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过分了吧！你嘴巴怎么那么毒？”
小野没被这件事吓到, 反而被许意给气到了。
许意轻笑：“我很认真。”
“什么？什么意思？”
许意又提速了一些，“总是舍己为人，这才是顾小姐。由不得我们怎么想, 事情的结果还得看顾小姐是怎么做的。”
小野没听懂这句话, 只觉得现在的许意情绪很不好，她也不敢继续说话了, 保持着沉默。
顾悦玥的确已经到了苍山。
准确的说, 是已经有了部分意识的顾景珺。
苍山已经被封了，自山脚下都有人驻守，而守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顾景珺都在他们身上感知到了部分灵力。
“妈妈，妈妈……”
顾景珺顿住脚步, 控制着身体略有些僵硬的回头, 便将一个大胖闺女扑了过来。
“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吧？”小小抱住顾景珺不撒手, 贴近她蹭了蹭，“许妈妈在找我们。”
顾景珺是控制灵力瞬移过来的, 小小幻化成剑灵高空飞过来的, 她一落地就听到儿童通话手表里传出滴滴答答的来电提示。
都顾不上仔细查看, 一抬头就看到苍山乌云遍布，邪气环绕。
之前吓得她瑟瑟发抖的年兽气息，这里更是浓郁强烈, 而且还浑着其他邪恶的气息，让她感到害怕的同时, 非常想要逃离这里。
顾景珺将她从怀里推开, 看了好一会儿, 才露出迷惑的表情, “你是……？”
“呜呜，我是宝宝呀！妈妈，你不记得我了吗？”小小有些怕，因为这会顾悦玥看起来也有些不正常。
“此地危险，你速速离开。”
顾景珺倒是记得她为许意炼化的妄邪剑，只是没想过妄邪剑会这么早化形，这会见到小小，只觉得有些熟悉，却分辨不出来是她与许意的本命剑。
小小不肯走，抱着她的大腿不撒手。
顾景珺看了眼苍山秘境处的结界裂缝，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直接低头伸手将小小提了起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罢，便想将小小扔下山。
结果灵力使在小小身上并没什么作用。
顾景珺诧异打量小小，又用了些灵力加大力道要送小小离开，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沉睡太久，所以法术都失效了。
灵力穿过来的瞬间小小比她更惊愕，很快便明白这是顾家主苏醒了。
小小又察觉她想送自己走的意图，赶紧开口解释：“我，我是妄邪剑剑灵。娘亲……”
“！！！”
顾景珺提着她到身前，仔细看了看，“你提前化形了？”
“嗯。”小小有些丧气的低下头，“在本命剑里和母亲一起沉睡了万年。她不知我真实身份，万年来没有给我渡入过半点灵气。再不化形我就要在本命剑里饿死了。”
顾景珺看了看小胖妞，没看出来是长期挨饿的状态。
“我本来可以变成长腿大姐姐的！”
顾景珺忍不住笑了一下，被小小见了更气了，她蹬着小腿扒拉着胳膊，仿佛在半空中游泳似的。
“娘亲，您先放我下来。”
“啊，抱歉。”顾景珺将她放到地上，渡入了些灵力给她，“对不起，当年本座未能与许意说明真相，让你受委屈了。”
看着白白胖胖的小闺女，顾景珺心情好了不少。
“既然你是妄邪，那便随本座一同上山吧。”
顾景珺转身便走，小小迈着小腿跟在后面，小嘴叭叭问个不停。
“娘亲，你怎么突然苏醒了啊？”
“什么时候可以飞升啊？”
“情劫到底怎么渡？成亲就可以了吗？”
“母亲就快到了，不等等她一起吗？”
“虽然您也很厉害，但是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更加有保障一些吧？”
顾景珺脚步微顿，继而笑道：“苍山镇守封印，顾家历代家主守阵，此乃本座职责所在。何故连累他人。”
“可是，可是……”小小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憋出一句，“我和许木头又不是‘他人’，我们想和您一起战斗。”
“本座这不是带上你了吗？跟上。”顾景珺不曾回头，坚定地朝着苍山松动的封印走去。
小小只好跑着走到她身边，一边说话一边仰头看她。
“不是这样的。”
“嗯？那应该如何？”
小小有些丧气，撇撇嘴，“我不知道。但是你不等许木头一起的话，她会难过的吧。”
“难过只是一时的，本座唯愿她安好。”
小小连许意都说不过，现在跟是说不过顾家主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小跑着跟在她身边。
“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渡劫飞升呢。我在人界待了许久，吃不到更多的灵力，只能通过食物摄取。可是食物里面蕴含的灵力很少，我要吃很多东西才能维持日常灵力所需。”
小小伸出两只小胖手，举起来给顾景珺看。
“我吃得越多，长得越胖！你看你看。”
她走两步跳了跳，生怕顾景珺看不到。
“嗯嗯。本座瞧见了。”顾景珺速度加快，时不时为小小渡入一些灵力。
小小感觉体内灵力充沛起来，高兴之余又担心起来，赶紧劝说顾景珺不要再渡给她了。
“一会还要封印结界，灵力若是不够用怎么办？您别管我了，我回头再多吃一点就好了。”
顾景珺轻笑，连连答应了她，而渡入出的灵力丝毫未减。
情况紧急，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抱抱这个孩子。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与小剑修的孩子，顾景珺心里是喜欢的，透过小小的模样，她能瞧见许意小时候的样子。
不过许意从小闷不吭声，这孩子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倒是随了她的性子。
许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实在元婴后期下山历练，偶然遇见了她。
而她第一次见许意，却是许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小许意刚到苍山，她应苍云门掌门邀约，前去商谈延迟万宗大比事宜，在苍云门后山的四季峰看到了许意。
很小的一个孩子在攀爬雪山，风雪越来越大，风雪带来的寒意皆是刺骨，普通修士都和难抗过去，这个孩子却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
也是那时候她注意到了小剑修，后来听说小剑修步入无情剑道，她倒是没有丝毫意外，以那孩子的脾性，理应如此。
顾景珺想了会以前的事，眼底多了几分柔情，她提起小小的后衣领，将小小抱了起来。
“啊！”
突然腾空而起，下了小小一跳，赶紧伸出小手臂抱住顾景珺的脖子。
“别乱动，本座带你上去。”
不过几息，两人便到了结界处。
顾景珺倒是没急着立马封印，她看了眼天色，将小小放到一棵树下。
“此处静候。莫要胡闹。”
小小连连点头，“好！”
许意开着车，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尤其是快要到苍山的时候，她的速度减缓，让小野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怎么了？你开得这么慢，是不是有什么什么力量在阻拦你？”
“……”
许意又稍微提了一点速，含糊地回了一句，“不是，没什么。”
“那你快点啊。你知道那么多事情，你肯定不简单吧。我们快点过去救玥姐啊。”
小野的着急不安，与许意的冷静漠然形成了对比。
许意指尖点在方向盘上，记忆回到了万年前。
秘境里顾小姐为了护她周全，从而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将她送了出去。
仙魔战场上，魔族势大，魔尊苏醒拼死一搏，正道修士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顾家主为了护苍生周全，以一己之力抵挡魔尊，与其同归于尽。
像这样的时刻，她经历过不少，仙魔战场上大大小小的战役，每一次顾小姐总是拦在她身前。
哪怕她许意已经站在修真界顶端，哪怕世人皆知苍云门许意乃是天下第一剑尊，那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拦在她身前。
可她并不需要。
如今就算是去了，早早地赶到，她又能做什么呢？
或许顾小姐会察觉到她的气息，为了防止突发意外，从而抓紧时间提前修补裂缝。
许意车速放慢，不想过去，反正不管她多么努力的靠近那个人，危急关头总会被那人推开。
“你是蜗牛驾校毕业的吗？你快点啊！”
小野恨不能把她从驾驶座上拽下来。
在小野的不断催促之下，两人最终还是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苍山。
夜深人静，她们的车刚停下，就被一群人给围了上来。
小野害怕得往许意身后躲了躲，和尚道士巫医蛊女都来了。
他们都还挺时髦，一个个都拿着手机当手电筒照亮。
“敢问这位小友，师承何处？”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许意面前，态度很友好，让小野稍微放松了一些。
“天运。”许意眯起眼，将所有人都快速打量着，随即问道，“你们是国家部门的？”
她的声音并不大，奈何这里都是耳聪目明的能人高手，许意一开口他们便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面露惊愕，唯有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面色如常，他笑了笑，“前辈看出来，能否借一步说话？”
许意要跟他走，小野在背后拽了拽许意的衣服。
“别丢下我啊。”
许意拨开她的手，有安慰了一句，“不用怕，这里暂时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