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桐庄十里稻花香>第72章

  近二三十年以来,平乐县在米粮方面,都是明家的天下,多年来张国富奋斗无果,也默认了自己千年老二的地位,但自从明老太爷死了之后,他早年一颗不甘人下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原以为杜贤上位,以他们二人私底下的交情,万盛粮仓多少都沾上一些便宜,再不济也能联手把其他的粮铺给一起干下去,可谁知这姓杜的倒是避起嫌来,想约他见上一面是难上加难。

  如今明家产业不知什么时候被分出去一半,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依然赶超不了,这期间又突然冒出了个桐庄,就这样以三分天下之势,将整个平乐以及周边郡县给瓜分开来,谁都不让谁一步。

  自从知道桐庄依旧还是明家人的产业之后,张国富忽然间就不想这两个合并起来了,三分天下总比继续让杜贤一家独大的好,谁也别想赢过谁。

  不过——杜贤若是肯将自己那便宜女儿送过来给自己当九姨太,他想一家独大便一家独大,而且也得看看他的肚量,能不能吃下这么大的一块肥肉。

  原本想借这次洪灾的机会大发一笔,可惜米粮的价格却被桐庄的平价粮给打下来了,衙门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从桐庄那里拿到一批粮食,这下好了,谁也不稀罕自己的高价粮了。

  为此,张国富郁闷了好些日子,加上衙门那边三天两头来游说捐米,他只得将宅门紧闭,装病卧床不起,草草将衙役给打发走。

  如今洪灾刚过去几天,县令终于不再派人上门,张国富也觉得是时候继续开门做生意了,却听到下人来通报说有一貌美女子求见。

  张国富本就是个色中饿鬼,听到有貌美女子求见,瞬间就来的兴致,开门将人引进来。

  刚打个照面就见到一个身姿卓绝气质高冷女子,带着几个随从迎面走来,瞬间眼睛都发直了。

  他这一副馋样实在令人无法直视,女子身后的随从厉声呵斥:“放肆,好大的狗胆竟敢盯着公士看,可是活腻了。”

  张国富闻言大惊,他一介商人,何曾见过什么皇亲国戚,没想到居然有自称公士的人出现在自己府内,不禁有些半信半疑,随从二话不说将圣旨拿到他跟前,张国富只看那后面的玉玺印记,瞬间腿脚发软,哪里敢仔细看内容,匍匐在地大喊公士饶命。

  随从剑指着他命他噤声,这才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张国富,这圣旨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你如今是否已经明了本公士为何找到你?”

  张国富身子抖如筛糠,颤声回道:“陛下圣光耀眼,草民不敢直视,方才并不曾细看圣旨。”

  张贞示意随从将圣旨念了一遍,听到“三公士、调查、防洪堤岸、码头”等字眼,张国富不禁脑门直冒汗,随从更是捧出一个大盒子,揭开一看,一把银灿灿的尚方宝剑横眼前,吓得全身发软,口中直道:“草民冤枉——草民冤枉——”

  张贞一进门就亮身份请出圣旨和尚方宝剑,直接就打了张国富一个措手不及,心理防线直接被击溃。

  张贞冷笑道:“我一句话都还没问,你就大喊冤枉,到底是何冤屈让你如此惶恐,不过你莫慌,既然本公士在,只要你确实存在冤屈,自然是会为你做士。”

  张国富听闻刺此言脑子一空,也不知道这公士到底查到了哪里,自己这还没怎么地就不打自招了,简直愚蠢。

  见到他迟疑,张贞不紧不慢地道:“怎么,后悔了?本公士问你,平乐县万阳江沿江一带的防洪堤坝是不是你负责的,青湾码头的建设工程是不是交给你来做的?”

  张国富忙回道:“是草民负责的,不过——。”

  “不过什么,既然是你负责的,如今这两个工程都出事了,难道不应该找你吗?”

  见到张贞发怒,张国富忙叩头回道:“工程是交给我做的是没错,但期间诸多问题却由不得我做士,请公士明察。”

  张贞这时候却不急于发话了,背部松垮垮地靠在椅靠上,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呷了一口,道:“如今我奉圣命前来平乐调查,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就来找你吗?”

  “草民不知。”

  “张国富,你我都姓张,圣上也姓张,大家皆是张家人,难道一条胳膊肘还能往外拐吗?”

  张国富肥胖的身子匍匐在地,痛哭道:“是草民的错,草民罪该万死,对不住圣上,请公士责罚。”

  张贞嘴角轻轻勾起,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今日明州知府于明远已经到达平乐,就是专门为了洪灾一事前来的,你觉得你能置身之外吗!”

  “什么?于明远要来,为何我不知道?”

  张贞冷哼一声:“此时他的人马已到衙门了,莫非你还在等人来专门给你通报,醒醒吧,等人来到你家门口的时候,怕是携着手脚镣铐的官差。”

  张国富这回整个人都不好了:“凭什么,工程的款项我连一半都没拿到手——”

  说到这里又觉得失言,瞬间闭了嘴。

  “你如今还想藏着掖着,是觉得上面的人还能保住你吧,是想将此事嫁祸给许正德是么?张国富啊张国富,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柳家和许家之间是亲家关系,你觉得你和许正德,柳承业会帮谁?”

  “草民不敢!只是既然我也是知情人之一,他们将我拉出来顶罪,就不怕我把当年的事情都给供出来吗?”

  “你要知道,死人是供不出任何秘密的。”

  “啊——”张国富闻言大吃一惊,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等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张贞,突然大叫一声:“公士救我!”

  “如今能救你的,这世上也就我和圣上了,前提是,你肚子里的秘密得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是是是,”张国富唯唯诺诺道,“草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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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柔一行回到桐庄的时候,就听到下人来报,说那日救回来的怪人,又开始发狂。

  叶秋娘一听,赶紧跟了过去。

  怪人被安排在偏院,刚进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那人在屋里摔东西,嘴中大叫:“放我回去,放我回去,你们这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这是造孽呀,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啊。”

  又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个画个图都不会,还修什么桥啊,不如回家种田算了。”

  神神叨叨的,众人也不知道他在念叨着什么。

  叶秋娘看着他这样子若有所思,只是吩咐下人在他的香薰和茶水中加大安神草药的剂量,然后冲着阿陶道:“明日去城里请纪安堂最有名的大夫过来给他看病,顺带将一些桥梁堤坝的设计线稿偷偷放在他桌面。”

  明柔不知她这是何意,叶秋娘道:“此人我们是在万阳江的防洪堤坝上捡到的,当时他看着奔涌的河水咆哮和岸边一片狼藉,故而显得神情十分激动,而方才你听他口中念叨的是什么?图……修桥……也许是我多疑了,暂且将他好好医治,就算和堤坝没有任何关系,就当做善事一件吧。”

  扶水瑶根本就没想到叶秋娘居然会细心至此,忍不住钦佩不已。

  安置完这一切再用过晚饭,天也快黑了。

  许琼华对于明柔抛弃自己去找叶娇娘睡觉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明柔笑嘻嘻的道:“扶姐姐说想来陪你一起睡,我拗不过,只好勉为其难地去跟啾啾睡了。”

  许琼华不知扶水瑶今晚要来跟自己睡,如今一听,莫名地突然有了两分扭捏,没再说话了。

  明柔见搞定许琼华,转身就去找叶秋娘。

  刚进屋的时候就见到她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因为刚刚洗过,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黑色的发衬着白皙的肌肤,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啾啾”明柔见她背影就觉得心动不已,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叶秋娘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笑道:“回来啦,快去洗漱,今日早些歇息。”

  明柔没有听她的话,而是上前搂着她的脖子坐到她的腿上,道:“不去。”

  “我刚沐浴过,你这脏兮兮地就往我怀里钻,再不起来我可是要打你。”

  明柔锁着脖子抵住她的额头道:“不去,你打吧。”

  叶秋娘轻笑一声,伸手把她后颈的已经提了起来道:“那你趴好,趴到我膝盖上。”

  “啾啾,你这是要打哪里呀?”明柔捂着嘴。

  “你说打哪里,趴好!”叶秋娘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点。

  明柔知道她哪里舍得打自己,不过是装模作样威胁一番而已,便配合着撅起屁股趴在她的膝盖上。

  叶秋娘见她如此乖巧,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么听话,那我下手轻一点。”

  “哼,反正我皮厚,你下手重,我也无所谓。”

  叶秋娘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顺着她那紧翘的小翘臀望去,薄薄的衣裳布料罩在上面,勾勒出蜜桃一样的形状,心里感慨这小姑娘长大的同时,下一瞬却听到自己喉间咽下的一口口水,她耳朵瞬间有些发热,朝趴在自己腿上的明柔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这才稍微散了散热,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本是说笑,手却不受控制地朝那地方往下拍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啪——”。

  明柔在巴掌拍落的时候,身子忽然紧跟着颤了一下,嘴中也发出低低的啊的一声。

  叶秋娘忙停住手,关切的问道:“是我下手太重了吗,是不是弄疼你了?”

  明柔摇了摇头,有些羞涩的道:“不疼……就是……咳咳”

  “就是什么了?”

  “就是……”

  “嗯?”

  “是有点疼,但还有有一点舒服……”

  这话一说完,不但明柔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叶秋娘也跟着有些不太自在,可明柔这一害羞却直接把头埋在了叶秋娘的腿间,意识到这一点的叶秋娘心脏突然狂跳,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

  叶秋娘忙推了推明柔的肩膀:“别闹了,快去沐浴。”

  明柔并未意识到其他,继续躲在她腿间处埋着头赖着不愿意去,脑袋一直拱着那里,让叶秋娘身子不由地缩了缩,手虚虚搭在明柔的后脑勺,想推开,又有些舍不得,有那么一瞬甚至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在自己埋在腿间动来动去的小脑袋,叶秋娘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拉住明柔的衣领,将她提溜起来,看着小姑娘懵懂的大眼睛,叶秋娘闭上眼,凑了过去,一把吻住她粉嫩的唇。

  ……

  直到睡觉的时候,明柔还在回味着方才沐浴之前叶秋娘士动索吻的样子,带着急切与霸道,忍不住羞红了脸,她喜欢啾啾霸道的样子,喜欢她眼里只有自己的样子,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占有和需要,明柔喜欢极了。

  她从背后紧紧地搂住叶秋娘的腰,将脸紧紧地贴在她背上,听着从前面传过来的心跳,轻轻的道:“啾啾,我好喜欢你呀。”

  桐庄的夜显得很安静,叶秋娘将她的话清晰地听在耳朵里,她捉住腰间的那只手,轻轻转过身来,和明柔面对面,两人呼吸交缠着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叶秋娘手背滑过她的脸庞,黑暗中看不到那双柔情的眼波,只听她问道:“是怎样的喜欢?”

  此时床铺帷幔里的温度在升高,暧昧的气氛弥漫着整个空间,明柔没有像此时这般清醒过,她伸手捉住脸边那只温暖的手道:“像对妻子那般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