点头,胖哥叹了口气,见谢思宇端着盘子出来就开始坐下吃饭。在吃了几口后,胖哥又和以往一样问乐玉珊有没有什么发现,乐玉珊又把之前说的简单重复了下,只不过隐瞒了自己把婴儿带回来的事情,在提到婴儿的时候,胖哥被吓得脸色骤变。

  “就是说,我们这里还有婴儿鬼?安宁死的时候是怀孕的?他们怎么没跟我们说?”

  慕乔乔咽下嘴里的面包忽然凉凉地来了句:“我倒是觉得不像是安宁生的。”

  胖哥看她。

  “这几天下来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人那么重男轻女,肯定会对女的要求特别高,比如结婚前必须是处女什么的。安宁跟孙彬结婚三天就死了,除非是未婚先孕,不然怎么可能安宁会三天内怀孕就有了都快成型了的孩子?”

  “其实那也不排除他俩思想开放,在结婚前就怀上了吧?”胖哥喃喃道。

  “嗤。”慕乔乔闻言却是嗤笑一声,“那照你这么说孙彬难道是个渣男?思想开放归开放,婚前不做措施让自己未婚妻大着肚子穿婚纱,然后被那些村民嘲笑?怎么可能!”

  胖哥一大早的被她连怼两句,脸色也不大好,不言不语就埋头继续吃饭了。其余几人看着两人的小冲突没好插嘴,只是在快要吃完的时候,擦着嘴的乐玉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双眼炯炯有神道:

  “对了!你们说,这孩子肯定不是安宁的,但会不会是别人生的但是跟他们家有点关联呢?昨天那个男人肯定是触发了什么禁忌才导致那样死的,这肯定是副本在提示我们什么!”

  说罢兴致勃勃地转眸看向夏千阑,温热的指尖在餐桌底下悄悄勾住了她的小拇指,稍稍用力一捏。肌肤触碰的感觉稍稍有一点痒,乐玉珊的话却让夏千阑醍醐灌顶,惊喜压过了对刚才那个小动作的异样感觉。

  不过为了防止她的手再度作乱,夏千阑抢先将那只手先死死攥住。她的手并不比乐玉珊大,想要完全包裹十分困难,只得换了个姿势,十指交扣,紧紧按住女人光滑的手背:

  “我觉得你说得对,这个婴儿肯定是跟他们家有关联的,既然不是安宁生的,那就其实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孙彬婚前出轨。”

  在“出轨”两字冒出来的瞬间,夏千阑轻易捕捉到了有人倏然变幻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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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慕乔乔的事下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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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见过那种被拐卖的人,可能现在治安更好了,在打拐行动过后被解救出很多,科技发达,人贩子也没那么猖獗。可在我们见不到的地方肯定还会有那种比副本还要阴暗的事情发生,希望有一天,所有人都可以行走在光明下,真正平等,虽然女孩子的确要学会自我保护,但这种恶事的根源应该是父母教导男孩子不要犯罪!管好自己!别人穿什么走不走夜路去哪里锻炼都不应该是你产生恶念的理由!人贩子和买卖人口的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B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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