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之双狐疑。
“我哪样？你不愿意？”
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的选择, 以为她会很欢喜呢。
可和想象中的，实在是不太一样。
鞠景几乎抓狂。
“不是……不可以这样啊，还没到十二点呢……不行不行, 这样不行……”
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天知道她有多想答应。
可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周的惊喜还没上映呢，就这么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瞧她气的跺脚的模样, 谌之双猜到个七七八八, 不免好笑。
“行, 你再考虑考虑, 我去看春晚。”
她想表达的已经告诉鞠景了, 十二年都独自熬过来了, 不过是再等个十几二十分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是鞠景费尽心思准备的惊喜呢。
渐渐从凌乱中回出神来, 看着谌之双推门的动作, 鞠景心下一紧，不管不顾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眼神是自始至终的坚定，“学姐，我想做你的精神支柱。”
谁来表白没差, 彼此知道心意就足够了。
别说十分钟二十分钟，一秒钟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对于拥有谌之双这件事，她一直很迫切。
谌之双微微勾唇, 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温柔又缓慢的。
“着什么急啊？不是给我准备了惊喜吗？”
被拆穿的过于轻易，鞠景撇了撇唇。
“希望哪天我做一件事的时候，能真的瞒住你。”
谌之双太敏锐，也太了解她了。
她的一举一动, 谌之双仿佛都能轻而易举的猜中原因和轨迹。
“你不是一直有事情瞒着我吗？”
轻轻的, 谌之双拥抱她, “我不用你处处维护，也不需要你放弃自己想要的。以前我没资格和你说什么，现在，你是属于我的，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或者再有让你二选一的时候，你通通要告诉我，不能有秘密和谎言。”
“我不是做了选择。”
明白了她突然和自己表白的原因，鞠景怕她愧疚，清晰的解释着。
“不管我做什么，我爸妈都会支持我的，所以一百万对我来说就只是数字。创办基金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再去做，可你只有一个，我不能放弃啊。”
“一百万我不还给你了。”
谌之双抱的紧了些，“我这些年过的浑浑噩噩，学习是为了活着，工作是为了活着，努力赚钱也是为了活着。我不敢让自己有任何的幻想，生怕有一天破灭了，我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现在，我想帮你完成梦想，陪着你做所有你喜欢的事。”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照顾我，做我的精神支柱。以后，我会毫不吝啬的让你陪我承担压力，不管多苦多累，你都别想再喊停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她不是可以跌倒再重来的人，认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如果没有遇到鞠景，她可以得过且过，一辈子浑浑噩噩。
可鞠景不放过她，她只能一步步深陷。
就赌一把，赌鞠景不会让她输。
“学姐。”
声音还算平静，鞠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点一点被勾的急促。
她等谌之双的这几句话，等了好久。
“我们回公寓吧。”
鞠景牵着她，努力的压下激动的语调。
“今晚，我和单独和你待在一起。”
谌之双迟疑，“是不是该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
大过年的，一声不吭的消失实在不合适。
“没关系的。”
不愿意浪费时间，鞠景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等到公寓，我会给我妈发消息的。”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随心所欲惯了，自然是想一出整一出。
习娅思了解她，也习惯的很，不会说什么的。
突然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谌之双惊了惊，下意识的搂住鞠景的脖子。
“别闹，放我下去。”
机车停在花园外，鞠景将人抱上机车，二话不说踩了油门往公寓的方向去。
俨然不顾正在偷偷摸摸点烟火的黎济和成景同。
谌之双往后瞥了一眼，看到点烟火的痕迹。
她拍拍鞠景的肩膀，“你不是给我准备了惊喜吗？不看一眼再走吗？”
鞠景心思不在这儿，自然不愿意。
“不管。”
没听见机车远去的声音的兄弟俩，正兴高采烈的放着烟花，挂彩灯和气球企图吸引谌之双来看。
努力的连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着谌之双的影子。
习娅思和鞠成周倒是挺感兴趣的，并肩站在阳台欣赏烟花。
远远的便瞧见了黎济和成景同。
习娅思朝他们招手。
“你们干嘛呢？”
成景同扯着嗓子喊，“阿姨，鞠景呢？”
“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习娅思疑惑，“她说你俩飙车出事故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
拦住要说话的成景同，黎济急中生智。
“叔叔阿姨，这是鞠景给你们准备的惊喜，祝你们白头偕老，寿比南山。”
莫名其妙的祝福。
习娅思大概明白了，知道又是鞠景惹的事，哭笑不得。
“你们的祝福我收下了，谢谢你们。”
“鞠景确实没回来，双双也不在，等她们回来，我让她们联系你们。”
“唉。”
黎济叹了口气，磨后牙槽。
“咱俩又被耍了。”
成景同习以为常，无奈摇头。
“我就说待在家里看春晚比较靠谱嘛。”
“现在怎么办？”
没地方可以去，黎济无聊的打量着四周。
目光骤停。
“坐在门口看烟花的那人有点眼熟啊。”
成景同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等看清人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谌学姐的弟弟嘛，夜色酒吧的调酒师，调酒水平一流啊，咱俩要不要找点乐子？”
黎济赞同，不安分的挑挑眉。
“是得找点乐子。”
*
尚且不知家里的情况，鞠景也没心思顾及，满脑子是谌之双。
拥有她，占有她……
衣衫散落一地，长发交缠，分不清是谁的，通通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唯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十指相扣着压入床榻，鞠景握的紧，一点不给躲避拒绝的机会。
餍足，故意逗她，“双双，抬眼看我。”
被她唤的羞赧，也敌不过她恶劣的性子，谌之双不回应，装没听见。
鞠景不依不饶。
“双双……”
“没大没小。”
硬生生憋了这么一句，谌之双抽了抽手，企图推开她。
力气也不如她，没机会反抗。
鞠景嗤笑，没骨头似的压着她。
“怎么，双双喜欢听我叫学姐吗？”
“我要洗澡了。”
实在敌不过这人嘚瑟到原形毕露的样子，谌之双脸皮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不继续调戏，鞠景点到为止，松了手。
“其实我也喜欢学姐这个称呼，可惜太多人这么叫你了，没有一点特殊性。”
“说实话除了长辈，别人这么称呼我，感觉挺肉麻的。”
用被单盖着自己，谌之双挪到床边，赤脚往地板上踩。
鞠景拉住她，大摇大摆的捡了外套披着，然后拉开衣柜给她挑衣服。
留在公寓的衣服不多，她随手选了内搭和睡衣扔到床上。
“别光着脚，地上凉，我去给你拿拖鞋。”
“没关系啦。”
被她这么照顾实在是不适应，何况拖鞋在玄关，鞠景也得赤脚过去，不大方便。
鞠景不答，蹦蹦跳跳的到玄关，取了拖鞋又折返回来，弯腰放到谌之双脚边。
她低着头，帮谌之双穿上。
“照顾女朋友应该的嘛，你习惯习惯，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对了。”
谌之双动容，揉她的头发。
“照顾女朋友是应该的，我不用照顾你吗？”
“不用。”
鞠景抬头看她，眉眼弯弯的甚是认真。
“你一直是一个人，我会把老天爷缺给你的，都补上。”
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说情话，一套一套的。
忍不住笑意，谌之双又捏她的脸。
“你好像恋爱经验丰富的样子，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啦。”
二十来年光顾着学各种乱七八糟的技能了，哪儿有时间谈恋爱。
何况她要求多，麻烦不断，没有几个人能忍受。
“我知道。”
悄悄看了她这么多年，谌之双对她有最起码的认知。
不过多的，一点不了解。
“恋爱没谈过，是不是有上过类似的兴趣班？”
“有这么兴趣班吗？”
鞠景迷茫的眨眨眼，“可能是被成景同带的吧，我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在和各种女生谈恋爱，很轻松的就把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迷的五迷三道的了。”
她看着成景同身边的姑娘换了一个又一个，看着他从直男变渣男，多少有点打怪升级的乐趣。
不过成景同恋爱的时候还是认真的，从不会脚踏两条船，连精神出轨也没有。
确实学到不少东西。
提到他，鞠景上一秒还乐呵呵的，下一秒忽然就笑容凝固了。
“糟糕，我把成景同和黎济给忘了。”
谌之双笑她，“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两人指不定在哪儿偷偷骂鞠景呢。
鞠景尴尬，帮她理了理被单。
“你去洗澡吧，我发条信息问问。”
等谌之双进了浴室，鞠景从散落一地的衣服里找到手机。
点亮屏幕，跳出的第一条消息是黎济发来的。
一张他和阿晨的合照。
黎济：【明天中午十二点，不来我就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