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月全身冒着热气, 却什么也不敢做,湿漉漉地被言素素挑下巴。

  她挣扎不得,只好用双手抱住言素素的腰身, 靠在她身上道:

  “你刚刚说的, 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我逗你玩时要有点反应, 别像是一条死鱼似的。”

  言素素浅笑, 手腕脚腕上的铃铛愈发清脆。

  她在秦松月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只见这个人眼中朦胧了许多, 肢体也僵硬了。

  秦松月并不是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她在成亲之前也了解过类似的事情, 甚至为了学习,转成去勾栏院瞧过。

  但是对方不是话本中可以随意捉弄的侍妾,也非是花魁一类的风尘女子, 是个矜贵的人儿。

  秦松月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把人抱在怀中, 放在床榻上。

  依照起记忆,把红色的纱帐拉起来。

  心爱的人儿眼泪婆娑,眼中隐含着邀请, 手腕上的金铃铛把本就洁白的皮肤凸显的愈加雪白。

  秦松月哑声道:“书南……”

  ……

  系统本以为能看一场很漫长的马赛克,但是没先到半个时辰不到, 就出来了。

  也没啥动静, 系统悄悄往里面看一眼, 好家伙, 秦松月死死抱住宿主。

  就抱着。

  没别的。

  最多是用嘴唇蹭蹭脖子,恍惚道:“书南,你身上好香啊。”

  言素素:“……”

  身上的人沉重,言素素不能动弹, 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年老色衰,七年之痒了?”

  这个世界的狗勾,真的太纯情了,和她相比,言素素都觉得自己是个引诱仙人犯罪的老巫婆。

  秦松月把她的小公主当做珠宝护着,从未有过任何亵渎的想法,只是抱着就已经足够了。

  她脸红地抓住言素素赤红色的衣袖道是:“书南,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要对我负责。”

  言素素哭笑不得,道:“负什么责?”

  红烛点燃,幔帐垂下,本该是颠鸾倒凤,现在却像极了巨大的狗勾钻在她怀中撒娇。

  她视线描摹在秦松月柔韧的躯体上,道:“说话。”

  秦松月被她看得心里压抑,可始终害怕喝了药的自己伤害到她,心底也觉得师兄给的方法是昏招,喝药了去欺负自己的妻子,岂不是莫大的不尊重。

  秦松月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言素素用膝盖摩擦她的腿部,催促她开口。

  秦松月咽下一口唾沫,道:“你乱了我的道心,你要对负责。”

  言素素躺在赤红色的锦缎被褥上,沙哑低笑道:“我这就在对你负责啊。”

  秦松月脸颊腾的一下变得如被火烧着,急急忙忙披上衣裳,匆匆在言素素嘴角亲上一口,走了。

  背影是说不出的慌乱,就连那嘴角的亲吻也像是……小朋友用尽了所有零花钱才鼓起勇气买走了最喜欢的糖葫芦。

  很纯情了。

  就连这一口亲吻,都像是对言素素的轻薄。

  系统:“我万万没想到……”

  言素素愣在床上,半晌都没回过神,道:“这个人怎么还不开窍!”

  言素素早就知道秦松月的反应不对劲,显然是喝了药,她本以为她会顺着药劲耍流氓,没想到行为举止最过分只是个嘴角的亲吻。

  系统道:“可恶,面对这样的老婆,我都动心了!”

  言素素:“?!”热知识,你只是一串数据。

  ……

  夜凉如水。

  秦松月独自一人走在门派寂静的小路上,不远处是提着灯笼的新弟子,成群结伴,其中一个男弟子在地上捡起一束花,忙不迭地献给女弟子。

  女弟子俏生生地收下,捂嘴浅笑。

  男弟子登时红了脸。

  爱情多么简单。

  护法刚从议事堂出来,便见到仙君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像极了小时候抢不到拨浪鼓……

  护法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狐狸精面具,上面有个显眼的口脂印子,是在酒楼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姑娘在她的双唇上擦下来的。

  护法道:“仙君,我真没能找到那家伙,跑的忒快了,只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面具。”

  秦松月本来被那狐狸精搞的心里不痛快,郁闷的很,现在看到那面具就难受。

  然而她突然在面具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秦松月的脸色倏然之间就不对了,见了鬼似的,凑近把面具放在鼻息处,使劲嗅嗅。

  当时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面具女子浅笑着走来,手腕上是白银铃铛,每走一步,都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婀娜多姿。

  她斜倚在秦松月身上,道:“怎么着?背着妻子出门偷腥了?”

  护法愕然,“仙君,您说句话啊,别是喜欢上那占你便宜的狐狸精吧?!”

  秦松月心如死灰,抚摸锁骨下方的不管怎么擦都掉不了的唇印已经不见了,心如死灰道:“我没事,你去忙吧。”

  这辈子很短,熬一熬就过去了。

  护法当然不会轻易离开,开解道:“我不忙,哎对了,仙君你和小公主的感情怎么样了?”

  “大晚上被赶出来,可不是一件好兆头啊,都说你们之间闹矛盾了?”

  秦松月从牙缝中是吐出一个字,“滚”

  护法道:“……”

  ……

  也不知被谁传出去了,仙君独自一人坐在夜色中惆怅,揽月阁中灯火通明,三人一夜未眠。

  在告示栏的角落中,贴了一个小纸条道:

  《震惊!仙君和魔界公主疑似闹不和,和离在即!凡间和魔界之间的关系将走向何方?!》

  秦松月坐在和玉仙人面前,掌门沉默不言。

  秦松月的耳边是很远处弟子的叽叽喳喳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能她修炼到了极致。

  “天哪,不是吧,我虽然知道仙君和小公主是联姻,没啥感情,但是和离是万万没想到的。”

  “我昨天晚上看到仙君被小公主从揽月楼中赶出来,全身衣衫不整。”

  “背后嚼舌根会被重罚,你别说了!”

  “我可不是瞎说,听惩戒堂的小莲说,仙君昨天在外面和罗家带来的人鬼混,啧啧啧,本是一件风流事情,但是人家娇贵的小公主受不了啊。”

  “赶紧和离吧,我可不想见到我家仙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秦松月再次睁开眼,和玉仙人身边多出了师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欲言又止。

  不一会,薛长老走进来,她表情闪过一抹算计,心中对魔界早就有了打算。

  她是最巴不得仙君和师书南和离的人。

  薛长老弯腰行礼后,和玉仙人摸摸胡子道:“你有何事?”

  薛长老把弟子们的议论挑了几个重要的说给他们听,焦急慌张道;“掌门,有有一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秦松月冷冷道:“不当说就闭嘴滚出去。”

  师兄笑道:“谁让师妹有那么大火气?长老说吧。”

  薛长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鼓足了勇气,道:“我昨日见到师书南悄悄出门派,换上衣装,打扮的甚是……难以启齿,”

  她继续道:“似乎是趁着仙君您不在门派的时候,悄悄去外面私会情郎。”

  薛长老生怕秦松月不相信,袖子一扫,在半空中出现一盏水镜,里面是师书南离开门派的背影,手上还抓着一个狐狸造型的面具……

  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秦松月头顶上有点绿。

  护法站在后面,人差点被雷劈了。

  昨日那个被自己成为狐狸精的女子……竟然是……

  护法人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把,昨日用那等言语去冒犯公主,要是传到她的耳朵里,怕是要被打死。

  但是护法顿时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仙君,对啊,按照话本上的内容,仙君现在就该是跪在公主门前请罪了。

  建筑内的空气前所未有的凝滞。

  薛长老以为秦松月把话听进去了,道:“魔界完全不把仙君放在眼中,这如何是好?!”

  秦松月挥挥手:“我知道了,你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滚下去。”

  薛长老哑然,道:“我可都是在为门派的脸面着想。”

  她没说完,护法立刻把人请出去了。

  良久之后,和玉仙人道:“伽蓝秘境开启在即,不可以和师书南和离。”

  师兄道:“小师妹是不是有话想说?”

  秦松月苦笑,抽出梅瓶中的荷花,悄无声息地把柔软的花瓣用指甲撕成细丝。

  师父继续道:“为师知道让你取师书南是委屈你了,但是当初说好的,大不了一切只维持表面的和谐,不必付出真感情,你正当上升期,应当把注意力多多集中在修炼上。”

  和玉仙人看了一眼大徒弟,用眼神道:你也说两句。

  师兄想都不想开口道:“放心,我也被绿过,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和玉仙人抽出拂尘就往他头上打。

  两个人轮流说了好久,秦松月缓缓开口道:“师书南是出来找我……要论红杏出墙,是她目睹我红杏出墙……”

  和玉仙人&师兄:????

  师兄:???等等,不对,昨天的遇到的问题不是这样啊?

  秦松月双手捧起沾了自己唇印的狐狸面具,虽然那口脂是师书南在她嘴上抹上去的,可她依旧是不干净了。

  和玉仙人有点没反应过来事情经过,只听秦松月道:

  “我和师书南的感情很好,我对魔界也没有偏见,我很喜欢她,我不可能和她和离。”

  “师书南说的没错,道心变乱是我自己的问题,她为人很好,是个完美的妻子,是我配不上她。”

  和玉仙人听到两个人没有和离的想法,缓缓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离开后,师兄追上去,眼睛发光道:“昨天给你的药效果怎么样是?”

  秦松月冷冷道:“很好。”

  师兄发觉华点:“不对啊,效果好的话你昨天晚上不应该一个人坐在夜色中叹息啊,应该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秦松月脸红道:“效果好,我主动抱她了,小公主身上好软。”

  师兄:“然后呢?”

  秦松月失落道:“我唾弃自己,担心冒犯小公主,就赶紧走了。”

  师兄:??????

  “来人,给仙君上点鹿血补补身子。”

  ……

  言素素那边也不安生,秦松月离开后,身边的护法不停地往揽月楼中送东西,库房早就塞不下了,之后干脆用乾坤袋空间戒指装好了送来。

  翠翠抓来护法道:“仙君这是什么意思,本人不来,让你来这边跑腿。”

  护法脸上苦哈哈地,道:“我家仙君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来给夫人,在仙君心里,夫人比天上的日月还要尊贵。”

  言素素把黄金珠子当成弹珠玩,巧笑道:“你家仙君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宝物,我要她。”

  护法心里也为难,仙君说什么都觉得轻薄了师书南,但是人家夫人急着想要见她。

  一个人恋爱前和恋爱后的区别怎么能那么大。

  言素素也不为难是护法,随意扯出一条帕子,在上上面落下一吻,唇印清晰地印在上头,随手扔给护法,道:

  “去,这条手帕赏她了,切莫日日思念我,把身体给思念坏了。”

  护法慌张地接过,立刻跑回去了。

  翠翠担忧地看了一眼门边,道:“小姐,外面都在传闻仙君要和您和离,这可使不得。”

  言素素懒懒地“嗯”了一声,翠翠继续道:

  “魔界和凡间之间的路途刚通,大家都在观望当中,若是要好好发展,必然不可能现在就和离……”

  “话说秦松月也真是的,虽说只是名义上的联姻,但半点里子都不给小姐您,泉水些冰凉凉的宝物,真以为咱们魔界没有啊!”

  阿夜从院子里回来,全身都是修炼流下的汗水,擦擦脸道:“公主……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

  言素素观察她身上是不深不浅的伤痕,再看手上的武器上沾上点血迹,她的性格隐忍,必然是被逼急了才会还手。

  言素素不光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身边人。

  阿夜坐在罗汉床上,抓住言素素的衣袖,道:“公主和仙君和离后,阿夜能给公主暖床吗?”

  言素素:?????

  翠翠闷闷道:“奴婢不愿见到公主与仙君和离,可奴婢也想给小姐暖床……”

  言素素:“……”你们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阿夜的身形修长了些,从前的衣裳不能继续穿了,露出手腕脚腕显得萧索落魄。

  言素素道:“走,带你去山下买几件衣裳。”

  言素素注意到秦松月把好几家店铺的契约给她了,其中就有山脚下最华贵的布料铺子。

  翠翠收拾细软,顺带让人给小姐准备车架。

  魔界的车架自然和凡人用的不一样,四面镂空,周围包裹着随风晃动的轻纱,层层叠叠,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本可用牲畜来拉,师书南在来这时带来了一队轿夫。

  轿子顶上是展翅高飞的黄金凤凰,四面悬挂了同样用黄金做成的铃铛,随着来回的微微摇动,不管是轿子,还是言素素身上,都发出让人精神荡漾的铃铛声。

  抱一派中几乎是所有弟子都注意到了这个场面,纷纷赞叹,“好生华丽的车架,真不愧是魔界的人。”

  “九敏,为什么那么好看的小公主和仙君结成道侣,仙君又凶又冷淡,真的不会欺负小公主吗?”

  “呜呜呜我爱了,我就是个庸俗的人,想要晚上悄悄去偷轿子顶上的金凤凰。”

  薛长侧过脸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手指用力捏紧,指甲嵌在皮肉中。

  所有的魔界弟子都被师书南保护的严严实实,半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言素素高调地进入远近闻名的彩云阁,拿出地契,让掌柜的找来最名贵的料子,给阿夜裁衣。

  又按照其他几弟子的身形,做了十几套衣裳。

  言素素靠在贵妃榻上,道:“不必爱惜金钱,怎么管用怎么来,听说现在有弟子用金丝做成软甲?也给安排上。”

  掌柜的不敢说不是,立刻应下。

  言素素还没完,指着墙上的布料,道:“这一排,全部给我包起来”

  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秦松月给予她的产业。

  楼下一个女声道:“我家长老定的孔雀羽毛的斗篷,什么时候做好?”

  言素素正要下楼,莞尔对掌柜道:“这位姑娘我看的眼熟,是谁家的丫头?”

  掌柜弯腰道;“是薛长老身边的露秋,薛长老没少在这里定衣裳。”

  言素素嗤笑道:“原来如此。”

  她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孔雀羽毛?那东西原来可以穿在身上?我一直当它是窗帘子。”

  露秋一怔,抬眼看到师书南,嘴角显露出冷笑,不阴不阳道;“比不上公主用朱雀绒毛当袍子,明明身处在名门正派中,却半点改不掉身上的奢侈浪费。”

  言素素道:“哦,你穷你有道理?”

  这哪里是在说露秋的不是,明明是在打薛长老的脸。

  这孔雀羽毛可着实是不一般,吃的都是灵泉水养出来的水稻,毛发乌亮,金属光泽刺眼,就连宫里都很少用到。

  露秋在四处打量的目光中灰溜溜走了,心底犯了一个白眼,对身边人道:“她翻腾不了太久。”

  当言素素带人回到抱一派时,周遭一切都不对劲了,所有人看她车架的目光不再是羡慕,而是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指责。

  翠翠从地上捡起来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暗红色类似于血迹的字。

  一条条写出师书南的罪行。

  言素素斜睨了一眼,道:“念给我听。”

  翠翠道:“弟子多次在揽月阁讨要说法无果,只能用此下作方法公告悲惨遭遇,内容如下:”

  “第一,师书南生活奢侈成风,长期压迫奴役弟子,只为了能够过上和魔界中一般的建立在他人悲惨遭遇上的尊贵生活。”

  翠翠解释道:“下面写您出门用早已淘汰的人力轿子,说是丢了仙君的脸,让门派蒙羞。”

  “第三,师书南纵容手下的魔界弟子在学堂中欺负寻常门派的弟子,把人打到重伤,差点毁掉仙途。”

  翠翠解释道:“是阿夜遇到造谣小姐和仙君和离的消息,然后那弟子羞辱阿夜长得像个杂种,就被按在地上抽了。”

  “第三,师书南分明已经嫁给仙君作为妻子,却没有履行妻子的义务,生性搅蛮任性,一味只想要给魔界敛财,偷走仙君的私库宝物,源源不绝地送到魔界去,背叛了门派。”

  翠翠挠挠头,解释道:“大约是说最近仙君一直给您送东西吧。”

  言素素失笑,拿起那张纸,下面洋洋洒洒还写了这个弟子在揽月楼遭遇的痛苦经历,文笔着实不怎么样,全部往话本的方向说。

  她把纸张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懒懒道:“不用管她,走吧。”

  几日后,伽蓝秘境开启,言素素和秦松月靠坐在一起,看空地上一排排弟子摩拳擦掌,其中就有将近三十个魔界来的人。

  所有人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上百人,包含了绝大多数门派。

  这些弟子都用隐晦的目光去打量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师书南和秦松月。

  希望从相处的细节里看出三人的感情究竟如何。

  言素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和秦松月咬耳朵道:“仙君,家父今日要来,我好久都没有见到父王了。”

  秦松月顺顺怀中小娇妻的长发,温柔道:“嗯,你在我身边受委屈了。”

  秦松月的话还没说完,言素素立刻抵住她的双唇,道;“不许你这般说,分明是我没有把是仙君伺候好,没有履行好妻子的义务,一点也不贤良淑德,您简直应该休了我。”

  三人身边的薛长老表情难看,师书南一边说着,目光还揶揄地往她身上的孔雀斗篷上看。

  秦松月脸红,全然没有注意到细节,道:“书南很好。”

  怀中一袭红衣的少女眉眼灿若星辰,举手投足之间金铃铛敲打在人心脏上。

  秦松月重复道:“书南,很好。”

  言素素娇笑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对啊,分明是你怜惜我,不让我伺候您,在外人眼中,竟然变成了我的不是。”

  秦松月看的晃眼,双手竟然情不自禁地搂住师书南的腰身,轻声哄道:

  “都是造谣的人的错,宝贝别生气。”

  等待进入秘境的众弟子:????!!!!

  您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

  和玉仙人也快要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坐在边上膀大腰圆的魔尊哈哈直笑,道:

  “人家道侣情投意合,你多什么嘴?”

  和玉仙人:……

  待到所有的弟子全部进入秘境后,言素素泪汪汪道:“仙君,我好委屈。”

  魔尊:?!

  他女儿怎么可以受委屈?!魔尊立刻用质问的目光瞪着掌门,杀气蔓延道:

  “我在魔界听到了不少消息,书南的性格最是温润,断然不会惹是生非,反倒是你们抱一派,有不少人可没有安好心。”

  魔尊师元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回荡,秦松月全然没有注意,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眼角的湿润上,心疼道:

  “书南,你和我说说,所有事情我都能帮你解决。”

  言素素趴在她锁骨上,秦松月恋爱地抚摸她如绸缎般的长发,心脏绞痛道:“书南,我希望你开心,你不应该苦着脸。”



  言素素道:“不管我做任何事,你都不会生气么?”

  秦松月笑道:“不会,因为书南是个很好的孩子。”

  薛长老蹙眉,心想仙君最是不能饶恕铺张浪费动用私刑的现象,按理来说,不应该对师书南有好脸色。

  就算师元在这里,也只会做做样子,可看表情怎么如此真心实意。

  薛长老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早就把父亲的告诫抛之脑后,她已经卡住修为很久了,现在只能靠吃药才能维持表面的繁荣,实际上内在已经变得空虚。

  为了能够维持位置,是能不断地打压身边的弟子,不让任何弟子有可能超过她。

  薛长老身后的白衣女弟子惊恐地站在原地发抖。

  薛长老烦躁道:“你在干什么?”

  白衣女弟子道:“弟子错了弟子错了,您千万别打弟子。”

  这人的一声求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就连魔尊都看过来,不阴不阳道:“看来贵门派也不和谐,怪不得尽出上不得台面的屁事。”

  薛长老拢了拢孔雀毛披风道:“谁要打你,滚下去。”

  她话音刚落,连被倏然打到一边,火|辣辣地生疼,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打人者正是师书南,她懒洋洋对身后人道:“我手疼,给我换个趁手的东西来。”

  翠翠心里一惊,下意识把腰上的软鞭双手递到师书南的手中。

  皮鞭抽破空气,发出爆裂声,最后清脆地落在薛长老的脸上——

  秦松月的表情也变了,好在其他门派的人已经不在了,可在场的所有弟子和侍从都清清楚楚看到了长老被打的画面。

  掌门赶紧道:“快把两个人拉开!”

  可难能那么简单,薛长老其实好对付的,眼中充血,已经完全不管不顾面子了,从袖子中抽出长剑,立刻就想要砍断鞭子。

  她冷笑道:“怎么,你这就忍不了了?我早就想要把你扒皮抽筋喝你的血了!”

  师书南懒散道;“是么,我看你嘴角的血就很好看,啧,恕我直言,就你的那点破修为,还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显露,也不怕招人笑话。”

  风起云涌,叶片都能划伤皮肤,砂石凌空,三人站在了最中央,可猝不及防地师书南道:“仙君,有人要欺负我,你快来帮我打她。”

  秦松月失笑,打了一个响指,所有的动静全部化作虚无。

  护法对掌门和魔尊解释道:“薛长老在门派内部和师书南有些矛盾,造谣师书南诸多事宜,意在想要师书南和仙君和离,她可以不声不响地对魔界的人下手,提高自己的修为。”

  师元的脸色顿时黑到了极致。

  掌门和玉仙人道:“把她押送下去。”

  就算是师父开口了,秦松月仍然没有松手,长剑直接刺穿了薛长老的肩胛骨才甘心。

  言素素躲在她身后道:“哎呀,好多血啊,我好害怕。”

  秦松月失笑道:“你看看人家的脸,要不说她是谁,哪个人能够认出来?”

  言素素委屈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人不盼好的,就希望咱们和离,也太过分了。”

  最后言素素抱住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吹口气道:“而且那里是我不愿意履行妻子的义务,明明是你……不行啊。”

  秦松月虎躯一震,脸瞬间就红了,甩下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

  闹剧结束后,言素素被和玉仙人叫走,而秦松月则是被魔尊师元给喊走了。

  师书南道:“父王,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女儿?”

  师元瞬间眼眶中便流下泪水,五大三粗的身体不知道该拿女儿怎么办,哑声道:“很想你。”

  师书南道:“要是你欺负秦松月,这辈子咱们就别见面了。”

  秦松月失笑,魔尊不可置信,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抱一派的人看到这一幕暗自咋舌,都说魔尊嗜杀凶残,但没人想过在面对师书南时,是完全的弱势。

  秦松月打圆场道:“我不过是和父亲聊一聊,你别担心。”

  师元道:“住嘴,不许喊我父亲。”

  师书南:“……”看出来了,你是去打架的对不对。

  师书南还想说什么,就被和玉仙人给叫走了。

  系统道:“宿主你是有社交牛逼症吗?”

  言素素沧桑点烟道:“我社交牛逼症已经很久了。”

  系统是:“……哦,我只是感叹,诶想让你回答。”

  和玉仙人把言素素带到了书房中,给她泡杯茶道:“你请坐,今日魔尊突然和魔界弟子一起来,我着实没想到,没有好好招待,唐突了。”

  言素素道:“父亲不是个喜欢讲究排场的人。”

  按照人物小传来看,师元曾经是个很暴躁的人,但是随着原主的降生,突然感觉任何的排场权利都变得虚无缥缈,只有孩子是真实存在的。

  于是变成了一个妥妥的女儿奴。

  和玉仙人切入正题道:“向来最近公主和秦松月发生了不少矛盾,夫妻之间有矛盾很正常。”

  和玉仙人乐呵呵道:“我或许可以让减轻一点你的矛盾。”

  言素素笑道:“好。”

  和玉仙人一挥手,半空中出现了一盏水镜,现在里面还是空的。

  和玉仙人道:“在你印象中的秦松月是什么样的人?”

  言素素道:“很腼腆,很可爱,动不动就脸红,能看出来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而且记性不太好。”

  把前五辈子的恩恩爱爱全部都忘记了,可不是记性不好?

  和玉仙人:啊?

  难道不是冷漠,无聊,凶巴巴?

  还有记性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聊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和玉仙人一挥手,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到人腰部高的小姑娘,脸上有点婴儿肥,坐在澡盆边缘,白嫩的小馒头jiojio在盆中划水。

  小姑娘发出脆生生的声音道:“我为什么长得和木鸭子不一样?”

  言素素道:“不是鸭子,但是她是真的木头。”

  和玉仙人哑然,随即笑呵呵道:“是啊,她的愿望至少达成了一半。”

  下一个画面是小姑娘坐在草地上,面前是个木头做的小鸭子,她虽然个子小,但是身形流畅,剑锋锐利,势不可挡,已经隐隐有了现在的模样。

  小豆丁擦擦汗,停下来,蹲在地上对木头小鸭子道:“我好看吗?你不要总是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啊。”

  木头鸭子:“……滚。”

  系统感叹:“原来秦松月是从小傻到现在,不管她了。”

  和玉仙人笑呵呵道:“这姑娘从小在门派中生活,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心思很是单纯,有次人说鸭子冬天最是需要保暖,不然会冻死,她就把鸭子放在火炉边上,一觉起来,已经变成木炭了。”

  言素素道:“……啊,真不愧是她。”

  和玉仙人继续道:“阿月这个姑娘啊,她小时候被人丢到后山上,三岁已经有记忆了,知道是被亲人抛弃了,不声不响地站在雪地里,不回去,想来那家人也穷,养不活人,只好出此下策。”

  和玉仙人苍老的声音在书房中环绕,道:“她从小懂事的过分,不争不抢,把手上的事情做到最好,别人拉帮结派,她也不参与,只是一个人在远处看着,看别人热热闹闹。”

  “越是这般,我越是担心她对门派没有归属感,有次我问她想不想去外面看看,她说……”

  水镜上出现了十五六岁的姑娘坐在檐牙上,月亮在她身后沦为陪衬。

  和玉仙人叹气道:“她看出了我的想法,让我不要担心,说门派是她的家,只要这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和玉仙人忧心道:“她或许不知道什么爱,她在人世间经历的感情太少了,请你给她一点学习的时间。”

  言素素出神,秦松月的童年时期用寄人篱下来形容并不过分,只能做到最好,不然就得不到任何帮助和关注。

  门派不是家庭,无法给予弟子无条件的爱,获得关注的唯一方法是出类拔萃。

  秦松月或许在很多时候都在想,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费劲,为什么不能轻松一点,但是答案永远是冷漠的,或许童年时期只有小鸭子在身边陪伴,结果因为过度的喜欢,木头做的小鸭子也灰飞烟灭了。

  言素素从书房出来后久久不能回神,手指紧握,自言自语道:“不只是我一个人才想到和人撒娇,她也想……”

  别说是撒娇了,连找人闲聊说说话都不行。

  所有的感情被压抑在心底,变质自我唾弃变成所谓修行的阻碍。

  此刻,秦松月从假山那头走出来,看到师书南情绪不对,急匆匆抱住她,怜爱道:

  “谁欺负你了?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想不出骚段子,让素素子挨个亲你们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