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念武艺高强, 别人想要强行扒她的衣服不是轻松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人是沈霖,效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沈霖抬眸就对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 徐松念的眉眼鼻峰都很好看,像是精心勾勒出来的优美线条, 她唇缝轻轻抿紧,微微严肃的面容上便透露出一种清冷淡然的高贵优雅,徐松念的容貌是矜贵的模样, 却又有点微微疏离。

  可沈霖却偏偏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压抑着的, 难以自持的情感。

  沈霖踮起脚尖在徐松念的鼻尖上轻轻吻了吻, 笑着说道:“我喜欢念念,念念也喜欢我……”

  沈霖其实意识已经基本全部恢复了, 她距离迷蝶兰太远,吸入的花粉微乎其微,而且因为她自小吃了不少药,她本身就是有些抗药性的, 就在把徐松念的外衫扒掉的时候,沈霖已经基本上清醒了。

  沈霖最开始是有点羞愧……终于在徐松念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颜狗本质了……

  但后来, 事已至此, 不如顺水推舟, 于是将错就错, 凑上去继续亲, 继续扒。

  柳烟比慕离这种不懂恋爱的人有眼色多了, 走的时候早已迅速把楼上的暗卫都清走了, 连那对吓得瑟瑟发抖的开酒馆的老夫妻都被她带走去安抚了。

  终于等到那老夫妻不再那么害怕, 战战兢兢吹了灯睡着了之后, 柳烟才走到院子里伸展了两下筋骨。

  抬头就能看到楼上的客房, 灯还没熄灭,只是窗口映照出来的烛光暗了不少,显然是这劣质灯烛烧久了,灯芯无人修剪,渐渐就压灭了灯烛里的火苗。但是可能沈霖和徐松念也不需要太过明亮的灯光,昏暗一点可能更有氛围。

  有一道黑影匆匆跑过来,着急忙慌跟柳烟说道:“头儿,抓回来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柳烟怔了一下,她是派暗卫顺着刘巴来的路线一路找过去的,恰好就在山坳的避风处找到了一行人。

  这些人为了不引人注目,能够安安全全把锦盒送到京城,拿到五百两银子,只想着规避风险,连店都不住了。

  他们此举的确安全,只要顺着山坳这些荒凉偏僻的地方走,一路走到京城可能都遇不到一个人影。

  只可惜刘巴这人起了贪念,半夜里想着偷偷看看锦盒里的东西,结果就中了迷蝶兰花粉的毒,然后踉踉跄跄就走出了山坳,往白日里见过美色的酒馆而去。

  这些人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小混混,柳烟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这些人甚至不知道刘巴消失了,睡得正香。

  被抓住之后,还没等柳烟下手刑讯逼供,这些小混混就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有人给他们五百两,让他们运送锦盒到京城,他们只知道进了京城之后有人接应他们,那人是谁,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私茶、私盐、珠宝……尤其是那些珍稀的御用之物,这些年来走私这些东西的人不少,尤其是京中的达官贵人,为了用上宫里的东西,不惜花费大价钱,所以这些小混混也没有怀疑,以为是走私物,就接下来了。

  这一路上不是没有卷款跑路的想法,只是这些走私物大多是达官贵人专门订购的,若是他们跑了,以后不仅再也没有这门生意做,还有可能陷入无穷无尽的报复追杀之中。

  只是刘巴这人好色胆子还大,所以才敢铤而走险,结果里面不是珠宝,反而把命搭了进去。

  虽然这些小混混知道的消息不多,但是柳烟还是把他们带了回来,至少他们见过接头人,找个好的画师,说不准就能把和他们接头的人画出来。

  还没来得及和徐松念请示,这些人却全都莫名其妙死了。

  黑衣人顿了一下说道:“头儿,我们是不是要上报给少将军,现在证人都死了,线索断了……”

  “上报你个头!”柳烟气得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子,“人都死了,显然背后的人有后手,不想让我们查下去,你现在去禀报少将军,她能起死回生不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会坏人好事,懂不懂什么叫做情趣?”

  这暗卫揉着脑袋撇了撇嘴道:“头儿,你说起来什么都懂,也没见你找个情人回来。”

  “滚滚滚,出去给我守着。”

  那暗卫说完话就已经撒丫子往外跑了,但还是被暴怒的柳烟狠狠地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柳烟看着他连滚带爬逃跑的背影,干净利落地拍了拍掌心不存在的灰尘,顺势抬眸看了一眼那扇烛火已经格外昏黄的窗子。这些兔崽子们都不懂,谈恋爱有什么好玩的,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看别人谈恋爱。

  不管别人是不是这么想的,反正柳烟觉得嗑瓜子看别人谈恋爱是人间美事。

  如果说沈霖是在药力散了之后继续顺水推舟,那徐松念完全就是半推半就,甚至后面几乎变成了两个人互相的主动缠绵。

  烛火轻轻摇曳的时候,只听到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轻声耳语。

  沈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晰:“若是……若是长公主收到蛊虫的消息……多半要和蓝迦……直接撕破脸了……”

  “嗯。”徐松念轻轻咬了咬沈霖的耳垂,轻声道,“小狐狸,迷蝶兰药性根本没有这么强,你故意的。”

  “嗯……”沈霖紧紧抓住了手心的床褥,不知不觉之间,生理性的眼泪就从眼角沁了出来,声音里微微带了些哭腔,“念念,我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徐松念却吻住了沈霖的唇,呢喃着说道:“明明刚才主动勾我,还说挺舒服的,霖霖,现在可不能求饶的。”

  沈霖的确是主动勾搭徐松念的,这里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蛊虫,而且显然不会只有这几个人。

  无论是为了现在的和平,还是为了京中所有人包括沈家人的安危,这件事都需要封仪去和蓝迦周旋,可蓝迦向来的手段是绝口不承认,同时在棠宿府边关给大奉施压。

  如果出现计划败露的情况,蓝迦甚至可能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如今孟洲还在大牢里没有出来,朝中居然再无可用的武将,时太尉早已年老,能够稳住棠宿府的局势的可能只有徐国平,而徐国平这人本就是虽有能力,但是不可信的人……数来数去只剩下一个徐松念。

  多年经营,她手下有一定的兵马,而且她姓徐,徐家军会买她的账。她的能力能不必说。

  如果说现在能有人稳住边关,给封仪争取更多的时间处理蓝迦和蛊虫,这个人只能是徐松念。

  沈霖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从京城离开的时候是分离,总算是稍稍习惯了分离,这人却追了上来,给了她一个大惊喜。但是没想到两个人能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暂,还是要分开。

  沈霖必须要找到施神医的踪迹,以便找法子救出来景和,而徐松念不得不去西北边关,还是要分离。

  一想到分离,沈霖就是满心舍不得,或许可以在分离之前再亲热一次,牢牢记住徐松念身上的味道,于是她主动了。

  可万万没想到,还没多久就被折腾得哭出来的人也是她。实在是徐松念自打尝了甜头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连那种稀奇古怪的教学话本子,她都能研究得一本正经,然后迅速用于实践。

  沈霖微微还有些气息紊乱,徐松念把人抱在怀里,在眉间轻轻亲了亲,轻声说道:“我可以不管棠宿府那边的事情,大奉朝与我无关,我陪你去找施神医。”

  “可是长公主会很被动……”沈霖闭着眼睛在徐松念的怀里蹭了蹭,“我们手上只有迷蝶兰,那蛊虫甚至都死光了,证人更是死光了,蓝迦到时候来个绝口不认,然后边境施压,依照我们陛下的脾性,甚至可能会打压长公主。”

  皇帝本就和封仪之间充满了嫌隙,若是蓝迦利用得好,能给封仪带来不少麻烦。

  可如果能够稳住棠宿府的局势,没有边境压力,封仪处理问题的余地就大很多。

  “我虽然舍不得念念,但是我知道西域圣教所图不小,稍不谨慎就是万丈深渊,到时候就算是我们,可能也无法独善其身。”沈霖紧紧抱住了徐松念的腰身,贪婪地吸了两口她身上让人感受到无比安全感的暖香。

  徐松念的手轻轻拍了拍沈霖的脊背,她早就知道沈霖的答案,沈霖平时总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其实每次遇到事情,最聪明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沈霖,的确,单单凭借沈霖和施神医的关系,蓝迦在京城得手之后,也完全不会放过她们。

  “明日我们启程还能同行一段日子。”徐松念拍了拍沈霖的脊背,轻声说道,“早些睡。”

  徐松念的眸子里也有些微微复杂,若是以往的她,才不会在乎边关会不会民不聊生,更不会在乎京城里到底会死多少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想要和沈霖好好生活下去,这天下就必须是安稳太平的,她也必须保护住京城沈家的人。

  “不要。”沈霖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盯着徐松念看了良久,“多看两眼,我会想你的。”

  这句话是肺腑之言,沈霖不是一个喜欢藏着心事的人呢,从小在家里她就爱玩爱闹,什么想要的都敢和父母兄嫂说。哪怕后来在杨家寄人篱下的那段日子不是很顺遂,但她身边一直都有宠着她的母亲和嫂嫂。

  所以沈霖在确认了和徐松念的关系之后,就非常放心大胆地去表达自己想要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和徐松念终究是不一样的,徐松念隐忍,而她更喜欢主动,也就是这份主动,才让她们开始有了故事。

  目光循着徐松念的脸部轮廓画了好几圈之后,沈霖还是没忍住贴上去轻轻亲了亲,虽然已经快没了力气,但还是舍不得睡过去,因为明日上了船可就不是他们之前南巡时候那种豪华的船了,小小的乌篷船是没有空间给他们亲热的。

  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沈霖这么想着,轻轻的吻就变成了主动向下,顺着徐松念的下颌掠过脖颈,清浅旖旎。

  只是,沈霖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又菜又爱,每次都是她这个颜狗主动勾搭,最后求饶的确也是她。

  沈霖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后,肚子饿得骨碌碌叫,被褥倒是透着新洗的皂角香,虽然不是很昂贵的材料,但是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棉花似乎也是新的,还透着阳光的味道。

  门吱扭一声,沈霖下意识笼住了身上往下垂落的被子。

  忽闪忽闪的睫羽跳了几下,见到来人是徐松念,沈霖才稍稍放下心,紧紧护着被子的手也松了松。

  微微垂下来的被子恰好露出沈霖的脖颈和半截箭头,殷红色的痕迹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如雪地腊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徐松念稍稍看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不用着急,掌柜帮我们找到的乌篷船已经被我承包下来了,一直在外面等着,可以先吃点东西,然后再上路。”

  沈霖抬眸看过去,正好看到徐松念颈边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痕迹,不只是她身上,徐松念身上也被她印下了不少浅浅的牙印。昨晚实在是太荒唐,明明早就没了力气,却因为舍不得,一直都舍不得松手,最后几乎是昏了过去。

  碗里是鸡汤面,卧着一枚金黄色的煎蛋,漂浮着的点点油花,混着香气,让沈霖的肚子骨碌碌叫了起来。

  沈霖穿上衣服,这才注意到被褥,有些纳闷:“怎么换了新的?”

  “拿去洗了。”徐松念面不改色地说道,“还多给了掌柜一笔洗被褥的钱,毕竟都湿透了。”

  沈霖穿衣服的动作瞬间僵住,这人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的……

  不过仔细去看,徐松念也不是面不改色,她是会害羞的人,被鬓发遮住的耳尖分明微微泛起一层绯红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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