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谁做饭啊？”
“黄婷婷做吧, 我要收拾东西。”余牧把地上摆着的几个大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准备一点一点收拾整齐。
黄婷婷看着桌子上那一袋无骨鸡爪，笑道：“你这房东怎么又是给你减租又是给你送吃的？是不是见你好看, 对你有意思啊？”
“别瞎说, 见都没见过，人家只是单纯的热心而已。”
王然在余牧房子里转了一圈，感叹道：“这公寓真的不错, 这价格租下来性价比真的超高。”
“是的, 我是她的第一个租客，这房子真的很新很漂亮, 对吧？”
话音刚落，余牧手机震动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到，陈东东给她发消息了。
【无骨鸡爪好吃吗？】
【好吃，我和我朋友都觉得好吃。】
其实余牧还没吃呢，但这种时候捧捧场准没错。
左仟浔这边拿着手机，心想她和她朋友？这朋友是谁呢？由于太久和余牧生活有交集, 左仟浔甚至不知道这六年以来, 余牧有没有交过什么新朋友。
她回她：
【好吃下次给你多做一点，最近我爱上了烘焙, 做了一点小蛋糕，想不想吃？】
余牧这边看到消息有点犯难了, 她其实在吃这方面，厨艺也就处于做出来勉强能够吃的状态, 养活自己可以，要是做出来拿给别人吃的程度还达不到。所以没法像陈东东这样分享，但陈东东又这么热心, 她却无法回馈她，其实觉得有点欠着欠着的感觉。
【谢谢！但是太麻烦你了！不用了！】
【不麻烦，我就住你一两百米远的地方~】
余牧搁下手机，有点犯难。对王然说：“我这房东又要给我送吃的了，说晚上给我送几个小蛋糕过来。”
王然笑道：“那挺好啊，正好我想吃甜品了。你不是说你没见过房东吗？要不然把她叫过来一起吃饭，咱们认识认识。”
余牧心想也是，这房东这么好，这么热心，要不然请人家过来吃个饭算了，正好感谢感谢她。
【陈东东，晚上我和我朋友吃饭，你要过来吃吗？刚好大家认识一下。】
收到消息后的左仟浔有点心塞，她当然超级想去的，可是去了不就露馅了？而且她现在还在上班，守晚自习呢，想走也走不开。
【我不来了，你和你朋友吃吧。晚一点我把蛋糕放在物业，你记得去拿。】
之后陈东东便不回消息了，余牧开始收拾东西，黄婷婷和王然在厨房做饭。
晚上八点，三人正式上桌吃饭，主勺的是黄婷婷，她的确是露了两手，四菜一汤上桌，有模有样的。
“啧，黄婷婷，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呢？”
“在国外我都自己在家做饭吃好吧，还是中国菜最美味。”
为了搞点小情调，三人还倒了点红酒来喝。
“红酒配红烧肉？？？”
“想怎么配就怎么配喽~”
*
办公室内，左仟浔切回自己的微信，盯着她和余牧的聊天框已经好几分钟，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三天前。
果然，她不找余牧，余牧就不会找她。
余牧宁愿请“陈东东”去吃饭，也不愿意和她聊几句，这就是差别么？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如何才能让余牧主动找她呢？左仟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具体的办法。
她看了眼对桌的江绪渺，朝她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江江……”
“怎么了？”江绪渺放下手里的笔，正准备休息一下来着。
“我好愁啊，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进展下去了。”
“咦？上次你们不是一起回去还住了一晚上么？”江绪渺心想这么好的机会，难道没有一点进展吗？
“那天晚上是一起的，但是丝毫没有进展。反而她说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
“啊？怎么会这样！”
左仟浔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绪渺。
江绪渺一听，果然，智商再高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变得有点傻。
“你怎么可以在和她没有确定关系的情况下，就给她种草莓呢？你这样子，她会觉得你很心血来潮，不重视这段关系。所以生气也是挺正常的吧。”
左仟浔好看的眉蹙成一团，突然觉得有点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啊，现在当然是主动去约她，不管她答不答应你，你就要去约她，而不是等她来约你。”
嗯，的确是这样。听完江绪渺的一番话，左仟浔原本就想约余牧的那颗心已经蠢蠢欲动了。
“而且你要主动发消息给她呀，你们不是加了好友的吗？”
左仟浔一只手撑在侧脸，表情有点犹豫又有点尴尬，最终还是摊牌了：“其实吧，我平常也不和别人聊天，也不是那种什么聊天达人，特别是在手机上，我都是有事说事。所以说，有些时候，我也不知道找她可以说什么。”
江绪渺一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她都快忘了左仟浔平常也是非常高冷的一个人。曾经听说办公室有男老师追她，连续给她发了一个月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哪怕一条回复。最终这位男同事直接死心……
估计这种事也只有左仟浔能做出来了吧。
“嗨呀，小傻瓜！聊天都还要我江老师教你啊。主动开启话题呀，聊聊日常啊。”
“好吧！”
左仟浔拿出手机，发了三个字给余牧：
【在干嘛？】
没过一会儿，余牧那边回复：
【在吃饭。】
短短三个字，已经足够让左仟浔盯着屏幕痴笑。
她抬眼看了一眼江绪渺，双颊的红晕还未散去，说：“余牧说她在吃饭。我说什么呢？我是问她在吃什么吗？”
江绪渺看她又是盯着屏幕笑又是脸红的，忍不住发出感叹：“好好笑，左仟浔，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好像那种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左仟浔表情更尴尬了，脸更烫了，“……我有吗？没有吧。”
江绪渺一边笑一边点头，“有，非常有。”
她和余牧又接着聊了几句，余牧发了一张图片给她，上面有四菜一汤，还有一小碟她做的无骨鸡爪。
【无骨鸡爪好吃吗？】
【好吃啊，我房东送给我的。】
听到说好吃，左仟浔这边笑意更甚，因为知道余牧喜欢吃无骨鸡爪，所以专门为她做的。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做给她吃。
【你房东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最终弹出两个字：
【房东。】
左仟浔：“……”
她该哭还是该笑？余牧这是在夸她厨艺有所长进吗？
【晚上有空吗？出来散散步。】左仟浔主动约她。
【不是说好以后少见面了吗？】
左仟浔放下手机，长长叹出一口气，对江绪渺说：“看吧，我约她，她都不出来，就这样拒绝我，非常果断。”
“别着急呀，多约几次，一定会出来的。她现在指不定在和你暗中较劲呢。有可能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会约她多少次？”
事实上江绪渺说对了，余牧当初说狠话的时候，带着赌气的成分，但后来冷静下来发现，其实还挺渴望左仟浔约自己的。
但余牧心想，不可能她约一百次，一百次都去，这样会给左仟浔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很好约。
余牧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左仟浔约他四次，那么第五次她就去。
*
晚上九点半，黄婷婷和王然从余牧公寓里头出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余牧。
她们准备去饭后散散步，由于公寓离南国一中其实不是很远，大家想去自己的母校看一看。
“现在正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吧？”黄婷婷说。
余牧颔首，“走过去的话，大概九点四十，差不多刚好到晚自习下课高峰期。”
王然其实挺想去南国一中看一看的，毕竟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很少再回A市了，对母校的想念当然只增不减。
黄婷婷从王然的表情看出她可能很想去，便说：“走吧，走吧，顺便散散步消消食。”
三人沿着马路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这条路其实没什么变化，如果一定要说变了的话，那就是沿路多了几栋高楼。
记得曾经放晚自习的时候，基本上会一起走那么一小段，尤其是黄婷婷和王然。
余牧感叹：“你们觉不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啊。”
王然莞尔：“是啊，一眨眼六年就过去了。我们好像也认识六七年了。”
余牧笑道：“我记得你第一次和黄婷婷认识的时候，好像她在敲l诈你，对吧？”
黄婷婷举起双手以表清白，“年少不懂事，求两位大姐原谅。”
一想起敲l诈的事，王然气不打一出来，“黄婷婷，你那个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就知道去抢别人的钱。”
“我没有！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黄婷婷看了余牧一眼，试图求救，结果余牧根本不鸟她。
她只能自己解释：“我当时吧，晚自习下课的那天晚上，刚好和霍子星分手，心情特别特别不好，好巧不巧，就看到你从街道那边走来。看你娇小又斯文，心想你可能比较好欺负吧？所以就敲诈了你的钱，但其实之后，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因为当时你不是哭了嘛？”
王然打断她：“哪儿哭了？？！！别瞎说好吧。”
“就是哭了，哭的特别凶。”
余牧笑道：“对，王然是哭了，那也是被你弄哭的啊。”
“所以黄婷婷是个不负责的人！鉴定完毕！”话音落下，王然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婷婷一眼。
“喂喂喂！什么叫我不是一个负责的人？王然，你的意思是要我对你负责吗？”
余牧开始附和：“害，你对她负责吧，你们俩在一起得了。”
明明相互喜欢，这个不表白，那个也不表白。这等啊等黄花菜都凉了。
王然没说话，其实心都跳到嗓子眼去了。
黄婷婷也没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说话声音就抖。
余牧刚想说话，结果看到学校门口走出来一波学生，当然了，最显眼的不是那一群学生，而是那个女人，一群学生围着她，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看到左仟浔的不止余牧，还有黄婷婷。
“诶？那不是左仟浔吗？我就说了，一定会碰到她。”
余牧撇开眼，“咱们绕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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