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康明一把摁上门板,锁芯扣门时发出一声闷响。他居高临下,低头看向这个妄图逃跑的家伙,问道:“解释一下。”

    这种明显的逃避情绪简直来得莫名其妙,康明不接受也不承认自己做过什么能让郧昀突然改变态度的事,更何况,他刚刚亲手将郧昀最重视的男神的亲笔签名递了出来。

    于情于理,郧昀都不该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

    “困了。”郧昀将签名板抱在身前,做出微弱的抵抗。他被康明堵在门口,根本哪儿也跑不了。那件普通的格子睡衣,因为康明抬手撑住门板的动作微微变形,掩盖住的躯体精壮又优雅,郧昀曾经羡慕嫉妒的看过无数遍的身体,突然带着魅人的气息向他袭来,郧昀似乎觉得呼吸都带有烧灼的热度。

    他恨不得把自己存在感缩到最小,感觉自己就像被抓住的小偷,在康明直白的视线探视下无地自容。

    突然,郧昀额头上覆盖了一只温暖的手掌,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抬起头来。康明一手捂着郧昀的额头,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仿佛在感受两人的体温是否存在明显的差异,他眉头轻皱的认真模样,只会令郧昀身陷囹圄。

    “没发烧吧?”他的感觉不是特别确定,郧昀的额头有些热却又不像发烧的温度。康明松开手,转身往电脑桌走去,他记得抽屉里还有备用的体温计,还是用科学的仪器测量一下亻本温最保险。

    他快步走过去拉开抽屉,就听见一声干净利落的“砰”!

    康明转过头,发现房门紧闭,郧昀已经跑了。

    郧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心虚,心跳加快,好像一不小心点开的网站弹出了有色广告还被长辈发现一样。

    郧昀从来不会去探究太过复杂的感情,但是此刻内心混乱的思绪,根本不能用简单的几句话理清。他会因为康明的赤裸而移不开视线,会因为一张签名板感动得无以复加,那种涌上来的氵朝热和羞愧,矛盾又直白地反应在他的身体上。

    明明是相同的姓别,郧昀却在简单的接触之中,产生了不可言喻的暗氵朝。

    有病。郧昀狠狠唾弃自己,扑倒在床上,之前在温泉度假区,两人肆无忌惮的肢体接触仿佛延迟了好几天时间终于赶到应有的频道,积累起来的羞耻感,狂浪一般淹没他的大脑。

    郧昀不相信,也不承认,他居然会拥有如此冲动的身体。

    他闭上眼睛,平息着剧烈的心跳,然后被一阵敲门声打乱节奏。

    康明在外面问道:“量体温!”

    “我没事。”郧昀有气无力的回复,觉得康明总是捣乱,“我就是累了。”

    累得头脑混乱,胡思乱想,身不由己。

    他翻个身,望着天花板的顶灯,说:“谢谢你的礼物,晚安,明早……”

    他话未说完,门就被人恶狠狠地打开。

    “量个体温会死啊?!”康明完全不顾及这是私人领域,大步往床边瘫成一团的人走来,“如果发低烧就赶紧吃药打针,拖久了你还要打比赛,想大病一场是不是。”

    说着就要剥开郧昀的T恤衫亲自动手,完全不考虑郧昀三观炸裂之后,那颗碎成渣渣还来不及修补的直男心。

    “干嘛干嘛!”郧昀拼死抵抗。

    康明一把举起床边的签名板,一手递出体温计,态度不容反驳,说:“量体温,不然我就烧了他!”

    这是郧昀度过的最漫长的五分钟,他侧躺在床上,害怕自己多看一眼康明,就会出现丢人的反应。

    康明玩着手机,无视这样安静又尴尬的气氛,掐着时间戳着他的后背,说:“取出来。”

    郧昀叹息一声,动作迟缓如垂暮老人,摸摸索索地取出那根已经被腋下温暖的体温计,有气无力的递给丧心病狂的包工头。

    康明接过来放在掌心转了转,那条粗黑的线再加上05度的误差,完全不像是发烧的样子。

    “哦,正常的。”

    “都说了我是困!”郧昀翻个身,狠狠将脸埋在枕头里,他和康明的关系简直是奴隶与奴隶主,怎么翻腾都逃不出大老板的手掌心,而这个罪魁祸首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轻松模样。就很气,很想咬人。

    看见他这幅逃避现实的模样,康明不仅不走,还在床边坐了下来,趴着的郧昀能够明显感觉床垫陷下去一块,他却懒得移动,偏过头,拒绝搭理。

    “小伙子有心事说出来听听啊?”

    “没有。”

    “想吃烧烤吗,你的小粉丝总是问我有没有带你去吃烧烤。”

    “不吃。”

    “啪”的一声,康明的手掌狠狠拍上郧昀的屁股,吼道:“你是叛逆期没过吗,这算什么回答什么反应,嗯?”

    “啊啊啊!”郧昀忍无可忍,蹦起来抓起枕头疯狂攻击这个无赖,“康明,你有毒啊,滚滚滚!”

    弱鸡的枕头大战被康明一只手就阻止得干净漂亮,那个轻飘飘落回床上的枕头将郧昀最后一块遮羞布撤得干干净净,连康明都能看出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你吃炸药了啊,今晚这么神经?”

    郧昀对这个心胸坦荡毫无顾忌的直男没有任何想法,只希望他赶紧出去,让他能够理清头脑里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