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云不是无意跟秦昭提天赋海的事情的。
“第一次使用雷劫收到那段消息时, 我真以为是我的心魔。”谢从云说。
他那个时候还真的陷入过深刻的自我怀疑,纳闷自己就为了那些所谓的数据,居然产生了要戕害秦昭的心思。
但第二次对秦昭使用雷劫时,那段少年音再次借雷劫出现。
谢从云想安慰自己没问题都不行。
也是那次之后, 他和秦昭都默契的没有再提雷劫提高属性的事了, 这有个不知名的家伙能借用这个天赋抽冷子, 风险实在太大。
谢从云将两次使用雷劫的事情都跟秦昭说了说,尤其着重那句“击杀秦昭, 完美的天赋就能回归到你身上”。
此时,谢从云正被秦昭困在怀中,他眼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容貌艳丽且具有攻击性, 像只择人而噬的水妖。
谢从云靠着秦昭的耳朵低语:“你说我要是灭了你, 这鸿蒙灵境,是不是再难逢敌手。”
云崽一笑,生死难料的氛围感,谢从云营造到了顶端。
可惜会破坏氛围的, 是谢从云, 秦昭只会借机生事。
秦昭微微偏头,谢从云一个不查,嘴角划过对方的耳廓。
嘴边感受到的余温还未完全散退, 秦昭牵着谢从云的手缓缓的摸向自己的心脏,说:“阿云想要, 什么时候都可以。”
秦昭不是说说而已,他此时内心的震动说是翻天覆地也不未过。
一直以来, 他和谢从云之间, 就像是缺了一角的圆月, 互为补充,也正是因为遇到了对方,鸿蒙异变以来,虽说依然有些磋磨,可对于如此巨大的异变来说,这样的磋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可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一层故事在。
在还没有互明心迹的时候,他的阿云就保过他。
对方当时可是说了,6阶前击杀天赋才会“回归”,就算不能确定真假,但他的阿云却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
看着秦昭怔愣的表情,谢从云无奈的戳了戳他的脸:“纠结啥?现在这样不好吗?”
“夺了有什么意思?”谢从云说,“你活着我没有脆皮这弱点不好吗?血量爆表它不香吗?”
就算要勾引他也该拿出更好的诚意啊,再说了,谢从云一脸确凿的看着秦昭:“我指东你敢往西?”
还有一句话谢从云实在不想吐槽,就他那三瓜两枣的体能,指望秦昭激发的这些天赋增幅,3点哪怕翻3倍,不就是9点吗?
这些个劳什子的强力天赋,若真的都给了谢从云,他每天最担心的反而是如何保住自己那嘎嘣脆的命。
有什么意义?
他如今倒要看看,等他到了9阶,谢琰说的变化,到底是什么?
秦昭表情诚恳且真挚:“自然不敢。”
“阿云指东我不敢往西。”秦昭将唇微微靠近谢从云的耳边,这个角度,谢从云只能看见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瓷白的脖颈上一颗淡淡的并不清晰的黑点,总能在出现的瞬间吸引走谢从云的全部心神。
秦昭低语:“你说上床我绝不下地,你说用……”
谢从云迅速捂住了对方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嘴。
谢从云:“……”
闭嘴,谢谢!
————
3级界域进入带来的变化,比1级2级界域都来得快,因为整体修者水平很高,这些高阶种族也就一开始比较懵,后续就很快的适应了。
随后,四榜八楼附近几乎全是他们的身影,或是调查,或是接任务,或是刷楼什么的,比当初连进入都蹉跎了整整一月的龙国可快了许多。
此时别说龙国了,很多2级界域都纷纷退让,唯恐在这个时候落入这些种族的眼中。
让谢从云他们唯一安心的是,至少到目前,开天城还依然保持着自身绝对防护的作用。
尤其是没有偷渡客后,这里是越加安定了,很多2级界域的6阶修者,在看到自身瞬间狂掉的战力榜排行后,也默默的搬进了开天城。
这个城,在某种程度上,保住了鸿蒙灵境没有在3级界域进入后迅速沦落成炼狱。
但是这远远不够。
谢从云也打开四榜虚榜看了看,战力榜没得说,9阶全面霸榜,种族榜更是五花八门,不过这个对人族变化不大,反正对于人口最多、战力差距属实巨大的人族而言,这个榜是一直连尾巴都摸不上的。
可品质和天赋榜,谢从云默默看了看一旁的秦昭,果然没出他意料,再大的变动也没能撼动这位大佬的地位。
谢从云踢了踢一旁的秦昭,又指了指直播间里拍摄的四榜实榜附近围观的无数异族青年才俊,说:“做好准备了吗?”
踢馆的即将到达。
排名没掉,这是好事,至少表明了厉害,可秦昭还是表现得很头疼。
回道:“你说怎么打他们,才能在很轻松的打怕他们的同时,又不引起种族仇恨?”
谢从云:“……”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踢馆不会立刻到达,因为在踢馆前,回过味的3级界域,就要考虑建城的事情了。
有些有下属管理界域的,比如附属魔族的大恶魔,比如附属神族的使徒族,前期已经做了些准备,倒是没有特别多的麻烦。
这里不得不提一嘴,就和人族有无数分支一般,大恶魔什么的也是这种,虽然赤炎界域的主城被谢从云给掀了,但其他地方还是有的。
他们是不忧愁这个了,直接接管就行,但有些跟其他种族完全隔绝的异族,则不行。
他们本土没有空间隧道,建城令任务业已截止,留给他们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抢占已经建好的主城。
第一波掠夺,就这般突然的发生了。
谢从云和秦昭赶回龙城时,斐丽芙正在拍着胸脯后怕:“还好我是买房,而没有没举全族之力建城。”
他们这种靠着母树繁衍的白/精灵,光靠种族人口跟别的种族比起来,就是血虐。
云梦界域很大,但龙城附近,还是隐约能看到些三个城池的身影,其中一个是索图星建的城,寓意守望相助,但另有两个并不算强势的种族,选择这里的目的,就是因为龙国人族的攻击性并不强。
可弱就是原罪。
他们也成了第一波被盯上的主城。
要去帮忙吗?那是必然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样的掠夺,龙国无法避免,但发生在家门口,让拥有8阶9阶的种族就这么坦荡的入驻隔壁,龙国是不会任由此事发生而什么都不做的。
等谢从云和林天祥他们站上龙城的城墙时,秦昭已经赶到了那边。
太古从一旁一点一点的挪过来,语气十分气弱:“已经这么能刚了吗?”
太古很是心累,他虽然很幸福能入住龙城,但这个城未免也太卷了。
他一个5个月前在这里还能被尊称一句6阶大佬、顶级黄金单身汉的大妖,短短的几个月等阶被秦昭碾压就算了,对方能以下克上,他认了,可看着身边刚刚认识的人族修者,听着他们的等阶从1阶向3阶4阶大量的冲着。
太古隐隐得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这一瞬间,太古突然想起了敖晨,这条龙国出名的傻金龙,据说和谢从云结识时,秦昭也不过刚刚1阶,可如今……
敖晨据说还是因为来了龙城后,被好几个“怜爱”他的修者投喂后,才又升了一阶。
不能细说,想到敖晨的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未来,太古就愁得直播间都不想上。
他也是有偶像包袱的!
站在城墙上,也就看个氛围感顺便守城,真要看秦昭的战况,还得是直播。
谢从云点开【龙与鸿蒙】直播间,看到了单兵深入的秦昭。
说真的,秦昭刚满8阶,敢独身去跟入侵他城的高阶种族硬钢,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但他有这样做的本钱。
秦昭的属性太平均了,再加上各种天赋堆叠下,他可不仅是攻击力爆表这一项,他的体能、防御、恢复都是均衡发展。
7阶时打8阶就毫无压力,等到了如今,只要不是遇到9阶,怕是能横着走。
但像这般跑到别人要打劫的地盘上,肯定会直面9阶,但秦昭当然不会直接插入,他又不傻。
秦昭去的主城叫圣光城,建城的种族也是人族,不过是2级界域相对混得还行的人族,种族有信仰,也比龙国多很多的修者,大多是法师、术士、圣骑士这种职业,是龙国人族较为熟悉的套路。
虽然进入鸿蒙已经6个月,可这个种族显然并没有抓住机遇,如今等阶战力更高的,依然是他们的首席龙骑士,一个6阶的存在。
此龙非彼龙,骑得是最多升到6阶的西方龙,而不是敖丙他们这种可以升到9阶的神龙。
秦昭去时,攻击他们的种族是一个没有固定外形,长相奇特的种族。
林天祥一边观战,一边及时给秦昭汇报他收集到的信息。
林天祥说:“是克鲁苏,和我们传统的种族说法不同,只是一个体系,种族史不长,能力未知,各有不同。”
确实,他们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个都有着奇异的形态,最高阶的那个,应该是正用无数根庞大的八爪鱼触手盘旋在圣光城的那只。
他的外形有些像深海巨章,浑身长满了恐怖的獠牙,状似是头的地方,更有一张横亘左右的裂口,口内尖利不齐的白齿上,正穿刺着圣光城的守护神龙,而龙的主人,那个前两天还意气风发的龙骑士,已被触手狠狠的穿刺在了顶尖。
巨章叫厄尔涅斯,是这个克鲁苏风格的深海异兽族中最恐怖的9阶大佬。
和人族比起来,已经无比巨大的西方龙,不过是他牙齿间牙祭般的食物。
身材高大的秦昭,此时对峙在前面,更像是高楼前突然出现的一只飞虫。
不但渺小,还被巨章厄尔涅斯直接无视了。
在圣光城人族不断此起彼伏的惊恐叫声中,秦昭说:“龙国人族秦昭,前来挑战贵族8阶!”
秦昭是可以用9个月就可以升到8阶的存在,巨章是他卧榻之外不能忍的存在,但完全暴露的秦昭,这个无法瞬间灭杀、有开天城存在又绝对无法提前狙击的绝顶天才,也是每一个9阶选择的卧榻旁决不能忍受的存在。
秦昭压根不需要直面这个最为恐怖的存在,他只需要让这个存在了解到自己,那么在他身死前,这些9阶就不会将建城地选在将来能出9阶强者的种族一旁。
这是一个和这些异族随便提一个出来相比都无比渺小的身影,也是一个在所有龙国人族心目的都无比伟岸的身影。
对看着3阶已如仙人的普通人而言,他们根本看不清秦昭和这些异族的战力差距,但通过直播间正视一切的他们,坚信——
【昭昭儿赛高】
【退退退,我不要跟这个模样的种族当邻居】
【楼上想什么,哪有什么邻居,对方选这里,是把我们这儿大量的人口当血食呢】
【虽然我看不懂他们的情况,但我昭一定能赢!】
【咱们生死共存亡!】
鸿蒙灵境的残酷,远远比所有人设想的还要可怕。
巨章厄尔涅斯用深海探照灯一般布满血丝的巨眼探究的看着秦昭。
秦昭嘴角是毫无惧意的微笑,看到吸引到对方目光了,才缓缓说出最后一句:“打一打,再想想要不要选择这里?”
秦昭说了这话,厄尔涅斯不会亲自下场,他跌不起这个价。
在他的指引下,有一个8阶朝他而去,但更有一个8阶,朝着龙城而来。
他不会下场,但他被冒犯了,他也要眼前弱小的人族付出代价。
秦昭却只直视眼前长相怪异的8阶,在巨章不能理解的眼神里,连余光也没有分给身后一眼。
无视身后的秦昭说:“来吧。”
正视前方的谢从云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