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蓄谋已久(GL)>第82章 你是人间四月天

  ◎我怎么觉得好像要失去你了...◎

  病房里知茗削着苹果,她的技术很好,连着削皮也不会断。

  唐琪华从单位赶过来,拿着暖瓶去水房接水,手刚搭在门柄上,忽然停下,扭过头叫了声知茗。

  知茗应声,将手里还差一点削完的苹果架在一次性纸杯的杯口上,看了眼做雾化的知利军,用眼神跟他示意,之后才随唐琪华出去。

  水房在排队,唐琪华拎着暖瓶等了会儿,前两个人接完,她才把暖壶放在热水管下。

  “要开学了。”

  “嗯。”

  “下学期课多吗?”

  “不多,头一个星期有课,之后主要就是实习。”

  “那等上完课早点回来吧,实习的事情让你小叔去办。”

  知茗眨了眨眼“嗯。”

  水接满,唐琪华拎着暖瓶又走出水房,留下知茗一人,她舔了舔嘴唇,全是因为上火起的裂口,抹了几次唇膏没什么用,也就不管了,裂就裂吧,总不会死掉。

  其实,不用唐琪华说,知茗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肯定是要回来的,但答应的那一刻,还是让她的心抽疼了下,要怎么和岑易说?

  回到病房,继续削剩下的苹果,皮断了。

  ...

  匆匆返校,那天风声呼呼,知茗下火车的时候,脚滑了一下,索性乘务员扶住了她,没有摔倒。

  道了声谢,便拖着行李箱继续朝楼梯走去。

  一个寒假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知茗看着树枝上冒头的花苞,有些恍惚,是去年还是今年还是后年?

  医院和家两点一线,让她的时间混乱。

  她第一次没有在人群里一眼找见岑易,还是岑易先看见她,她才从混乱中抽身。

  岑易突然出现,手搭在她的腰上,知茗回头,没由来的鼻酸,突然间心跳加速,激动地抱住她,人来人往的出站口,两个女孩子如此亲密,难免有人好奇。

  可知茗不管这些,想了一个寒假的人,现在只想好好抱抱她,喉咙绷紧,用鼻子呼吸,在用嘴巴吐出,渐渐地在冬日里,寻到一丝热度。

  “你是不是太想我?”

  岑易听见知茗闷闷的应答,没再说话,抬起手温柔的落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

  然后带她回家。

  晚上知茗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洗漱过后便回卧室躺下。

  岑易点了香薰,看着被子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按照之前的经验,头两天的早课她们都是要旷掉的。

  俯身亲了亲女孩的唇角,岑易的手触到她的肩骨,硌人的厉害,抬起头眉毛几不可察的压了压,她这是瘦了多少?

  知茗闭着眼,感受到爱人的亲近,长睫颤了颤,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刚刚电话里,妈妈说爸爸又吐血了。

  “岑易,睡吧,我好困...”

  说着就侧过身去,可她不知道的是,后背的蝴蝶骨更加吓人。

  岑易顿了顿,她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根本就没有吃饭,一个寒假而已,怎么可能瘦成皮包骨?

  她很想问问知茗,但见她好累的样子,便把话咽进肚子,打算明天再说“很累吗?”

  “嗯,火车上没睡好,腰疼。”

  “那你趴过去,我给你按按。”

  知茗没有拒绝,岑易也不容她拒绝,只是掌心碰到她的骨头,还是难免蹙一下眉头。

  按到一半,知茗就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又是一阵恍惚,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愣了十几秒,她竟然睡了一整觉?小臂贴着额头左右张望了下,才后知后觉的彻底清醒,已经开学了,她在京北不在黎县,没有消毒水味,没有医生查房,身边只有睡熟的岑易。

  她钻进岑易的怀里,情不自禁的深嗅,眼底溢出泪水,突然间身体变轻,久违的松弛,让她头晕目眩,故作平稳的呼吸,许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岑易醒的时候,知茗已经起来在厨房弄饭了,王阿姨将搭配好的食材,按种类放在冰箱里,知茗没怎么费工夫,便做好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她们起的晚,早饭、午饭合在一块吃。

  知茗最喜欢吃鱼肉,岑易剃掉刺夹进她的碗里,刚想问有关她体重下降的事情,椅子突然哗啦一声刺耳,抬头就见知茗捂着嘴,急急往卫生间跑。

  岑易赶忙追过去,知茗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干呕,她什么都没吃,根本吐不出来东西,摁下冲水键,转头用清水漱了漱口。

  用力过猛,她的眼眶泛红,好像哭过一场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是饿过头了。”

  “那我盛碗汤给你。”

  再回到饭桌上,岑易变得心事重重,想到突然变瘦,现在吃饭又呕,不由得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知茗顿了顿,咽下嘴里的汤“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你瘦了好多。”

  这么明显吗?

  知茗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呢,没想到第一天就被她发现破绽了。

  “寒假在奶奶家过得,你知道老人的,吃的比较清淡,我...我有点不习惯。”

  “哦,这样啊。”

  岑易点点头,没再多问,知茗咬着筷子尖儿,也不知道她信了没有。

  往后的几天,知茗没再吐过,只是饭量比原先小了些,因为她本身饭量就不大,所以即便吃的少,也不会太让人起疑。

  但岑易还是不太放心,硬拉着她去了趟医院。

  白色的大楼,熟悉的消毒水味,让知茗头皮发麻,脸色不由自主的发红,垂着头不停舔咬下唇,她把手掌藏在手肘后,用力摩挲着同一个地方,迫切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自己的大脑似乎完全不受控,越想平静,胸口起伏越大。

  “岑易,我不想看医生。”

  “不打针,只是把个脉。”

  岑易伸手刮了下她的眼眶,眼底的青色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知茗看出岑易的担心,她强忍住不适,佯装镇定的点头“好,你说的不打针。”

  岑易没骗她,她们去的是中医部,一进去年轻的医助就过来接待——

  “有预约吗?”

  “有。”

  岑易报去手机号,领着知茗就进了诊疗室,坐诊的是个老中医,知茗看见他胸前的牌子,写着教授两个字。

  老中医的手指搭在知茗的腕间,岑易立在一旁,安静的连呼吸都屏住,直到老中医将手拿开

  “怎么样?她没什么事吧?”

  病人不急,陪同的却先急起来。

  “没什么大事,脾胃虚寒,饮食上要多注意,温补滋润为主,偶尔可以用些姜汤。”老中医手底下唰唰的写着方子“不过你有些宫寒,今年多大?”

  “二十三。”岑易替知茗答道。

  “那还是很年轻的,我开几副方子,慢慢调理,这种问题小姑娘不要不当一回事,否则以后怀孕就麻烦了,还有...有什么事情不要急不要燥,一定要放轻松,然后最重要好好休息。”

  出来后,岑易去缴费,她让知茗在取药处等她。

  哗啦七八个药瓶滚落在地,其中一个正好滚到知茗脚边,她弯腰拾取,抬头看去——对面的男人蓬头垢面,慌慌张张的到处捡药,没有袋子就拿衣服兜着。

  “谢谢...”

  “没事。”

  知茗顿了下,转头将人叫住“这边有免费自取袋,扫码可以领一个。”

  “我、我的手机领不了。”男人有些窘迫。

  知茗视线朝下,看见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儿手机,是那种最古早的老人机。

  “我可以扫,我帮你。”

  等岑易绞完费回来,刚巧看见这一幕,男人在同知茗道谢。

  “怎么了?”

  “帮他扫了个袋子。”

  岑易看去,纳罕道:“他买那么多止疼药?”

  知茗目光怔忡,想到刚刚自己捡起的那瓶“靶向药。”

  “什么药?”

  一般不了解的人,头一回听都不懂,岑易也不例外。

  “治疗恶性肿瘤的。”

  知茗的声音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在岑易的耳朵里却觉得很重,似乎还伴着一声淡淡的叹息。

  “你怎么知道?”

  “我...我在书上看的,一瓶药就要两万多块。”

  “哦...那是不便宜。”

  ...

  报到过后正式开学,知茗把每天的课程都在手机日历里做了备注,可是一个星期只有七天,即便她把备注做的再满,也不能拉长时间。

  饭照常吃,觉照常睡,但焦虑的心情始终有增无减。

  刚过两天,唐琪华催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知茗调成静音,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看向讲台上,老师还在讲课,鸦雀无声的课堂只有沙沙的笔记声,静跟动各占一半,知茗好像被从中间劈开了一样,左边是她的,右边不是。

  终于在第二遍震动开始时,知茗坐不住了,手肘碰了碰岑易——

  “岑易...”

  “嗯?”

  “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知茗把本子推过去,指了指讲台“你把笔记记好。”

  知茗慢慢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向后门。

  “我总得把课上完,今天才刚第二天。”

  “我知道....我会回去的。”

  “一个星期,真的就一个星期。”

  唐琪华步步紧逼,一遍遍说着知利军情况,哪怕知茗跟她再三保证,她也只说自己想说的。

  “不说了,我还在上课,晚一点我给你回过去。”

  知茗推开隔间的门板,一抬头就看见了岑易,下意识的颤了颤手——

  “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什么了?

  “刚进来,下课了。”岑易的视线落在知茗举在胸前的手机上,她没听见什么,只听到知茗在说话,但没等听清,她就挂了,紧接着门板就被推开“是谁的电话?”

  知茗佯装镇定,把手机塞回口袋“我妈。”

  “是有什么事吗?”岑易又问。

  “没什么事,她今天休息,就想起给我打个电话。”

  知茗边往外走边说,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把话题岔开“走吧,我都饿了。”

  岑易没多说什么,只是抽出纸巾,把知茗湿着的手擦干,随后握在手里捏了捏,柔声道:“我带你去吃越南菜,有家新开的还不错。”

  “嗯。”

  .....

  趁着点菜的功夫,知茗偷跑去商场的洗手间再次给唐琪华回去电话,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敢再这一层的厕所,而是多跑了两层楼。

  等打完电话回来,桌上的菜已经上了两盘。

  知茗有些心虚,气也有些喘,好在岑易没多问,这顿饭吃的暂且安稳。

  一次两次避着岑易不会在意,但次数多了,难免不会多想。

  晚上知茗总是惊醒,一阵阵的到虚汗,每次醒来都必须要喝很多水,岑易不止一次的撞见她半夜三更出去喝水。

  她看着女孩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了一堵墙,岑易察觉出知茗这次返校后的异常,她好像在不安,每天都在不安,尤其是电话响起的时候,那种惶恐惊觉,仿佛那不是电话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每次问她都说是她妈妈,岑易不解,接妈妈的电话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眼看一个星期就要结束,知茗盯着手机时钟上的表盘,秒针每跳一下她的身上的肌肉就跟着颤,该怎么跟岑易开口?我不能留在京北,我...得回去...

  “知茗、知茗——”

  “嗯?你说什么?”

  “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老走神儿。”

  “呃...”

  岑易揉了揉她的头“中药快吃完了,等过几天再去看看。”

  “嗯。”

  话锋一转,岑易把投影的声音调小了点,问道:“想好实习去哪儿吗?要不然去我家公司?咱们可以一起实习。”

  “岑易——我——”

  嗡嗡嗡.....

  手机响了,又是唐琪华。

  “我去接个电话。”

  去到客卧,知茗关上门接电话。

  她被唐琪华的电话轰炸弄得精疲力尽,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话。

  “妈,你不要再逼我了...”

  “最迟后天,我肯定回去。”

  岑易没有扒门缝的习惯,刚刚电话响的时候,的确是知茗她妈妈打来的,她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起身朝客卧走去,大方的将门推开,她还是希望她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

  电话是知茗挂断的,该说的她已经都说了,作为女儿她理解唐琪华的难,同样作为母亲,唐琪华也该理解自己,就算生活的压力大,唐琪华无论如何也不该那样想自己。知利军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到最后一刻,只要有希望自己都不会放弃,

  该来的始终要来,已经答应妈妈后天回家,今天不管有什么,都应该和岑易说了。

  “岑易...我,我有话跟你说,我爸爸生病住院了,实习我不能留在京北...”

  “什么病,很严重的病吗?”

  “嗯...还好...只是目前家里需要有人,你知道的我弟弟还小,我妈又要上班,她两头顾不过来。”

  知茗只说了爸爸生病,没有说得的多严重得病;没有说她家背负了巨额外债;没有说其实现在自己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压力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更没有说自己真的好爱岑易,想把岑易融进骨血里的爱。

  知茗心中有考量,她觉得还是不要全部告诉岑易的好,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想办法给自己钱,就算岑易家再有钱,也不可能这样放任她,再说了,能和岑易在一起已经是她贪心了,就算她们两人之间天差地别,但她不想这个天差地别是指金钱,跟金钱沾边。

  因为在知茗心里,她们的爱是纯粹的,是纯洁的。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之前...我答应留在京北实习的...现在...”

  岑易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所以那些电话是你妈妈催你回去的?”

  “嗯。”

  难怪要背着自己偷偷接。

  岑易抠着手指,心里肯定是舍不得,但人家爸爸生病,总不能拦着不让她走吧...

  眉间蹙起,欲言又止的开口“那...你还回来吗?”

  知茗的心瞬间就软了,化成一滩水,一片云“我当要回来啊!”她想笑的,眨眼却又湿了睫毛。

  “我当然要回来!你还在这里啊,我不回来能去哪儿?”

  怎么可以这么爱一个人,爱到想跟她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问完话,岑易也觉得可笑,自己在想什么呢...

  “那你要去多久?”

  “一个月,就一个月,我就回来。”其实知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但面对岑易,一个月是她唯一能说出口的,再加码她没勇气说。

  “什么时候走?”

  “后天。”

  交代完,知茗好像松了口气,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重,随时担心头顶的包袱会掉下来。

  晚上,岑易关掉投影,与知茗抱在一起,刚刚才见几天的爱人,又要分离,哪怕是因为她要照顾爸爸,自己的心里也始终不好受。

  一遍遍揉着女孩的发顶,一遍遍把唇印在她的额头。

  知茗凑近她,缩在她的怀里,仰起头眼中无邪纯真“你想吗?”

  “干嘛?补偿啊?”岑易笑了。

  “不是补偿,是我想了...”

  ....

  车票定在后天中午,岑易送知茗去的。

  现在是返校季,年轻面孔都是提着箱子风尘仆仆的来,只有知茗是回去的。

  拾阶而上,岑易站在身后目送知茗,女孩提着笨重的箱子排在长龙之中,小小瘦瘦的肩膀单薄如纸....不知怎的...岑易忽然不受控的难过起来,喉咙发涩,眼睛发胀,模糊之中,她觉得知茗好像越来越远....

  转头看向远处,她们似乎成了两条平行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岑易抵着肋骨,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一旦混进茫茫人海中,就再也找不到了...

  “知茗!”

  “你没有事情瞒我吧?”

  知茗被她拉出队伍,愣了下,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佯装镇定“当然没有啊...”

  “我怎么觉得好像要失去你了...”

  “傻瓜,怎么会呢,一个月、一个月我就回来了。”

  岑易抹了把脸,鼻尖略微有些发红,刚刚快排到的队,现在又要重新排“记得给我打电话,每天都要。”

  “嗯。”

  知茗走了,岑易呼了口气,站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心里却好像空了一个洞。

  而她不知道的是,知茗在转头进去的一瞬,泪就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

  重回黎县,窒息的感觉再次向知茗袭来,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大油锅里,反复煎炸。

  唐琪华火急火燎的把她叫回来,其实也没什么用,知利军照旧躺在病床上,无非就是病床前多守了一个人罢了。

  知茗想着唐琪华,始终宽慰自己,只要有妈妈在,家就不会散,她们就都有希望,只要扛过现在。

  “茗茗....”

  知利军艰难的叫着。

  “爸,怎么了?”

  “我想翻身...”

  “好,你别动,我帮你。”

  知利军比寒假知茗回来的时候还要更瘦,如果当时是皮包骨,那现在完全就只剩下了一把骨。

  翻身的时候,知茗垂下头眼泪就涌出来,自己那么高那么大的爸爸,怎么轻的连自己都能抱起来,知茗咬着嘴角,快速的抹了把脸“爸,这样好点吗?”

  “嗯...”

  知利军闭着眼,呼吸轻到几乎听不见,知茗一个人在病房,四面的白墙,让她忐忑——

  “爸...”

  试着叫了叫,没人应。

  知茗的手上黏黏的,眼睛湿润闪着异样的光,她伸出手指,颤颤微微放到知利军的鼻孔下,猛地又缩回来——

  有气,还有气...

  ....

  知茗在医院待了四天,身上的衣服再不换就该臭了。

  于是在周六那天跟唐琪华换班。

  她端着盆子去水房,这里都是可以洗衣服的,只是洗衣液跟晾衣架需要自己带,知利军换下来的衣服都是她洗,知茗爱干净,病房里属她洗的最勤快,知利军有时精神好点儿,就会跟同病房的病友聊天,谁不夸他有个好女儿。

  知利军每次都笑笑...回道:“就是拖累了女儿。”

  紧接着病房里就会传出此起彼伏的叹气声。

  洗完衣服,知茗从水房出来,一扭头看见楼梯口站着的唐琪华,她刚想过去,就见侧面的拐角还站着一个人,唐宏磊,唐琪华的弟弟,自己的小舅。

  原本想打招呼的知茗,突然噤声,下颌微微收紧,轻轻慢慢的走过去——

  “姐,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爸妈是这个意思。”

  唐宏磊叼着烟,因为是无烟区,所以他没点着,只是含在嘴里——

  “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呢?最后只能拖垮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我这个当弟弟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看你。”

  唐宏磊走了,唐琪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紧皱着眉高高的隆起,心事重重却又好像孤注一掷。

  知茗本能的反应,她觉得小舅在说一件很大,很不得了的事,有可能会天翻地覆。

  她没敢说话,转身退回病房,直到唐琪华过来。

  “妈,我走了。”

  “嗯。”更多资源加群545191977

  知茗又看了看知利军,俯身抱住他,每天这样的拥抱有无数个。

  出了病房门,知茗没有直接走,而是站在门板前,隔着玻璃向里看——

  唐琪华坐在凳子上,身子背向病床。

  回家的路上,知茗一直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终于在快到家的时候,让她想明白,妈妈从进门一直到自己走,都没有看过爸爸一眼。

  作者有话 说:

  群54519197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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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我写的很难过...

  从高中就追逐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就是想抱抱她,跟她待在一起,但是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