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浠忱其实也没拉黑南奚多久。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才慢腾腾的起床,然后就一直呆在练琴室里。

  这几个小时里,纪浠忱连琴键都没有碰一下,只捏着手机看网上的八卦。

  她先是看了一下“落水事件”的处理后续,就在微博上搜索起南奚。

  南奚的资料被南家压得很好,但是不难看出圈里还是有不少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资源优渥,粉丝众多,本身的气质和高岭之花外冷内热的温柔人设就很吃香,敬业又不摆什么架子,可以说南奚身上几乎没什么黑点。

  而且才出道半年,就拿了最佳新人奖,真不愧是拿了大女主爽文剧本的天选女主。

  系统小声纠正道:【明明是拿了古早虐文剧本的苦逼女主……】

  纪浠忱:“闭嘴。”

  【系统:……】

  搜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看头,纪浠忱随意翻了几下,想了想,还是将南奚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随后点进了南奚的微博主页。

  南奚粉丝倒是不少,只是她的关注栏里的数字是“零”。而且她也很少发微博,仅有的十几条还是转发的剧组宣传,这一点倒是挺符合她高岭之花的人设。

  纪浠忱觉得没意思,退了微博,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请自来的南奚。

  南奚环着双臂,靠在门框上,唇边勾着点点弧度,凤眸水光潋滟,一脸温柔地看着纪浠忱。

  纪浠忱却觉得此刻的南奚活像只没安好心的大尾巴狼。

  南奚轻理白色雪纺衫的袖口,朝纪浠忱笑笑,启唇问:“今天怎么不练琴了?”

  纪浠忱将手机扣到钢琴上,蹙眉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才十一点半,这“女流氓”来得可真早。

  纤眉微挑,南奚眸中笑意渐深,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纪浠忱支着手肘,意味不明又讽意十足的哼笑了声。

  “笑什么?”南奚已经走近,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了谱架上翻开的那本曲谱上。

  “笑你。”纪浠忱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呵~”南奚无奈地笑了声,语气透着无奈,“笑我做什么?”说着,她拿起了纪浠忱放琴面上还未收起来的纸,纸上的内容正是她那天写的曲子。

  看着纸上毫无章法、狗爬得像鬼画符的东西,南奚眼皮跳了一下,拧眉看了几行,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懂这天书,不禁抽着唇角问:“这是你写的?”

  纪浠忱冲她翻了个白眼。

  南奚:“……”

  都说字如其人,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纪浠忱写的字,但按纪家对这小祖宗的重视程度,南奚私以为她的字应该是写得不错的。

  但今天,纪浠忱这写得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不如的数字着实是给她开了眼。

  光简单的数字都写成这样,南奚都能想象纪浠忱写出来的字能有多不堪入目了。

  轻轻将纸放下,南奚违心夸道:“写得不错。”

  系统听得震惊,纪浠忱听得想笑。

  南奚抿抿唇,又委婉地补了句:“不过有时间还是可以多练练。”

  系统直接笑出声。

  纪浠忱:“……”

  “咳—”南奚压着唇角的笑意,推过轮椅转移话题道,“走吧,伯母说早点下去,要准备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见南奚多动了几下筷子,纪浠忱还有些意外。

  受“纪浠忱”的影响,纪家人的口味都偏淡,但南奚不一样,纪浠忱认真看过资料,知道她口味偏重,嗜辣,可以说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人,让她吃这么清淡的一桌,确实是有点难为人了。

  所以见南奚比上一次多吃了些,纪浠忱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和纪母说话的南奚有所察觉,看向纪浠忱时她已经收回目光,细嚼慢咽地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眸光渐深,南奚状似不经意般提起:“小忱应该多吃点,看着太瘦了。”

  纪母点头附和道:“是啊,小忱要多吃点,这样身体才会健康。”

  南奚注意到纪母只是嘴上在说,但手上没动一下,更别说给纪浠忱夹菜了。

  将嘴里的米饭咽下,纪浠忱放下筷子,隐晦地睨了眼南奚,又老神栽栽地吃起了水果。

  纪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另起话头和南奚聊了起来。

  纪浠忱吃完水果就调着轮椅坐到了电视机面前。

  也是这个时候,纪母才小声和南奚说:“小忱有点洁癖,不是公筷夹的东西从来不吃。”

  南奚恍然大悟:“这样啊。”

  纪母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些无奈和宠溺:“其次就是,她吃东西有些讲究……”

  “所以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管她,她自己吃就好,不然……”

  “……”南奚感觉纪母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很有深意,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了。”

  也是在后来,南奚才切身体会到了纪母口中的有些讲究到底是有多讲究。

  两点过左右,南奚主动提起了要带纪浠忱出去玩的事。

  纪浠忱很应景的打了个哈欠。

  纪母原本是想一起去的,只可惜昨天南奚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和几个玩得好的太太约了逛街。

  南奚说:“伯母放心,我会把小忱安全带回来的。”

  “……”纪浠忱身子微僵,她觉得南奚话里有话,尤其那句“安全带回来”,在她听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纪母很信任南奚,听她都这样说了,更不好再说什么,“好,那你们好好玩儿,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南奚笑着应好。

  纪浠忱:“???!!!”

  什么叫晚点回来也没关系?这真的是她的亲妈吗?!

  只可惜,那两女人聊得起劲,也只有南奚注意到纪浠忱浑身散发出来的不情愿。

  将南奚和纪浠忱送上车,纪母就很放心地去和其他太太逛街了。

  宽敞的商务车后座,两人各占一边,中间犹如隔了条楚河汉界。

  保镖感觉到车内诡异的气氛,偷偷瞄了眼后视镜,就被纪浠忱幽冷的眸子吓了回去。

  纪浠忱轻捏指关节,沙着声音问:“你要带我去哪?”

  听见纪浠忱开口说话,保镖又压不住好奇瞄向后视镜,才看第一眼就与南奚波澜不惊的凤眸对上。

  保镖连忙别开头,手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后座的挡板被缓缓升起。

  纪浠忱:“???”

  她侧身贴向车门,警惕地看着坐在另一侧的南奚。

  南奚本来是什么都不想做的,但是一看纪浠忱这样,她突然觉得好像不做点什么又有点对不起她。

  南奚撑着上身,缓缓朝纪浠忱靠了过去。

  纪浠忱没有动,冷眼睨着她。

  南奚看了眼车门,嗯,锁着的。

  她伸手挑起缕纪浠忱垂到胸前的发丝,食指轻佻地绕了两圈,压着声音问:“小忱想去哪里呢?”

  纪浠忱将她的手打开,语气生冷:“南小姐,我们不熟。”

  “不熟?”南奚又凑近了些,似笑非笑地问,“不熟的话,那小忱为什么要造谣说你是我圈外女友?还污蔑我出轨?”

  纪浠忱:“……”

  伸手按住南奚的肩,纪浠忱唇角勾着丝笑,深灰色的瞳眸满是淡漠,语气平静又不屑:“你信了?”

  南奚怔了一瞬,真假参半的遗憾开口:“差点就信了。”

  纪浠忱笑,主动往前靠了些,眸中多了丝玩味:“差点?”

  “嗯。”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南奚微微失神,难得纪浠忱主动靠近她,虽然知道这小祖宗多半憋了个坏,她还是被对方吸引住了。

  粉嫩饱满的薄唇就在眼前,只要再近一点就能品尝到那软绵让她上瘾的滋味,当然要是那双唇的主人能说些动听的话就更完美了……

  注意到南奚越来越不对味的眼神,纪浠忱忙往后撤,同时出言威胁道:““女流氓”,你……唔——”

  又是南奚不想听的话,她俯身上前,吻住了觊觎许久的薄唇。

  纪浠忱挣扎着,南奚很强势的抓过她手腕,将她按到了座位上。

  这次的吻比之前两次霸道,带着发泄的意味,一点都不温柔。

  纪浠忱想抵抗,奈何被南奚制得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她想故技重施咬南奚的舌头,南奚很有先见之明地钳住了她的下巴,还迫使她仰起头,承受着这个吻。

  纪浠忱欲哭无泪,没一会儿就被南奚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南奚依旧不满足,继续压着她欺负。

  “唔嗯——”在纪浠忱感觉自己快缺氧的时候,南奚终于放过了她。

  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没有拉开,南奚还擒着她的手腕,捏着她的下巴。

  纪浠忱大口喘着气,眼角泛红,眸中水雾氤氲,双唇又红又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极有欺骗性。

  南奚可没被她这小模样骗过去,手上力道不松反紧。

  纪浠忱扭了扭手腕,眼神不忿,咬牙阴沉道:“女流……”

  “氓”字还没说出口,南奚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她抬起纪浠忱下巴,轻飘飘又警告性地“嗯?”了声。

  纪浠忱只能将卡在喉咙里的字咽了下去。

  南奚满意一笑,奖励似的她唇上轻啜了一下,表扬道:“乖,这才对嘛。”

  “听话些,我才带你出来玩儿。”

  纪浠忱:“……”

  听着南奚哄小孩的语气纪浠忱就莫名火大,一把推开她,眼神冰冷,语气阴沉又倔强,一字一顿地说完了刚刚被迫咽下去的话:“女,流,氓!”

  “你无耻!”

  作者有话说:

  相信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还是说一下南奚现在会这么“欺负”纪浠忱是夹了点私心在里面的,有她自己本身的原因,(这个后面有解释)也有纪浠忱“自闭症”好转,纪母找她谈的话,类似于[给些刺激,让小忱情绪有些起伏波动之类的。](毕竟之前的纪浠忱一直是一潭死水,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波动,还是只对南奚表现出来的。对于久病求医的人,自然是希望她的波动能更大一些。)

  再稍暗示一下,从南奚第一次说“花开了”,她后面所有的动机就开始不纯了。她想吸引小忱的注意,心里又有矛盾,就用错了方法,也造成了现在一直“欺负”、逗小忱的局面。

  还有她并不是原文女主,而是一直顺风顺水满身傲骨的南家大小姐。

  最后再次声明,两人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