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霎那间飞身将他扑倒在地,提拳便打!

  兵长脸上挨了一拳, 登时肿了老高, 一语不发, 与他缠斗起来。即便唐秋功夫了得,奈何四肢只有双手能用, 行动被极大地限制, 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被兵长一拳揍趴到地上,眼眶青紫。

  兵长转了转手腕, 冷笑道:“你不过是个被世界抛弃的可怜儿, 为什么还没有认清现实,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唐秋吃痛, 手撑地面,试了几回也爬不起来,脸涨得通红,咬牙道:“我这辈子……”

  见唐秋被打得狼狈,乐天心疼不已, 对着电话那头催促道:“铁丁,还没好吗, 再不好唐老板就要被打成馒头人了!”

  丁达平道:“BINGO!你再试一下把追踪器靠近脚拷。”

  乐天再顾不上ku裆漏风的事情,二话不说蹲下身来,将上臂努力靠近脚拷。只听“滴”一声,与地下磁铁嗡嗡共鸣的镣铐指示灯闪烁了一下, 陡然间停止运转。乐天脚下刹那失去了束缚,一pi股坐在地上。


  余小壬见状立刻指着自己道:“我我,还有我!”

  “你等会!”一心救媳妇的乐天看也没看他,纵身一跃,飞起一脚就踹在兵长的pi股上,将他踹得一个趔趄。

  兵长回头怒道:“你这杂种!”

  乐天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地一个打滚,抬臂“滴滴”两声解开唐秋的脚拷,顺手从货架上拎了几个面盆下来,不假思索对着兵长的头就扔,口中喝道:“啊哒——”

  兵长险些与地面来了个深情拥wen,刚抬头就先后被两个面盆砸了脑袋,登时眼冒金星,气急败坏:“你找死!”

  唐秋活动了下因挣扎而勒出淤血的手脚,猛地站起来,走到兵长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犹如拎小鸡雏一般将他拎起来,逼着他与自己对视,双眼中犹如熊熊火焰在燃烧:“我这辈子,正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才有活着的意义,所以我就算豁出姓命,也要把我失去的都讨回来,也要与这个丑恶的世界抗争到底!”

  兵长被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骇得毛骨悚然,一时竟忘了反驳的话。

  唐秋霍然出手,一拳揍在他太阳穴上,兵长当即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而这一拳仿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出手许久,唐秋仍没回过神来,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乐天蹭过去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奇道:“唐老板,唐老板?你被定住了吗?”

  兵长的身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唐秋放开手,摸了摸他的头,之前的狂怒消失殆尽,面孔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痕迹了:“谢谢你,乐天。”

  乐天眨眨眼:“咦,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了。”

  余小壬快哭了:“电灯泡也是有尊严的好吗,能不能先帮我把脚拷解开?”

  难得被唐秋如此温柔地摸头,还没享受几秒就被这个烦人精打断,乐天板着脸不情不愿地蹭过去,蹲下身给他解开了锁。

  得了自由的余小壬原地蹦了蹦,也有学有样地摸了摸乐天的头:“谢谢你,乐天。”

  乐天当即炸毛了,抄起面盆就要追打他:“老子的头是你随便能碰的吗?!”

  余小壬冲他扭了扭pi股,嘲笑道:“那你露pi股蛋是随便给人碰的吧?”

  眼看战况还要升级,童子军首领唐秋连忙制住他们:“别闹了,这里危险,快撤!”

  余小壬眼疾手快地躲开乐天一记疾风骤雨金钟罩,口中大叫:“我错了,我错了!”

  乐天怒道:“还不快带路!”

  余小壬指着兵长昏睡的躯体:“那他呢?”

  乐天道:“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了,我把他藏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了。”他拎着兵长的领子,轻轻松松地一举,随手摔在面粉堆里,扯了一段绳子将把他牢牢绑在货架上,嘴里塞了一团抹布,又在身上堆了几袋面粉,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余小壬目瞪口呆地看着乐天随手提起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只觉刚才被打到的脑壳隐隐作痛,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和乐天拌嘴了,干脆利落地踩进黑洞,顺着管道“蹭蹭蹭”几步爬了下去。

  乐天紧随其后,唐秋断后,下去之时不忘抓起地砖严丝合缝地掩好地面,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一进地道,便感觉一阵压抑的shi气扑面而来,乐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面前是一条约有四五米宽的水道,水流湍急哗哗作响,冗长的黑暗水道直直通向远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唐秋蹙眉道:“你知道这里通向哪?”

  余小壬连连摇头:“我只是用染剂测试过这水是活的,再向前就没去过了。”

  唐秋摩挲着下巴,凝神分析道:“重监依江而建,食堂后厨所在的位置大约是江岸南侧,这条水路由南向北,必定直通江内。想必当初是设计用来排泄污水的,听说近些年环保局查得严,多半是不敢用了。”

  余小壬也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顺着水道向前,肯定能找到出口!”

  唐秋道:“这种污水排泄口一般会设在人迹罕至的江边,位置会比较隐蔽,但只要我们能出去,总有办法离开这里。”

  乐天无脑吹嘘:“领导英明,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余小壬忿忿道:“喂,我也是这么说的好吧?”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乐天忙着和余小壬拌嘴,于是随随便便一踢,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乐天不甚在意,装傻道:“你说什么,我这信号不好。”

  三人一边说一边向前,唐秋没有制止他们俩的打打闹闹,他心里清楚,这是一条不回头的路,嘴上说的言之凿凿,实际上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他也不清楚,前面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或许是一条生路,又或许是一个陷阱?

  行走一段,水声渐盛,乐天耳朵尖,最先听到了什么异响,立刻道:“你们听,前面是不是有回声?”

  唐秋凝神细听,果然是有是如海浪翻腾,拍打岸石一般的声响,与乐天相视一眼,难掩面上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出口?”

  三人拔腿向前跑去,只见原本阴暗的洞窟,随着他们的脚步逐渐亮了起来。乐天满心欢喜地跑在最前,突然间身形一顿,脚下步伐戛然而止,伸出双臂拦住了他们。

  “怎么?”唐秋探过头去,这一看,心便凉了一半——这哪是什么出口,这分明是江城大坝的闸口。

  怎么能没想到呢……唐秋心中暗自悔恨不已,重监本就建在江边的高地,为了防止氵朝气侵袭又特意加高了几米,因此从建筑物外表虽看不出,但实际上却相当于一座小山托起的牢狱。这条地下水道想必是直接沿着江岸修到了大坝闸口之上,至于设计者为何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修筑这样一条死路,是真的想要偷偷进行污水处理,还是专程为试图逃狱的囚犯挖了一个自食其果的坑,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正值汛期,江城大坝闸口就在防水,眼前湍急水流汹涌而过,脚下江水犹若雷霆,阵阵怒吼,巨江倒灌,势若奔龙。冷风袭来,三人默默裹紧了衣衫,俱是沉默了。

  半晌,乐天遗憾地道:“兄弟你应该提醒我带个救生艇出来的。”

  余小壬惭愧道:“怪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不怪你。”唐秋抬头看了眼挂在天上的皎皎明月,问道,“几点了?”

  乐天看了眼手机:“十一……我擦,十一点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好。”唐秋注视着脚下如飞雪飞泻而下的瀑布,深吸一口气,道,“是生是死,跳了才知道。”

  余小壬惊恐地瞪大眼睛:“什么?不,不,我水姓很差的!”

  乐天心中也不停打鼓,但在余小壬面前却忍不住装大:“怕什么,大不了小爷我等会带着你。”

  “不必。”唐秋道,“你们两个绑在我腰上,憋住气就好,我带你们游出去。”

  乐天断然摇头道:“那怎么行,这样的话只要我们其中一个溺水了,另外两个都活不了。”

  唐秋却反问他:“你不相信我?”

  乐天摇头:“我相信你。”

  唐秋颔首,斩铁截钉地道:“我有把握将你们活着送出去,即便是死,也是我先死在你们前头。”

  乐天忍不住微微一愣,随后立刻道:“你死我也死。”

  余小壬终于彻底受不了了:“我再也不要和gou日的小情侣一起出门了!”

  唐秋从口袋里掏出绳子,在自己腰间打了个结,然后依次牢牢绑在二人腰上。

  三人走到闸口之上,再向前一步便是如咆哮巨龙的江水。饶是向来以寻求惊险ci激为人生目标的跑酷少年乐天也胆战心惊,忍不住紧紧抓住唐秋的胳膊。扭头一看,就见余小壬像个考拉一样抱着唐秋的手臂不撒手了,登时火冒三丈:“喂,你过分了啊!”

  余小壬抓狂道:“都什么时候还男男授受不亲啊,我对你家这位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对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有兴趣!”

  乐天不服气道:“朋友妻不可戏!”

  余小壬道:“明明是朋友妻随便骑!”

  “都别说了。”唐秋打断他们,肃容道,“准备好,倒数三个数就跳。”

  “三。”

  “二。”

  “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多人可能想象不到,乐天作为一个重度赛车爱好者,竟然今年才拿到的驾照。原因无它,只是由于……

  驾校教练(破口大骂):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开那么快,不要开那么快,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还是怎么着?!

  驾校教练:吧啦吧啦……

  乐天虚心学习驾驶规则,终于有一天,开车的时候教练竟然不吭声了,于是心中暗喜,认为自己学有所成,教练十分满意。

  过了一会儿,教练看了看他,有气无力的说:你特娘的还是第一个让我晕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