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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一脸呆相地站着,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呼吸正好扑在她的唇上:“说实话,我没见过你脸红。”

荀榕:“……”

他凑得更近,直到鼻尖抵着鼻尖,绿眸在她的脸上流连了一转:“瞧,这么近也没事”,他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一点看不出脸红。”

“这让我很怀疑你那句话的真实性”,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扩开,“我在想……”

“是不是尺/度应该更大一点?”

荀榕:“……”

说不出话已经是她的害羞极限了,不要逼一个没有少女心的老年心态的人脸红啊。

在那张放大的俊脸凑得更近前,她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不要对我乱来。”

赤井秀一哼笑一声:“不会对你乱来的。”

毕竟你还没答应。

等赤井终于拉开一点距离,荀榕觉得她又能正常说话了,于是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因为贫血,是看不出脸红的嘞。”

赤井好笑地挑眉:“那你贫血吗?”

她只好老实回答:“我……不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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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小琴酒抱着被子,弯起膝盖。

胃里空空的,饿得有点发烧、发疼了。他想起刚才诸星榕那个可恶的女人说过“等你晚上偷摸摸跑出来找食物的时候再说”,咬牙切齿地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琴酒是个执念特别重的人。

他发誓会对救下他性命的BOSS忠诚,就会忠诚一生,就算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哪怕是自己的鲜血也在所不惜。

他喜欢伯/莱/塔的轻便耐用,这辈子就不会去想其他的诸如柯/尔/特之类的手/枪,当然,狙/击/枪又是另一回事。

他在组织得到的第一辆车是BOSS用旧了的保时捷356A,从此以后他便将这辆哐当哐当的古董老爷车保养得锃光瓦亮,同样的,即使它被毁了,他还是会想要一辆保时捷356A。

而这也造成了他另一方面的特质:除了自己看中的东西,其他都不在乎,其他都可以毁掉。

可是现在他的伯/莱/塔没有了,保时捷没有了,组织……

呵,别以为黑麦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怀疑组织!就算是死也要……好饿。

小琴酒咬牙起身,打开房间灯,悄悄出门。他不能饿死,他要死在组织的手里。

他在黑暗中摸下楼梯,摸进厨房,锁上门,踮起脚打开厨房灯,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食物只有生鸡蛋。他冷笑一声,搬过一把椅子站上去,拿起锅。

门孔里传来开锁的声音,他牙齿咬紧了,重新把锅放下。

“我不在冰箱里放食物的”,门开了,那个女人还有点睡眼朦胧地说道,“一不小心会因为细菌,哈……”,她打了个哈欠,“会中毒。”

她重新关上门,从上方的橱柜里取出面条和紫菜来,放在他刚才从冰箱拿的两个鸡蛋旁边:“正好正好,那就煮面条吧。”

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随手捞的一板药:“喏,毒/药。”

他看了一眼,是胃药。

她又打了个哈欠:“那你就自己料理吧,我实在困得不行咯……诶别扒拉……”

哪里是不痛不痒的扒拉啊,分明是凶狠的抓撕。

像小狼爪一样,那只虽然小但是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扣住她的手。

她无奈地转过身去,看着银发男孩又凶狠又戒备的表情,一时间睡意都有点被赶跑:“……该剪指甲了。”

深夜的厨房。

银发男孩不声不响地吃完面条,看着餐桌旁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女人,开口:“诸星榕。”

她甩了甩头,努力睁开眼睛:“嗯。”

回答她的是沉默。

琴酒缩水后,明显沉默了很多嘛,不像以前那样垃圾话满天飞了,这就是底气不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不过要是伯/莱/塔还在他手里的话,可能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绝对给她上演一个十岁嗜血少年一人一/枪/突破重围这种剧情。

荀榕疑惑而好奇地看向他,琴酒冷哼一声:“嘲讽够了吧?”

她伸出双手摆摆:“没有的事情哦,你别冤枉我。”

那张温和的脸上温和的笑意在他看来充满了讽刺和讥嘲。

一个和他前半生所选择的道路迥然的人,他想。

他嘲讽地笑了一声,银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头,被电灯光打出一圈圈光晕,长长的刘海遮住眉毛和额头,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的墨绿眼睛。

“我会杀了你。”他勾起唇角,冷冷地看向她。

绝对,不会再手软了。

她笑了笑,忽然将手伸向他,然后拨开他长长的刘海:“嘛,你该剪刘海了,刘海太长影响视力哟。”

他瞳孔紧然一缩。

杀手的本能应该让他迅速躲开,但是他却像被定住一样躲不了,心跳骤然不受控制,像受惊的野马,在空旷的原野上横冲直撞。

额头因为刘海被拨起来而忽然地一凉,像是长久用护心镜掩盖的胸口忽然失去了庇护、暴露在了敌人的射程里一样。

这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恐慌感让琴酒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手一扬,打翻了装着面汤的瓷碗,“哐当”,面汤四处飞溅,瓷片四分五裂。

他伸手捡起一片锐利的瓷片,抵在她的颈项上,像是握着他的伯/莱/塔一样笃定、凶狠、果断——但她仍然安静地坐着,不惊不慌的,甚至打了个哈欠。

荀榕苦恼地皱起眉:“要不,我明天给你做个木头伯/莱/塔,笃笃笃笃笃笃可以发/射/子/弹的那种?还可以跟邻居家小孩打水仗的那种哦。”

“……”

琴酒冷笑:“你会消失,就在此刻。”

和他殊途的家伙,消失吧——这样他就不会因为挣扎而像被撕碎一样地蜷缩起来了。

“黑泽阵”,她缓缓念出他的名字,那是在车祸当天,调查车主的时候她看到的。

琴酒愣了一愣,随后将瓷片抵得更紧,一丝浅浅的血痕慢慢浮现出来。

下一秒,她的语气却慈祥得像在哄小孩子:“玩具没了就去买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放轻松点,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失去了伯/莱/塔,失去了保时捷,失去了组织。

那就去选择新的——他算是听明白了,她是在劝他投降。

可是他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琴酒看着她,她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像是天上的新月,有点憨憨,有点没心没肺,有点不知好歹。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瓷片,扔在地上,带着轻微血痕的瓷片“当”地和地上的瓷片撞在一起,他不甘地冷笑了一声。

呵,他才不会投降呢。

————

次日,FBI有事情要商量,所以赤井秀一一早就出门了,小琴酒则被荀榕拉到工作室充当苦力。

他站在机床旁边,一脸不耐烦地抱着手里的工具箱。

“麻烦扳手递给我一下。”荀榕笑眯眯地朝他伸出手。

他没看她,随手拿起工具箱里的扳手,递给她。

“谢谢咯,现在麻烦槽/铣/刀。”

小琴酒看着工具箱里林林总总的工具,烦躁地皱起眉:“哪个?”

她笑了一声,凑过去,指了指:“喏喏,就是这个。”

小琴酒冷笑:“你自己拿。”

她笑呵呵地看着他,晃了晃手:“我戴着手套,要解开那个小扣子好难的嘞。”

他呼了一口气,拉开扣着槽/铣/刀的小拉环,取出槽/铣/刀往前一递:“诸星榕。”

“诶诶,我在呢,咋了?”

“我会杀了你。”

荀榕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时门铃响了,她笑道:“打个商量,要不去开个门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方便。”

小琴酒把手里的工具箱“哐”一声砸在地上,转身就走。

来人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惊奇地看了看来开门的小琴酒,跟着小琴酒走到工作室:“诶诶诶,榕桑,这是谁?”

“是工藤啊,你从夏威夷回来了?”荀榕转过头,看着眼前明显晒黑了一点的少年笑道,“这是朋友家的一个小孩。”

小琴酒“呵呵”冷笑了两声,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

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

工藤新一神色兴奋地和荀榕聊了几句,然后开始研究她工作室里的东西,他顺手拿起一根棒球棍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棒球棍啊。”

“那个啊”,荀榕眯着眼睛看了看,“是变形金刚一样的设备哦。”

“好酷!”工藤新一试着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棒球棍,比寻常的棒球棍要轻,棍体上还有好几个按钮,他好奇地摁下其中一个按钮。

按钮按下,棒球棍顿时魔术一样地往前延伸了好长一截,工藤新一手一抖,延长的部分不偏不倚正好敲在小琴酒的脑袋上。

“抱歉抱歉,疼吗?”他连忙收起棒球棍,赶过去准备上手揉揉小琴酒的脑袋,却被他一把拍下。

小琴酒冷脸:“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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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工藤新一:Gin,闷棍轮到我来敲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