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壕莱坞的电影？”
陆永乐这下是真的呆住了，立马忘了咕咕叫的肚子，放下筷子乖乖听讲。
“嗯，陆影帝认识那位导演，公司也帮忙运作了一下，帮你争取到一个试镜的机会。”傅真推了一下眼镜，语气冷静得根本不像拿了什么好资源的经纪人，“但是，只有初试的机会，能不能进复试，能不能最终获得角色，都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好！”陆永乐二话不说，“我会努力的！谢谢傅哥！噢对了，我还要打电话给……”
“别急着谢其他人，听我说完。”傅真道，“参与这个电影的试镜，未必全是好处，你听完所有情况再说。”
“好的。”陆永乐双手放在膝盖上，“傅哥你说。”
“第一，这个角色就算能拿下，也是电影里非常非常小的角色。别说男三，可能连男四五六七八都不算。我和陆影帝沟通过，觉得最有可能就是一个十几秒的主要镜头，不超过三句台词，其他全是大背景。”傅真看陆永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没问题”，拦道，“你先别说话，仔细听我说的第二点。”
“好。”
“第二，相比起着十几秒来说，你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成本会非常大。”傅真顿了顿，这种留白让陆永乐和他的助理都不由得屏息以待。果然，傅真接下来说出的话不负众望。
他说：“我就直说了吧，这部电影，是《机甲2》。”
“Oh、my、god……”陆永乐没忍住飚了一句英文，他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过了好几秒才理出一个头绪来，“我……试镜的是机甲驾驶员，对吗？就是说，我要增肌，对吗？！”
这些话单听起来，仿佛是问话的人觉得增肌这件事太麻烦了。然而陆永乐双眼放光，神情亢奋，只差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傅真看着那双闪闪发光的桃花眼，感觉后面的话好像不必多问。从青年的神情中，他已经能猜到最后的答案。
但负责的经纪人还是继续道：“对，你试镜一个我国的驾驶员。你的双语都很标准，这是一个优势，可不算绝对优势，你的竞争对手会有很多。”
“没关系！”陆永乐不由自主地握住拳头，“我要去！请让我试试！”
傅真没马上点头答应，只是继续冷静地指出事实：“如果你要试，最近会给你拍初试用的视频，还会安排选角导演和你视频面试。要是通过了，三个月后会二面。你要在这三个月内增肌、塑形，体重上升10kg。
“如果二面还能通过，基本上就会定你，半年后开机前的最终状态，应该要总体上升15kg到20kg。
“如果数字不及格，或者出了别的问题，还是会把你刷下来。”傅真看着青年的眼睛，“你告诉我，你能接受这期间的辛苦，以及所有好的和坏的可能性吗？”
“我可以！”陆永乐毫不犹豫道，“我可以坚持！也接受一切结果！”
“那，如果二面过了，你在后面三到六个月，甚至拍完电影后的恢复期间，可能因为体型不适应国内市场而暂时没什么工作，也没问题吗？”傅真和青年对视着，“前后都是三个月，加上拍电影，可能会消耗你大半年时间。在此期间可能没有其他的大型工作可以接，你确定你理解这个现状吗？”
“确定确定！”陆永乐望向傅真的眼睛里，好像烧着熊熊烈火，“傅哥，我要试！请让我去试！”
傅真定定地看着他，审视了几秒，这才轻叹一声：“……果然和陆影帝预料的一模一样。”
陆永乐：“啊？”
“综合考虑之后，我个人其实是不太希望你现在去接这个工作。”傅真的声音淡淡的，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一来，《机甲》的第一部 虽然比较成功，但主要还是在消耗各方的情怀。第二部还能不能继续引起观众的共鸣，目前是个问号。二来，就算你最后获得了角色，中间付出的时间和人力成本也相对比较大。如果大半年的时间，要消耗在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成功的电影上，而且你出现在荧幕上的时间可能也就十几秒，这个性价比……实在不高。”
“呃……”陆永乐知道傅真说的是实话，正因为是实话，陆永乐才比较难想出来如何劝傅真不要拒绝这个工作。
“但是，第一部 还是比较成功的，对吧？”陆永乐搜肠刮肚地想着说辞，“我要是参加的话，至少还有话题性啊。而且，我锻炼和增肌的过程不是也能发上网吗？就做那种before和after的话题应该也能上一些节目……”
“……噗。”傅真被青年一脸认真的样子逗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好了，你说的这些，其实我和陆影帝都讨论过了。”
“哎……？”
“陆影帝说，你就喜欢机甲机器人这些，要是给你机会，你一定会不计后果赴汤蹈火也要向前冲的。”傅真说道，“果然，刚刚和你说的那些弊端，都是白说。”
知子莫如父，陆永乐虽说不是完全没听那些弊端，但相比起他对出演一名机甲战士的愿望来说，这些都是可以往后排的。
于是，桃花眼青年只能以嘿嘿一笑来装傻。
“当然，除了你自己的热情，客观因素我们也讨论过了。”傅真说道，“你参演的好处，除了你说的电影本身的话题性，确实在健身方面也有点能做的工作。另外，陆影帝说了一个很重要的隐藏因素，也是说服我的主要原因之一。”
“什么？”
“你为这个电影做出努力。”傅真回道，“增肌、减肌，这些都会提高别人对你的‘敬业’印象，对你以后上大导演的戏有好处。陆影帝说得对，这些东西看起来很虚无缥缈，但真正的大电影，拿奖的电影，导演还是会比较喜欢敬业的人的。至少这个电影需要你做出某些巨大努力的时候，导演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你不能承担。”
“嗯嗯。”陆永乐点头，“就是这样！”
“你就会说‘就是这样’，嗯？”傅真真是恨不得在青年的脸上拧一把，“各种利弊，你到底听在耳朵里没有？在这个行业发展，不能单凭着热情，知道吗？你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我有傅哥啊！”陆永乐回道，“傅哥不是已经帮我考虑好了吗？”
傅真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模样，简直要被气乐了：“那我就不同意吧。”
“别呀，傅哥，莫生气！”陆永乐忽然又开始“吟诗”，“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一直沉默不敢说话的助理：“噗。”
“停！”傅真不得不再次拦住青年的背诗举动，“你这都整天背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不对，好好记住，别忘了。以后上节目找到机会，要记得表现这个，知道吗？”
“好的呀。”陆永乐点点头，然后又道，“傅哥，咱们说回正事。热情虽然不是这个行业的全部，但是干一行爱一行，热爱这份工作我才有动力往前冲嘛。”
“到底谁偏的题？”傅真推了一下眼镜，“我不是说不让你保持热情，只是……”
咔嚓。
包厢门忽然打开，李鸿进来一看，疑惑道：“你们这儿干嘛呢？还不吃饭？菜都凉了。”
陆永乐眨眨眼：“李叔。”
傅真知道李鸿是对电影的事略有耳闻的，于是没怎么瞒着，三言两语说了刚刚在谈的事。他虽然讲得简单，但核心思想倒是讲得挺清楚。李鸿听完，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是了然地笑了笑。
“傅真啊，你就是想太多，反而忘了一些很简单、很基础的事。”李鸿拿起筷子，给陆永乐夹了一块排骨，但嘴里的话是继续冲自己的徒弟去的，“你想想，这个电影资源是哪里来的？”
精明的傅大经纪难得愣了一下：“啊？什么哪里来的？”
“我是说，这个试镜机会是谁去运作的？”李鸿循循善诱，倒是有点刚带傅真时候的影子，“你担心电影战线拉得长，不就是怕电视剧播完后的红利期间资源流失吗？他都能上这个试镜，你还在意那几个月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资源吗？”
简而言之，陆永乐缺资源吗？
说真的，对于一个小新人来说，现有的资源，确实够用了。他又不是什么天王巨星，错过某部电影的主角就遗憾终生。这些机会，都还轮不到现在的陆永乐。
傅真想通这点，倒是真有点觉得这几个月去锻炼锻炼也挺好。
“……好吧。”傅真轻叹一声，“是我着相了。”
“哎，这不就对了？乐乐还小，让他多尝试，不着急消耗，不怕的。”李鸿当年和陆影帝一起“打天下”，当然知道陆影帝能给自己的儿子拉来多少资源，便也不着急让陆永乐一出道就疯狂接活儿。他说完徒弟，扭头一看陆永乐，顿时问道：“乐乐，怎么不吃？我们都动筷了，吃吧。”
“呃……”陆永乐举着筷子，有点犹豫，“那什么，我得开始增肌塑形啊，不能乱吃……”
“哎，不吃饱怎么有力气锻炼？”李鸿的瞎话张口就来，“赶紧吃，不吃这一桌子菜不是浪费了？你还长呢！”
陆永乐看向傅真。
不知怎么的，傅真居然看出了一点可怜兮兮的神情，轻咳一声道：“吃吧，初试过了再说增肌塑形的事。”
“好哒！”
话音刚落，那块排骨就进了陆永乐的嘴里。
【作者有话说：机甲，男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