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瞥见沈琼思的消息, 鞠景皱了皱眉，礼貌性的给了感谢，就没再搭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仅是询问她有没有认真看过名单，需不需要提供帮助什么的。
具体的事情和黎济谈妥了, 鞠景自然是拒绝她的。
不适合当朋友的人没有合作的必要, 太多接触会引起鞠景的不适。
好在沈琼思没有死缠烂打, 等到她的明确拒绝便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鞠景无心关注她, 循着公寓找谌之双的痕迹。
大概是又早早的走了, 留了三明治在餐桌, 还有一张纸条。
简简单单三个字：【记得吃】
“大忙人喽。”
指尖弹了弹纸条，鞠景照例收起, 夹到喜欢的笔记本中。
和黎济约的时间快到了, 鞠景抽空给谌之双发了消息询问情况，然后抓紧时间洗漱出门。
走时不忘拾起谌之双留的三明治。
三明治是凉的，估计是做了有段时间了，但塞满了鞠景喜欢的肉食。
上了车, 鞠景咬一口三明治，又拍照发给谌之双。
一点一滴，时时刻刻汇报。
谌之双大抵还在忙, 没及时回消息。
习惯这种状态，鞠景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往体院去。
和黎济约在体院门口，等鞠景到的时候，黎济正百无聊赖的蹲着。
瞧见她, 黎济重重的叹了口气。
“大小姐, 您是真不着急啊, 不知道体院凌晨六点开始训练吗？整体训练是最能看到他们水准的，现在九点，他们都各自上课去了，我们怎么找人啊？”
“没事，不是有乔子衿在嘛。”
鞠景慢悠悠的咬着三明治，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听说乔子衿受邀到体院当助教，鞠景提前联系过她了，所以放心的不得了。
有乔子衿帮忙，可比自己进去一通瞎找来的管用。
黎济翻了个白眼。
“得，就你机灵，赶紧的吧。”
“等会儿。”
吃完三明治，感受到手机的震动，鞠景连忙抽出手机。
是谌之双回的消息。
从她起床询问开始，一条一条回的。
【嗯，你昨晚在沙发睡着，我抱不动你，没办法。】
【叔叔临时给我打的电话，有点突发情况，走的着急，看你睡得熟，今天又约了黎济，就没告诉你。】
【三明治吃了吗？味道怎么样？可能凉了，记得热一热再吃。】
【这边还没忙完，叔叔需要翻译，我走不开，晚些再回你。】
【自己注意点，有事给我消息。】
忍不住扬开唇角，鞠景抓紧时间给她回复。
【不是故意睡沙发的，和黎济约的时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下次得和我爸说一声，不能这么临时折腾你。】
【三明治吃了，软硬可口，味道香甜，我很喜欢。可惜来不及热了，凉的也能吃啦。】
【放心忙你的，我到体院了，也要认真工作了。】
【你也是，有事给我消息。】
瞅着她一个劲的敲键盘，黎济嫌弃。
“烦你这陷入爱河的劲，不过我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们一块儿来玩了，荆晓也说见不着谌学姐，乘风集团很忙吗？为什么你这么闲？”
“要你管？”
收起手机，鞠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打闹着，不知不觉就进了学校的操场。
不远处的榕树下，乔子衿垂眸站着，身影冷清的几乎是榕树融为一体。
影子拖的长长的，萧瑟又落寞。
*
“鞠总。”
瞧鞠成周喝了不少酒，趁他到门口吹风的功夫，谌之双给他送了杯酸梅汤。
“谢谢啊。”
乏力的叹了口气，鞠成周接过酸梅汤，慢慢的往下灌。
丝毫不嫌弃的随便找了块花坛的角落坐着，西装依然是笔直的，没有丝毫褶皱。
俨然是社会精英的模样。
谌之双看着他，莫名的和儿时记忆中的父亲的背影重叠。
可父亲没有他这般，挺拔又正直。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鞠成周疑惑的瞥了她一眼。
“站着干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客气。”
谌之双确实有分寸感，可有时候表现的又太疏远，远不及她对习娅思的亲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鞠成周愈发肯定谌之双的能力，对她不如初见时抵触，渐渐的认可了鞠景和她的关系。
不过他不善于言辞，从未说出口。
甚至不太流露于表面。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多给谌之双安排工作。
既培养谌之双的能力，也给她赚钱的机会。
即便谌之双敏感，也很难感受到这种不动声色的关心，对鞠成周依然有无可撼动的距离感。
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她是单纯把鞠成周当老板看的，不会带半点私人情感。
听到鞠成周的话，谌之双迟疑了片刻，缓缓答应。
“知道了……叔叔。”
最亲近就是到这儿了。
鞠成周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将酸梅汤的杯子递给她。
“走吧，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嗯。”
这次的饭局对接的是国外的重要客户，谌之双心里清楚，鞠成周是听得懂外语的，口语也不差，带她来，是为了让她涨涨见识。
至于鞠景，志不在此，鞠成周直接选择放养了。
一路上，鞠成周没少提到鞠景。
又是关心她的外语成绩，又是担心她太无所事事，被乘风集团的老狐狸为难。
鞠景现在接手的是老狐狸看不上的金融项目，难度不高，对于她这种时常参加模拟赛的金融系高材生来说实在没什么挑战性。
可鞠成周一时半会儿也不方便直接将合适的项目交给她，还得等时机。
一字一句，谌之双听的出，鞠成周对鞠景是有期望的，不过位高权重，得有自己的准则。
这是第一次，谌之双明白了父爱如山的意思。
不主动和鞠景提任何事，可鞠景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谌之双是羡慕的。
“对了。”
到包厢门口，鞠成周停下脚步。
“鞠景最近在做什么？”
“她……”
顿了顿，谌之双实话实说，“她去体院了。”
其余的不用多说，鞠成周能明白。
鞠景喜欢做的事就这么点，她不是没提到过，猜猜就能知道去干什么。
“知道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鞠成周没多说什么，推门进了包厢。
放下鞠景的事，继续谈生意。
瞬间回到工作的状态，没受半点影响。
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谌之双默默记下，沉默的给他倒酒。
鞠成周能赤手空拳的把企业做到这种程度，有不少值得学习的地方。
鞠成周正要敬酒，就被坐在左侧的外国老板拦住了。
注意谌之双很久了，哪儿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Ju，Why don\'t you invite this lady to drink？”（鞠总，你为什么不邀请这位女士喝酒呢？）
女生在酒桌上基本是被调戏的那一个，除非是有地位的女强人，否则换成谌之双这样的，就得一个劲的被灌酒。
对于这群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谌之双就是鞠成周带来的一个小助理，调戏调戏无可厚非。
不愿让鞠成周为难，谌之双也不怕喝酒，不等鞠成周回话，直接就举起了酒杯。
“Let me propose a toast to you。”（我敬你们一杯。）
酒杯到唇边，就被鞠成周夺了去。
他颇为严肃，不大高兴谌之双的做法。
“我带你来不是让你喝酒的。”
谌之双表面是他的助理，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谌之双是鞠景的女朋友。
也就是他的女儿。
况且，他压根不认可酒桌的调戏文化。
一群大男人互相灌酒没什么，欺负女孩算什么？
有点怒气的，鞠成周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My assistant can\'t drink。”（我的助理不能喝酒。）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有高情商的带头转移话题，又重新恢复热闹的场面。
明眼瞧得出鞠成周对谌之双的照顾，自然不能继续招惹。
喝酒什么的是其次，和乘风集团的合作更为重要。
没从酒杯被抢的惊讶中回神，谌之双怔怔的盯着鞠成周的背影，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腾。
她有那么一刻以为，鞠成周知道她的酒量，会肆无忌惮的让她陪酒。
可鞠成周对她的照顾，是和鞠景一样的。
唇角弯了弯，谌之双静待饭局的结束。
扶着烂醉的鞠成周上商务车的时候，她收到鞠景的消息。
【学姐，我这儿结束了，要一块儿吃饭吗？】
瞥了眼头疼的揉太阳穴的鞠成周，谌之双关轻手机声音，慢慢的给鞠景回消息。
【叔叔喝醉了，阿姨不在家，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她照顾鞠成周总归是不方便的。
鞠景知道她的处境，秒回的消息。
【知道了，你先送我爸回去，我买点菜过来。】
【嗯。】
收起手机，谌之双摇下一点窗户，给鞠成周通风。
“叔叔，鞠景一会儿过来，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按着眉心，鞠成周睁开眼，瞧谌之双乱晃的影子。
“没关系，家里有备着醒酒汤，鞠景知道在哪儿。”
“好。”
谌之双不再说什么，让他安稳休息。
这次喝的实在有点多，鞠成周晕的不行，抬眼看窗外的风景。
“找个时间，和鞠景把事办了吧，别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