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人一左一右用着不同的招式攻击刺客, 刺客虽然应付地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能抵挡下来。

  舒清晚一边与刺客対打,一边看着连衣攻击刺客的招数, 渐渐地蹙起眉头来。

  刺客自知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落了下风, 于是蓄起力气用力一挡, 将舒清晚和连衣的招式推了出去,舒清晚趁势拉着连衣后退两步, 然后低声唤了连衣一声:“连儿,你的不対,换一下!”

  舒清晚说完,见刺客转身要跑, 她也不管身旁愣住的连衣, 提着剑脚尖轻点飞起, 追着缠了上去。

  连衣原本退了两步后, 正准备抬脚追上去,却被舒清晚这声“连儿”吓地愣了一下,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崴了脚。

  什么鬼?就算舒清晚认出她来,可之前不是都叫她林大哥的吗?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连儿?

  难道她上次在冰泉边说自己是阮连衣, 其实舒清晚听到了?

  那她听到了为什么还吻自己呢?

  这不科学啊?

  不対不対!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舒清晚刚才叫她连儿了。

  这说明,舒清晚之前果然跟阮连衣认识,而且瞧“连儿”这个程度的亲密关系, 两人的关系绝対匪浅啊?

  连衣发现她的想法越走越偏, 好像还往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而去, 她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不是不是!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想这些才対, 刺客还没有抓到,现在还是抓刺客要紧。

  対了!刚刚舒清晚说她不対,是什么不対?招式不対吗?

  她叫自己换一下,换什么?怎么换?

  连衣站在一边发了一会呆,然后看着手上光滑的木剑,一脸懵逼地问道:“你要我换什么来着?”

  “看我这里!”舒清晚单独一人対战刺客,丝毫不落下风,她的剑式耍地流利婉转,看得连衣越发觉得熟悉起来,好像舒清晚的这套剑法她在哪里见过,特别是舒清晚每个剑式的下一步自己好像都可以预测到。

  之前连衣在破庙看的那次,原本想着学会武功以后试着舞出来看看,可等她真的学会了武功,就已经把招式忘地差不多了。

  今天舒清晚站在屋顶打的这一系列招式,又让她想起之前破庙看到的那些,这些招式渐渐在她的脑海里组合起来,排列成一整套连贯的动作。

  这会连衣算是明白舒清晚的意思了,原来她刚才用的是书城教她的剑法,而这个刺客好似対书城的剑法已经十分熟悉,所以她们两人同时攻击的情况下,自己却只给刺客造成一点点伤害值。

  刺客対自己的招式应接得当,他的大部分精力都用来应付舒清晚,相当于自己只打了个寂寞,所以为了尽快拿下刺客,舒清晚才提醒自己更换招式。

  敢情舒清晚不仅和阮连衣认识,她还跟阮连衣练过同一套武功招式?难怪她刚才看到自己会武功,根本一点都不惊讶,原来她们两个切磋过啊?

  可不対啊?那上次在破庙舒清晚为啥不叫自己一起打呢?

  那个时候舒清晚还叫自己躲开些,免得伤到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是赶紧和舒清晚一起把刺客抓了才是正事。

  连衣发现她不能抽空想阮连衣和舒清晚那乱七八糟的关系,只要一想就根本停不下来,那关系比九连环还要复杂,一环套一环,一环更比一环乱。

  她赶忙闭上眼睛,把舒清晚的那些招式又在脑袋里想了一遍,继而睁开眼睛,提着木剑冲了上去,用和舒清晚一样的招式,与她左右一起夹击刺客。

  连衣换了招式之后,対刺客的伤害值果然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舒清晚的这些招式她耍地有点手生,舞地没有舒清晚那么熟练,但几个招式下来,刺客明显不敌。

  対战十几招之后,刺客节节败退,他的手上腿上皆是舒清晚用薄剑割出来的伤痕。

  连衣拿着木剑,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刺伤刺客,但她学着上次舒清晚的招式,把木剑一招一式直接拍打在刺客的身上,看着也疼地相当厉害。

  又是几招过后,刺客实在不敌,却在猝不及防间,蓄满全身力气猛一反击。

  之后趁连衣和舒清晚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抱着手臂,飞到另外一处庄院的屋顶,就在连衣抬脚准备要去追的时候,刺客转身跳下屋顶,钻进了旁边高耸的灌木丛里,隐在了黑暗中。

  连衣拿着木剑也飞到那处庄院的屋顶,正准备跳下屋顶去追刺客,却被后面追上来的舒清晚抓住了袖子:“连儿,算了,这外面全部都是丛林,他逃到里面,要找他等于大海捞针。”

  连衣沮丧地呼出一口气,直接坐在屋顶的檐角上,一把拽了脸上的黑布:“妈的,老子跟了他一晚上了,还是让他跑了!”

  舒清晚松开连衣的袖子,走到她旁边道:“你跟着他做什么?他是谁?”

  “他是......”连衣说了一半,突然才想起阮林一的事情最好不要外泄,不管因为哪一个原因,此时都不适合告诉舒清晚,她话锋一转,“他是个刺客,跟上次那两个一样,也不知道是谁请来的,突然就来我家杀我了,然后我就追着他出来了。”

  连衣说完,突然想起这是个郊区,她抬头看着舒清晚疑惑道:“不対啊?我追着刺客到这里就算了,你为什么也在这里?而且还穿成这样。”

  “我的情况,说来话长。”舒清晚转身扭头看着连衣,顿了顿,“外面冷,要不要......到屋里坐坐?”

  “屋里?你住这里啊?”连衣拍了拍衣服下摆的尘土,跟着舒清晚飞回原来那座屋顶,然后跳进庭院里,“你们家舒府不是在城区吗?”

  舒清晚自顾自地往主屋里走:“是在城区。”

  连衣紧跟其后:“城区距离这里很远的啊?你平时都住这儿?”

  舒清晚:“没有平时,只是偶尔。”

  连衣穷追不舍:“偶尔?那你偶尔来这里做什么,这里这么远啊。”

  舒清晚不厌其烦,但却一顿:“......来这里练功。”

  连衣:“你家里人不知道你有武功啊?跑这么远来练。”

  舒清晚:“不知道。”

  连衣:“......”

  连衣知趣地停嘴,対舒清晚的隐私点到为止。

  女主身上的大部分秘密,连衣早就从原网剧里知道了,但就算知道,她也不能像个盘问户口的衙役一般,逮着人家就问东问西。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故事,何况人家只是対她“见义勇为”而已。

  舒清晚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连衣的心里活动,她径直走到屋檐下,推开虚掩的木门,然后抬脚迈入,拿起矮柜上的火折子吹亮,继而点亮蜡烛。

  连衣跟在后面抬脚跨入,屋里的陈设一点一点呈现在烛光中,逐渐排列在她眼前。

  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就与电视剧里看到的普通庄园农舍差不多。

  目光尽头的角落里摆着一张床铺,床铺上有一床折叠整齐的素色被子以及枕头。床铺前面是一套木质的座椅,桌子上放着几只简单的茶具,另外的家具便是一个矮柜,其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连衣的目光微透惊讶,但她很有礼貌地没有表现出来。

  她首先惊讶于舒清晚作为一个舒家登记在册的女儿,竟然会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然后她又想起网剧里曾经介绍的舒清晚身世,慢慢又将那些惊讶敛于眼下。

  原网剧里曾提到过,舒清晚是舒老爷喜爱的一个妾室所生。

  那妾室生下舒清晚不久,舒老爷便因公外出,舒夫人就趁舒老爷不在家的时候,虐待还在月子中的妾室。妾室渐渐郁郁寡欢,又迟迟等不到外出的舒老爷归来,最后抑郁而终。

  等舒老爷归来时,妾室早就魂归天外,只留下嗷嗷待哺的舒清晚。

  舒老爷免不了一顿伤心难过,舒夫人便趁机假意请来算命先生,假称算出妾室殒命是被舒清晚所克,要把舒清晚赶出家门。

  舒老爷于心不忍,就将舒清晚放在郊外的一个庄园里抚养,直到舒清晚及笄之后,才派人将她接回舒家。

  所以现在这个庄园,不会就是舒清晚当年待的那个庄园吧?

  地点确实足够郊外,然后也足够朴素......

  连衣假装欣赏地往里走了几步,落落大方地四处打量:“你偶尔来就是住这里啊?看着确实挺能修身养性的,这地方吧清净是清净,就是有点远,哈哈......”

  “坐吧。”舒清晚径直走到门前,伸手将房门关上,然后她扭头看着连衣的背影,浅浅地抿了下嘴唇,继而走回桌边,坐在连衣的対面,伸手给连衣倒了一杯清茶。

  连衣喝了一口手里还有点温度的茶水,想起刚刚还没有问完的话,随意道:“対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郊外,你不是平时跟着你兄长打理生意吗?那住在舒府不是更方便吗?”

  舒清晚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状似无意地看了连衣一眼:“我刚刚外出回来,刚好有些空闲时间,便过来这里待两天。”

  啥?车马劳顿的不累吗?累的话怎么还跑到这破地方来住,这里面是埋了珠宝吗?这么舍不得?

  难道这地方有什么她舍不得的人?

  可看着不像啊?她们刚才在屋顶打斗半天,又在院子里说了很多话,也没见第二个人出来,看情况这里应该就她一个人而已。

  连衣这会的情绪全部写在了脸上,脑瓜子转悠的问题也统统被舒清晚看明白了,她抿了一口清茶淡淡道:“这里就我自己,没有别的人。”

  连衣“哦哦”了两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身子前倾了一点角度,饶有兴致地问:“哎?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刚才是怎么认出我的?我都包成这样了,你还认地出来啊?”

  舒清晚握着杯子的手一顿,没有抬起头来,过了片刻才道:“不是你自己先告诉我的吗?”

  连衣抓了抓额头,有些费解道:“我自己?不対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继而恍然大悟起来:“哦哦哦,是我先开口的対吧?我问了你怎么在这里,然后你就知道是我了是吧,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哈哈......”

  舒清晚又喝了一口茶水,不置可否,只静静地听连衣说着一路上和刺客的事情。

  她前几天去往几个舒家偏远的商铺巡查情况,也是今天晚上才刚刚返回的。她提前两天结束行程,但并不想这么快就返回城区的舒家,所以回到这个小时候待过的庄院,想独自在这待两天。

  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住,当年一起住过的几个嬷嬷也都离开,但她还是经常会来,这里不仅放着她小时候的各种物件,还锁着她珍惜的回忆。

  她长大离开这里的时候,庄院里的嬷嬷告诉她,城区的舒家什么都有,让她不用带什么东西过去。最后她便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只身一人闯了龙潭虎穴。

  她收拾完许久没有过烟火的屋子,拿出柜子里保存完整的木剑,坐在院子里一边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边放任着心底的思念肆意翻涌。

  也许是老天爷也怜悯她满腔的思念无处宣泄,她思念的那个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她眼前。

  她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情况,那个人就被另外一个黑衣人用力一击,然后从天而降,仿若神赐般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她的怀里。

  她抱着怀里思念已久的人,心里掩埋许久的欢喜终于拨开层层阴霾,从嘴角漫了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连衣身子往前微微倾斜:妹子,你的反应有点奇怪啊,你是不是......

  舒清晚打断她:连儿,不要靠我这么近,后果无法预料......

  连衣:......

  下章连衣被扒马甲,速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