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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伊不准备跟这个家伙说什么了,但还是收下了她的一大堆帽子,毕竟是“研究了莱伊喜欢的颜色型号牌子布料偷偷量了头围正好在去超市的路上又碰上商店打折”,拥有这么长一串定语的帽子。

荀榕笑道:“莱伊,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坐飞机回家了。”

他顿住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直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窝里映着幽暗的绿。

沉默了好久,他才开口:“挺好的。”声线低沉而喑哑。

……挺好的,回家挺好的。

荀榕本来想说下一句话,但是觉得气氛有点令人窒息,就自觉闭嘴了。

她本来想说:但是回家后,黑暗组织的人追杀过来了,她四下里找不到/枪,只能拿着自己的木头手/枪/砰砰砰一阵乱扫,谁知道里面的蜡笔子/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水,变成了水/枪。

“莱伊,那你好好休息。”她道。

她本来只是单纯觉得这个梦有点好笑,就准备和莱伊分享,没想到她才说了一句话对方就不开心了。

莱伊站起身,身高优势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下,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嗯。”

————

次日。

米花町某街道附近,一个身材高大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子双手抄兜,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

他有点心神不宁。

抄在兜里的手心里抓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是窃听器三件套“鸭梨四代”。

修长的指节包裹住小盒子,金属盒子的冰凉触感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手指和手心。

鸭梨四代,又名窃听器三件套,是荀榕的一个小发明,作用类似于传呼机。虽然莱伊收到了这个奇怪的“礼物”,但他除了那次琦玉县训练场之外,几乎没用过。

现在,他有点想打开这个小盒子里的开关。

下班的人群熙熙攘攘地从地下铁出口涌出。

莱伊停下脚步,将手从兜里抽出,摊开手心,眸子在手心里那个黑色小盒子上定了几秒。

他打开两个开关,戴上耳机。

他刚迈开长腿,就顿住了。

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组装的声音——很显然,她也正打开着窃听器三件套。

莱伊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慢悠悠抬起眼帘,看向熙攘的人群。

原来,这个拙劣的小发明不只是紧急时刻的联系工具。

是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对方、感受到对方的听诊器。

他不打算说什么,只是一边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一边静静地听着耳机那头的小杂音。

走到街角的时候,见到眼前的景象,莱伊瞳孔一缩,摘下耳机,迈开大步向那个诊所走去。

同时刻,坐在实验室桌前的荀榕一愣。

从耳机那头传来本来是嘈杂的背景音,但是现在当中掺杂了几声令人不安的叫声:“……火……”

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

荀榕刷地站起身,迅速用窃听器三件套附带的追踪器定位到了莱伊。

米花町3丁目20番地。

等赶到现场的时候,消防队也已经赶到了。

此次火势凶猛,极有可能有汽油等助燃物品参与,就连消防队一时也无法扑灭。

她弯下腰,钻过消防队拉起的黄色警戒线。

“喂,那位……”

荀榕没顾得上理睬跑过来阻止她的消防队员,一头扎进了火场。

就在刚才,耳机里还有“噼噼啪啪”的火舌吞灭物品的声音,但是“咔”的一声,信号断了。

她顺手拿起打湿了的口罩,在浓烟中弯下腰前进。

灼热的火星在四周爆开,珠沫飞溅,她继续往烟气腾腾的深处走去,红浪翻涌在她的四周。

然后她停了下来。

找到了,莱伊。

那个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正蹲下身,弯下腰将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拽进臂间。

她松了一口气,有些失语。

长发男人将昏迷的人抱起来,站起身,通红的火苗在他四周翻涌,尖尖的火舌向上舔舐,浓烟将他的上半身都遮得严严实实。

千万道火焰缭绕上升,也点燃了他的发梢,火舌像蛇一样,顺着长长的黑发向上攀爬。

他穿过火焰迷宫,在汹涌的红浪里

他拂开咝咝火焰,在卷起的浓烟里

火海像是血染沙场的反光一样

映照在他的脸庞

长长的黑发像火焰鸟一样

他随时要展翅扑棱棱飞走

她一惊,向着显然已经被浓烟熏得有些意识模糊的莱伊跑过去。

他有些发愣地转过身看她,臂间还半搀半抱着那个昏迷的男子。

一把抱住他。

火焰正蹿升到头发的中截,被衣服隔绝了空气,熄灭了。

她松了一口气,松开手臂,摘下自己的口罩,踮起脚给他戴上,口罩上湿润的雾气沁入他的鼻腔。

灼热的火星卷起来,沸腾上升,将眼前映得一片通红,火焰的拱顶在上方围合,焦黑的火炭炽烈地与火涛共舞,紫红的烈火波涛汹涌。

烟与火的共舞中,他的绿眸中映照着跳跃的火光。

这是赤井秀一。

这是,赤井秀一。

————

因为吸入太多浓烟而不幸住院的莱伊躺在病床上,虽然已经洗过脸了,但是下颌还是有一小块小小的黑灰。

荀榕伸手抹去他脸上的黑灰,忍不住“噗”地笑出来。

好像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莱伊无奈地给了她一记眼刀。

“我当时还以为你会像火烈鸟一样飞走。”她叹了口气道,“好几次了,我都觉得莱伊会扑棱棱飞走。”

一次是在海边,一次是在训练场的墙上,还有一次是在火场中。

莱伊轻声笑了一声。

“我也以为你会飞走。”他低声道。

“诶?”荀榕惊讶。

莱伊没说话,幽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坐着飞机飞走。

她看着他潋滟似泛着绿波的眼睛,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莱伊能翻个身吗,侧着躺?”她道。

他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把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侧过身,背对她。

然后他感觉身后的头发被轻轻地抬了起来,她小心问道:“你的头发,要不要帮忙剪?”

被火焰灼烧过的头发散发着焦味,短了很多的发梢蜷曲着。

“剪掉。”他低声道。

“剪到哪里?”

“剪成短发。”

“不要后悔哦。”

“……”

“现在不方便,等你出院了帮你剪。”

“嗯。”

“你放心,绝对不会剪掉偷偷卖钱的。”

“……”

会保存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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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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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女主番外:我有一只阿卡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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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你知道作者为啥给你取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吗?

荀榕:知道啊,因为“荀”看起来像个小老头呗。

记者:那榕呢?

荀榕(笑):可能是因为阿卡伊像这种清冷的乔木吧。

记者:有人抱怨女主到了四十章还是木墩墩的,你怎么看?

荀榕(笑):我喜欢阿卡伊,喜欢他的。

记者(站起来):大家静一静,别起哄别起哄。

记者(翻了翻前文):那么你是因为阿卡伊冲进火场救人所以才喜欢他的?

荀榕:我说啊,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个道理你不应该不懂吧?当然是因为前面已经吃了四十九个馒头了啊,啊不,四十九章。

荀榕:火场那一次只不过让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而已。

记者(长叹):终于反应过来了……

记者:有人抱怨本文阿卡伊线一点都不香,元芳你又怎么看?

荀榕:我不叫元芳。

记者(扶额):只是玩梗啊玩梗,意思是你怎么看?

荀榕:哦,阿卡伊很香的,身上的味道是有点苦苦的香气。

记者:……

荀榕(笑):骗你的,既然聊到阿卡伊就谈一谈我室友墙上贴的那张海报吧。

阿卡伊不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对,没听错,他不是很有魅力,他除了那张脸以外一无是处。

他不喜欢说话,跟我眼神交流的时候还经常用省略号代替,写短信也会用很多省略号。我就会跟他说“不要用省略号浪费短信钱啊!”

他生活很废,有点小宅,没有任务的话会窝在公寓发霉,不喜欢做饭,喜欢到楼下便利店觅食。这段时间我看不下去了会邀请他一起进食,虽然他会被我这种像乡下外婆一样“多吃点多吃点别饿着了”的态度无语到。

他爱好不多,除了跟毁灭组织有关的一切技能,他没空去学其他的。不不,我没有在影射安室透先生的意思。

他不是很喜欢笑,但是其实很会默默地照顾人,比如明明受了伤还大半夜来码头接我什么的,比如在不远千里来训练场给我送物资什么的。

阿卡伊的魅力在于他走上战场的那一刻。

端起狙/击/枪,阿卡伊就变成了王牌先生赤井秀一,冲进火场,阿卡伊就变成了英雄先生赤井秀一。

站在风口浪尖的阿卡伊才是赤井秀一——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大家会觉得这个绿眼睛的FBI怎么这么无趣?

记者:所以你喜欢的是那个走上战场的赤井秀一是吧?

荀榕:没有啊,都喜欢。你不觉得很有反差萌吗?王牌先生阿卡伊在日常生活中居然是这种可可爱爱的小废柴小无聊?

记者(憋笑):阿卡伊先生,听到了吗?她说你是小废柴小无聊。

阿卡伊:……请不要随便忽略前面那个“可可爱爱”的定语。

记者:听说阿卡伊很会撩人,真的吗?

荀榕:并不是。

记者:诶诶?怎么说?

荀榕(掰手指):不喜欢说话,爱好不多,不浪漫,不会撒娇……

阿卡伊:……你等着。

荀榕(笑):他不需要撩人,他站在那里就是人型蜜糖,招蜂引蝶。

(起哄声)

荀榕(继续笑):可惜我不是蜜蜂也不是蝴蝶,才不会被那张脸蛊惑呢。

阿卡伊(脸黑)

荀榕:但我是喜欢你的。

记者:先前你还立了flag,拔旗的感觉如何?

荀榕:我拔旗了吗?真的吗?

(亮出外号):憨憨。

记者:会用什么动物形容阿卡伊?

荀榕:漂亮国国鸟。

记者:搜噶搜噶,挺符合的。

荀榕:有时候会有点傻的乌鸦。

阿卡伊:……

荀榕:浑身都是勋章的鹰。

阿卡伊(抿唇)

荀榕:还像宠物小精灵里的火烈鸟。

记者(制止):别讲了别讲了,阿卡伊快得瑟死了。

记者:用一句歌词对阿卡伊表白。

荀榕: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记者(愣住):诶?诶?诶?

(反应过来):哟呵,还挺浪漫是吧。

荀榕:我一向很浪漫的,燃烧的大飞机,礼花子弹,包括鸭梨四代,都是超级浪漫的哦。

阿卡伊(笑):我赢了,憨憨。

还好我忍了那么多章。

记者:那边的秀一先生,别得瑟了!

记者:不就是榕榕先认输表白了吗?有什么好得瑟的!还是在番外里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