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拿下品牌商的订单, 鞠景大气,请公司员工和一堆没派上用处的狐朋狗友到五星级餐馆一聚。
订的是C城有名的流水席酒桌,既可以观赏风景, 又可以趣味性的享受美食。
黎济一如既往的黏着鞠景,一边给她拿橙汁, 一边碎碎念。
“谌学姐怎么不来?我还想和她讨教讨教怎么追求荆晓呢。”
和鞠景一个德行, 追不到就不放弃。
心态一等一的好, 被拒绝就拒绝, 重新站起来还是一条好汉。
鞠景咬着吸管, 有点燥烦。
“不知道, 忙着吧,不会来的。”
谌之双现在会参加的活动, 都是有利可图的。
别的, 对她来说太耽误时间了。
何况是这样没营养的聚会。
察觉到鞠景的情绪,黎济扯扯唇角,努力安抚她。
“别这么想嘛,谌学姐过太久苦日子了, 好不容易舒坦点,当然不想回去了。这些道理,贺韵不都和你说过嘛?而且叔叔阿姨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好好的吗?”
鞠景不搭话,战略性的转移视线。
不知为何,在沈琼思的方向多停留了几秒。
似乎别有意味。
黎济挡住她的目光。
“学姐不在,我陪你玩吧,想玩什么?”
鞠景兴致缺缺。
“给我介绍点生意。”
对别的不感兴趣了, 就想多赚钱。
虽然她对钱没什么兴趣, 但这过程, 很享受。
黎济够给力,翻了翻通讯录,给她推过去几个潜在客户,然后认真提醒。
“慢慢的学会接手乘风集团是好事,但你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呢。”
鞠景虽然三分钟热度,什么东西想抛就抛,但她一直以来都很清醒,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若换作以往,黎济是不会担心她耽误学业的,但是这次来C城,鞠景多少发生了些变化。
比如怨气多了,不如从前开朗了,还学会了和人虚以为蛇。
这次的业务,大概就是这么谈下来的。
来C城快半个月了,黎济迟迟没有回去,就是担心她。
进入社会和在学生时代的状态是不一样的,细微的变化都是一点一点累积的,但鞠景,未免变的太快了些。
蛮奇怪的。
可能是天赋异禀的缘故吧,鞠景学什么都快,做生意也一样。
哪怕没人教她,接触的时间长了,她自己就通悟了生意场上的一套一套,并且完美融入。
这种学习速度,过于可怕了。
黎济叹了口气,扬起一抹笑,转开话题。
“明天是你生日,想怎么过?”
鞠景一直是和他们这帮朋友一块儿过生日的。
白天在学校和要好的朋友吃顿饭,晚上来和他们开party,有时尽兴的玩个通宵。
今年虽然在C城,但朋友可以随叫随到,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忙的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鞠景瞥了一眼一整晚都没动静的手机,落寞的垂下目光。
“随便,和原来一样吧,你来定,我出钱。”
来到C城,她倒是恢复了原来的阔气,钱包鼓鼓囊囊,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
工资卡在谌之双那儿存着,但她从来不管,甚至连看都不看,给鞠景最大的自由。
黎济正打算答应,忽然想起什么。
“不对吧,应该和谌学姐过吧?其实看的出来,谌学姐对和我们一块儿玩不感冒,她比我们成熟多了,都是为了迁就你。你俩好些日子没聚了,不得趁这个机会干柴烈火一下?”
“她明天可能要出差。”
撇开是视线,鞠景的声音冷冷清清的,缺少了平日的活力。
是真的对这次的生日不抱希望了。
和朋友一块儿是过,自己单独也是过,唯独没有谌之双。
其实是她没有和谌之双主动提过生日的事,但谌之双不是没看过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概是忙忘了吧。
听习娅思说,谌之双已经能够独立接手工作了,原来和习娅思合作的商家,也都很认可她。
C城是习娅思最初做珠宝设计的地方,她设定的商业版图当然不止这儿,或许,谌之双会选择更大的城市,再去闯一闯。
颓丧的倚着沙发,鞠景无精打采,轻轻推了黎济一把。
“你去玩吧,不用管我,我吃点东西就回去睡觉了。”
她黑眼圈挺重的,不知是失眠还是工作繁忙没时间休息。
黎济不敢再打扰,一步三回头。
“有事叫我啊。”
“知道了。”
敷衍的应一声,鞠景打了个哈欠,摇摇手中的空瓶子,微微支起背脊,准备再拿一杯。
一双干净白皙的手伸出,将拆封的橙汁递给她。
“光喝不吃?”
鞠景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的接过,指尖轻触她关节,倒也没抗拒,轻轻收回了。
“一块儿吃点吧,看你一直在和人聊天,没碰过筷子。”
有点诧异于她会关注到自己,沈琼思扬了扬唇,在她右侧坐下,贴的挺近。
“我在这儿吃点,不介意吧?”
“随便。”
夹了口炒蛋,鞠景尝了尝,没什么食欲,眼睑垂下。
突然想吃红酒蛋了。
沈琼思注意到她,“怎么?不合口味?”
“没。”
鞠景又去咬吸管,“不是很饿,可能喝饱了。”
没有到要五星级餐厅给自己做红酒蛋的地步,况且这儿做的跟某些人的的手艺肯定会有参差,鞠景不想尝试。
大不了回去再吃,反正得给她留灯。
沈琼思轻瞥她一眼,有意无意的开口,“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嗯?”
下意识的应一声,鞠景想起那晚在夜摊的谈话。
风声混杂着谌之双轻柔温婉的语调,一点一点侵蚀她。
不愿意回想。
手指碰了碰她丢在桌上的手机,沈琼思轻笑。
“以往,哪怕是谈生意的时候,你也会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或者拍张照和人分享,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你的女朋友吧?但是今晚,你碰手机的次数相当少哦,不是吵架了,就是感情淡了。”
鞠景不置可否,淡淡的一句,“没吵架。”
和往常聊到谌之双就激烈不同,这次很冷静,很收敛。
和很多步入平淡的情侣没分别。
不着痕迹的露一点喜悦,沈琼思内敛,维持着表面的风轻云淡。
“我记得你从小的新鲜感就维持不过三个月,这次倒是蛮久了。”
“是吗?”
饶有兴致的接一句,鞠景挑眉看她,眸色闪烁不明。
像打量,又不像。
沈琼思没注意到,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别的。
“不说这些了,明天是你生日,我知道C城有好玩的地方,不如我来安排,请你和你这些朋友一块儿去玩。”
“这次的合作得亏你出面,否则很难拿下,我得感谢你。”
理由很充分,似乎没什么可拒绝的余地。
鞠景给面子,随口答应。
“好啊。”
无所谓到极致。
隐隐的,还沾了些纨绔子弟的恶劣。
可惜,这细微的变化,沈琼思没能第一个注意到。
结束饭局回公寓,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的,没有温度。
几件脏衣服堆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清洗,塞洗衣机的时间都没有。
鞠景盯着看了会儿,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久久的,她没动弹,更没有要去洗衣服的想法。
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想做。
算算时间,谌之双该回来了。
她不会太晚,习娅思担心不安全,会催她。
果然,在沙发上瘫了没多久,走廊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谌之双推门进来,她还没忙完,握着手机在打电话。
用着熟练的英文,语气温柔又礼貌。
来到C城这些日子,她一点没变,对谁都是一如既往的笑颜如嫣。
说话的时候偶尔会像习娅思,充满亲和力。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鞠景默默的等着她打完电话。
然后出声,“明天……”
“我六点的飞机。”
来不及多说,谌之双给手机充上电,回房收拾行李。
“我和妈妈一块儿去,这个合作商很重要,可能会在那边待几天,你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老一套的说辞,没什么新意。
从小到大,鞠景都听遍了。
但无论如何,爸妈不会忘了她的生日。
颇为失望的,鞠景倚着门框,静静瞧她。
“没事,你忙你的,我没什么事,约了朋友玩。”
具体的不多说,省的谌之双没法安心去。
工作就是工作,准备好了一切再打感情牌留住人,就不厚道了。
“嗯。”
配合的不多问,谌之双特意多理了几套衣服,包括适合参加重要场合的晚礼服都准备了。
盛装出席,她确实看重这次的合作。
第一次觉得晚礼服扎眼,鞠景撇了撇唇,不乐意看了。
她闷闷不乐着,但什么都不说。
和往常确实大不一样了,不那么直白。
谌之双现在的敏锐似乎不放在她那儿,居然没发觉,注重自己的事。
等收拾完了,问一声,“你洗澡了吗?不早点睡?”
鞠景有气,慢慢靠近她,想做点什么。
“等你啊。”
谌之双躲开,不给机会。
“别闹,我明天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