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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工资卡的荀榕看了看手表,很好,才下午两点。

建材超市,走起!

虽然上午才垂头丧气地从建材超市里走出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是有钱人了。

电车上,坐在她旁边的是一对看起来才初中生年纪的小情侣,因为那个女生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某个冰激凌店里见过,所以她就多瞧了几眼。

“新一,别在背后偷偷拉我的书包带了,要断掉了啦!”

“才没有拉呢,我哪有那么幼稚!”

荀榕往后偏过头去看了几眼:“确实快要断掉了,需要帮忙吗?”

“诶?”“诶?”小情侣同时转过头来看她,异口同声道。

被两双电灯泡一样只属于小年轻的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荀榕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那个,根据磨损程度和这位小妹妹书包重量综合分析出来的,现在没有断掉是因为现在书包一半重量都在座位上,等小妹妹你一站起来,背着它走一段路,估计就……”

工藤新一半月眼:“才不信呢,我也算过了,不会断掉的。”

荀榕有点严肃起来:“我是说真的,我物理杠杠的。”

工藤新一:“我物理也不差,而且我还掂过小兰书包的重量——你只是看了看而已。”

荀榕眯起眼睛:“小伙子你不要和我抬杠。”

一旁的毛利兰冷汗:“……”

怎么忽然杠起来了?旁边的乘客都在偷偷笑啊,拜托停下来吧!

她偷偷拉了拉工藤新一的衣角:“新一!”

工藤新一转头“嘿嘿”朝她笑了笑,继续转过头来和荀榕抬杠:“那么打个赌如何,让小兰站起来试试看,看书包背带会不会断掉。”

“……那就站起来试试看吧。”荀榕无语,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杠的吗?

毛利兰满脸无语地瞪了一眼工藤新一:“别闹了新一!”

工藤新一完全沉浸在和别人的物理battle中:“兰酱你把你的书包给我。”

毛利兰牙齿咬得“咯咯”响:“好.啊。”

她肩上一用力,把书包甩下来,扔给工藤新一:出丑你去出吧,爱出风头的幼稚鬼!

“咔”。

荀榕捂住了脸。

本来应该还要背一段路才会断的,可是那小姑娘的力气太大了,这么一甩……

书包背带如愿以偿地断掉了。

工藤新一的腿被重重的书包砸中,“嗷”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毛利兰只是想把书包拿给他,没想到因为背带断掉了,整个书包的重量猝不及防地都落在了工藤新一的腿上,连忙抱起书包,替他揉腿。

工藤新一皱着脸,哼哼唧唧又暗藏窃喜地道:“疼……”

荀榕转过头,面无表情:“我快要到站了,那就回见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时兴早恋吗?落伍了落伍了。

毛利兰一看站点:“我们也快到站了新一!”

她抱歉地对荀榕道:“真是不好意思,新一他就是这个脾气,爱出风头还幼稚!”

荀榕摆摆手:“没事没事,需要我帮忙修一下书包背带吗?”

“诶?”毛利兰惊讶:这还能修?

工藤新一又不服气地凑上来了:“刚才那只是兰的力气太大了才断掉的,才不是因为我打赌输给你了!”

毛利兰额头上冒出一个十字路口,揪住了他的耳朵:“给我闭嘴啊新一!”

荀榕忍俊不禁地站起身,走到毛利兰前面,蹲下,把书包转了个面儿,拉过断掉的背带,上端和下端分别和另一边没有断掉的背带系上了一个繁复的结,形成一个“X”型的形状,解释道:“如果只是单肩背的话,另一边背带也会断掉,但是两边系在一起,用手拎在中间这个结上,力作用在背带的四个点,会比较牢固一点——就是需要麻烦那位小男孩了。”

既然是小男孩拉断的背带,那就需要小男孩帮忙拎书包了。

“好厉害!”毛利兰摸了摸X结中间的结点,惊叹道,“谢谢!”

电车到站。

荀榕下车,那对小情侣也下了车。

她走出电车车站,正要往建材超市走,注意力却被帝都银行门口的广告牌吸引了。

“帝都银行用户大抽奖!头奖价值五百万的愿望清单!”

她拿出新拿到的工资卡,眼睛都瞪大了:好家伙,帝都银行!

爷爷教导不要贪小便宜,但是……这真的不是天意吗?除了一张工资卡其余一穷二白的荀榕可耻地心动了。

“诶,姐姐你要抽奖吗?”她正在犹豫,旁边传来电车上那个小姑娘的声音。

荀榕转过头。

小姑娘笑着看她,小伙子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没看她。

“是的。”她下定决定回答道。

万一中奖了会为社会做贡献的,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毛利兰笑起来:“那我分享一个抽奖的秘诀给你好了。”

她凑近荀榕的耳朵:“抽奖的时候,在心里默念‘墨菲定律告诉我我绝对抽不到头奖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这句话就好了。”

荀榕眼睛瞪圆:“是,是这样吗?”

工藤新一“哼”了一声:“别听她瞎胡说。”

毛利兰:“我说你啊,快点跟这个姐姐道歉,刚才还那么不礼貌!”

荀榕笑笑:“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

工藤新一小声:“对不起啦。”

小情侣真可爱,荀榕笑眯眯地想道。

抽奖台前,荀榕屏住呼吸把手伸进盒子。

墨菲定律告诉我我绝对抽不到头奖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是头奖耶!”身后的毛利兰兴高采烈地道。

“……”工藤新一豆豆眼。

啊这,为什么,小兰手气好也就算了,为什么传授别人的秘诀真的会有用啊?!

荀榕惊呆了。

她转过头,讷讷地对毛利兰道谢:“你的秘诀,真的有用诶……”

毛利兰笑眯眯地比了个“V”。

“姐姐快点写愿望清单!”她笑道。

荀榕拿起笔,大笔一挥:数控铣床,涡轮增压器,双头电机……

看到愿望清单的工藤新一再次豆豆眼了:“……”

“好厉害!”毛利兰感叹。

工藤新一:“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观察了半天这个娃娃脸姑娘,得出的结论是工科相关,但是看到这些只能出现在大型机械工厂中的机器,还是疑惑了:这家伙是要在家里开/兵/工厂?

荀榕笑道:“X手工是我的小作坊。”

毛利兰惊讶:“是,是地球淑女队新MV中的那个X手工吗?”

荀榕:“……是。”

毛利兰:“爸爸最近在循环播放那个MV,我无意中就记住了,好有缘啊!”

“我还要感谢你的秘诀呢,话说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写下来。”

工藤新一:“……”

让他插一句话好不好?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聊就聊到旁若无人那种好吗?

于是工藤新一插话了:“那我要从你的小.作.坊.订购一件物品。”他把“小作坊”这个词加上了重音。

“嗯?要什么?”

工藤新一勾起嘴唇:“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多.管.粒.子.炮。”

他以为对方会一口回绝,面露为难之色,没想到那个娃娃脸姑娘眼睛一亮,双掌一击,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好诶!我想试试看这个已经好久了!你家地址拿来!”

工藤新一:“……”

这个家伙真的听清他的订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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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这几天一直都在连轴转。

组织里发现了卧底,还让卧底跑了,后续工作很繁复,首先是所有的手机号都需要换,邮箱倒不必,毕竟组织有加密IP和发件人,然后是所有接触过的据点都需要转移。

他抽了一支又一支烟,就连对大哥身上烟味包容度为100的伏特加在开车的时候也忍不住悄咪/咪把后座车窗开了一条缝儿用来透气。

大哥心情不好,就算开车窗也要小心翼翼,不能让风吹到大哥的脑壳,不然会偏头疼的。

琴酒皱着眉,嘴里叼着烟,把新的手机卡装进旧手机。

舍不得换新手机——组织要转移据点,已经要斥巨资了,可不能再浪费组织的经费了,他已经发了通知,让所有成员都省吃俭用了。

SIM卡装好后,他看着原本存在手机本地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存在本地的数据中,还有和诸星榕的短信来往记录,最后一个来回是:

【晓得嘞,劳模同志别忘记吃午饭——榕】

【敢起外号你是嫌活得太长了——Gin】

【好的好的,但是就算年轻也不能霍霍哦,搞不好就胃炎胃溃疡了的——榕】

确认删除?手指按在确认键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确认。

操作完成后,他抬起头,忍不住对伏特加道:“开得快一点。”

伏特加点头:“好嘞。”

琴酒皱眉,语气不善:“后面那个语气词去掉。”

伏特加点头:“好,的。”

要命,被诸星榕那个家伙影响了。

就在这时,伏特加放在手刹旁边的电话响了,他正要拿起来,却见大哥脸色很不好看地接起了电话。伏特加脸都白了,正要说话,大哥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再开得快一点。

伏特加脸更白了。

大哥啊,再开快一点的话,现在恰巧排在他们后面的执勤警车就要光速出警了啊!

“什么事?”琴酒心情很不好,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杀气。

电话那头吓得暂时说不出话,本来以为是打给伏特加的,谁知道是Gin接的电话呢?

“不说挂了。”琴酒语气更加恶狠狠了。

对方支支吾吾地回答:“……就是那个,那个机械实验室,不知道应该……”

机械实验室就在三号据点的院子里,现在三号据点要转移了。

琴酒忽然沉默了一会儿。

电话那头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等着回复。

“不用搬。”他回答道。

“那,那要拆除吗?”

“不用。”琴酒简单利落地扔下一句,挂掉了电话。

“再开快一点。”他把手机扔回手刹旁边。

伏特加脚还放在油门上不敢继续踩下去:“大、大哥……”

后面还有一辆路过的警车啊大哥!

琴酒往座椅背上一靠:“留着机械实验室到时候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伏特加:大哥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琴酒不再说话,伏特加也不敢再问什么,也不敢加速,默默地照着原来的速度往前行驶。

很奇怪,大哥说“瓮中捉鳖”的时候脸色一点都不像平时会有的那种狰狞,反而……有点愉悦是怎么回事?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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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工藤新一甫一加入群聊就遭到了群主的迫害,迄今为止受迫害最严重的波本笑眯眯地让出了“受害者Nr.1”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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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番外:他无意识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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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诸伏景光一头钻进了厨房。

而在他后一步回来的荀榕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诸伏景光,揣着五百万愿望清单的好消息笑眼弯弯。

在厨房里找到他后,她却忽然沉默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诸伏景光转过头,上挑的眼尾弯弯的,勾出一个笑容来:“你回来了。”

“发生什莫事了?”她脸色担忧,重复道。

诸伏景光一愣,笑道:“你不要瞎胡乱担心,什么事情都没有哦。”说着,放下手里的菜刀,伸出手在两边脸颊一划拉,做了一个微笑的手势,并配合着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她不说话,凑在他旁边,皱着眉,眼睛却在他的脸上猛盯,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分明就有事情,而且是不开心的事情。

诸伏景光被那道目光盯得有些耳热,又有些心虚,他弯下腰,把碎菜屑拂进了垃圾桶,顺便躲过那道目光,谁知她也跟着蹲下去,微微仰着头观察他。

他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转过身,背对她洗手,她也跟着绕到他旁边,继续盯。

诸伏景光往哪里走,她就往哪里走,像只小跟屁虫一样,盯——盯——盯。

他走到餐桌旁,她也跟上,他猛地刹车,往回走,她没来得及刹车。

又撞了个满怀。

诸伏景光本能地伸出手臂护住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一点一点地飘红。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生气了。”他松开手臂,退后一步。

荀榕皱着眉,语重心长:“你连耳朵都耷拉下去了,还说没有事情。”

诸伏景光惊讶:“我,耳朵怎么可能会耷拉下去……”

“你瞧喽,现在眼睛瞪圆了。”

诸伏景光哑然:“……我又不是小猫。”

“不要尝试转移话题啊,诸伏景光。”她索性直接叫上了名字。

诸伏景光愕然。

他移开目光,轻声道:“我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你。”

荀榕拍拍他,表示理解:“虽说理是这个理儿,但是你的气压场已经影响到我的磁场喽,不管不行啊。”

他垂下眼眸,嘴角却微微弯起来:“我很记仇的,下次你耳朵耷拉下去了我也会这么说的。”

原来诸伏景光在经历了学生运动事件后,今天秘密来到警视厅,却接到命令:继续休假。

他自己的想法是照常复职,然后引蛇出洞,但是上头的命令却让他在家里待着,以免打草惊蛇,惊动了警视厅的内鬼。

“多大点事,咱们不难过不难过!”她摸摸他的头。

头发好扎哦。

诸伏景光看着坐在旁边的她,无奈地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我就当你大人哄呗。”她笑道,“哄法一样一样的。”

“所以你为什么难过?”她问。

诸伏景光目光飘远:“我好像只会给人添乱,当卧底暴露,还连累你们,现在警视厅也不需要我,说到底……我是不是不适合公安?”

果然还是零更适合。

“你这孩子怎么钻死胡同呢?啥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荀榕板起脸,“身份暴露分明不是你的错,再说”,她顿了一顿,指指自己:“你看我这样的适合当FBI吗?适合当卧底吗?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诸伏景光忍俊不禁,轻声:“谢谢。”

“你想不想哭?”

“诶?”诸伏景光讶然。

荀榕笑:“一起看《忠犬八公的故事》要不要?今天我抽奖中了头奖,附赠的DVD哟。”

原来她说的“哭”是指这个。

两个人一起守在电视前,诸伏景光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姑娘,眉心打结,嘴唇紧抿,一副随时准备哭的样子,好像站在了流泪的起跑线上,就等着那一声“预备备,哭!”。

怎么办,看着你的样子想笑。

察觉到他的笑意,荀榕眼睛盯着屏幕,手轻轻推了推他:“严肃点诸伏景光,抓住难得的机会好好哭,过了今天又只能当勇敢的男子汉了。”

诸伏景光语气有点怨怼:“你今天叫我两次全名了,你对我有意见。”

“好的我改,景光,你不要看我,看八公,给八公的大脸盘子一点尊重好伐?”

“所以这么说来,我是被剥夺了看你的权利。”语气还是很委屈。

“……”,荀榕叹气,“不要撒娇。”

诸伏景光怔住。

撒娇?他在撒娇?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随后有些呼吸困难,双颊发烫。

零曾经提到过“你很不对劲”“你的语气不太对”,他……面对她一直在无意识地撒娇?好像从初初见面起,他就依托着扮演“酒鬼H先生”的借口,放纵自己的任性和孩子气。

他转过头看她的侧脸,那种温暖异样的感觉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

零描述她“年纪不大,说话的语气像个长辈”,但是他却不觉得像个长辈,反而觉得她的语气可爱又真挚。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诸伏景光不敢再看她。

八公很可爱,快看八公,不要看她。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电影的声音流水一般播放着。

看到他眼底开始蓄积泪水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她。

睡、睡着了?

所以刚才准备了那么久的哭泣,居然被睡意打败了吗?他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一点——果然是老年人生物钟啊。

眼底有泪,但偏偏又被她逗笑,诸伏景光无奈地站起身,正要俯身抱起她时,一阵手机振动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拿起她放在沙发边缘上的手机,看着屏幕上备注的“赤井秀一”来电,忽然唇线绷得紧紧的。

拒接。

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按下的拒接,诸伏景光转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手机一直振动、或者接起电话都会吵醒那个睡着的人。

顿了顿,他转而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她睡着了。】

这回,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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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明明白白的感情线我只敢给它取个“番外”的标题,这是对本文标题“秀她”最大的尊重(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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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种纯感情线没有剧情发展的番外你们会觉得腻吗?会不会觉得齁?如果齁的话一定要讲出来!我要努力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