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中午来接陆永乐的时候，陆永乐刚结束许老师今天给他开的小灶。
集体的演技培养课早就在一小时前结束了，所以陆永乐的小灶时间还真不短。好在他是走了又溜回来的，其他人应该没看到，不然指不定要多想了。
“今天只是开头，他还没完全没找到那个状态。”许老师和傅真沟通，“我建议在家的时候也找找这个状态。你要么带他找点道具，平常也扮上？虽然有点投机取巧，但你这等着面试，必须加快了。”
“嗯，我知道了。”傅真点点头，“他今天其它表现怎么样？”
“还行吧，有基础，但你也知道，还有得磨。”许老师笑了笑，“不过倒是很放得开，一开始就给我撒欢。”
一听到“放得开”，傅真一下就想起前天晚上陆永乐的大胆行为，咳了一声后缓缓回道：“他从国外回来，所以比较直接热情……”
“行了，我也没说这不好。恰恰相反，最近新生代还挺缺他这种类型，可省了你蛮多力气……”许老师道，“好了，走吧……哦对了，我今天拍了个视频，以后你们可能用得上。人事部那边转给你了吗？”
“啊？没有，你直接给我吧。”
“但还有其他孩子，你用之前一定要问过公司。”
“好。”
傅真应完话之后，也没着急要视频看视频，而是带着陆永乐和许老师道别，然后就走了。
***
“这副感觉怎么样？”
按照许老师的建议和陆永乐的说法，傅真在午饭之后带小朋友去买了一副眼镜。眼镜是黑框的款式，与其说是时下流行的款式，不如说是按照漫画上的角色形象挑的。傅真原来以为这种样子的眼镜会不太合适陆永乐的脸型，没想到戴上去还挺像这么回事。
只能说，陆永乐这张脸还真是什么都能撑得住。
“还行。”傅真大概看过漫画的简介，但不确定自己是否正确理解了角色，只能基于眼镜是否合适陆永乐为前提来回答，“许老师不是说这是你的作业吗？你决定吧。”
“嗯……”
陆永乐的双手支在柜台边上，对着镜子认真端详了好一会儿，傅真就和店员一起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忽然，陆永乐看着镜子的目光一垂。
再抬起来时，青年偏过脸，半眯着眼扫了一眼傅真。他的神色不再是一如既往地眼角带笑，而是变得冷淡而漠然。视线透过镜片，带着某种令人觉得压抑的意味。
傅真愣了一下。站在柜台里的眼镜店店员也瞬间傻了。
傅真疑惑道：“乐乐……？”
“……噗。”陆永乐没绷住，五秒就笑场了，“老师今天教我这么看人啦，好像是漫画里比较经典的表情。看你吓的，有这么可怕吗？”
“倒不是可怕……”傅真想了想，回道，“应该说，效果立竿见影。”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了，老师给我安排的家庭作业，就是要经常进入这种状态，不然买这个干什么。”陆永乐笑着推了推眼镜，然后突然再次变脸，冲着柜台对面的店员淡淡道，“结账。”
目睹了两次变脸现场的店员似乎明白了什么，没被陆永乐的冷漠神情再次吓到，微笑回应：“好的。”
***
接下来的十天，陆永乐几乎天天到许老师跟前报到。即便当天许老师并不用给公司的人上演技课，也要给他开一会儿小灶，还要检查“作业”。
除了到公司拍过一次公式照，陆永乐这段时间的工作基本完全在揣摩目标角色。他已经把漫画看了好几遍，待在家里时经常戴起眼镜、以角色的状态做事生活。傅真一度担心他“走火入魔”，许老师还笑傅真，说他真是高看了陆永乐的演技。
傅真看陆永乐似乎确实不会脱不出角色，终于把高悬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也是，这才哪到哪，陆永乐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呢。
不过在这十天里，陆永乐的演技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就连傅真也看得出小朋友说台词的神情越来越自然了。许老师给出的评价是“勤奋好学，天赋不算最顶尖，但领悟力也不算差。假以时日，好好磨练，应该能出成绩。”
换句话来说，未来可期。
当然，出不出成绩，这都是以后的事了。陆永乐现在的任务是，尽快达到肖导的及格线，不要浪费特意拉过来用以打响头炮的资源。
“试镜提前到明天下午，我中午一点会来接你。”
傅真在电话里认真嘱咐：“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不要吃太撑，适量就好。知道了吗？”
“知道啦，傅哥。”陆永乐问道，“我要戴眼镜去吗？”
“不用。有必要的话，肖导那边会准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的。”
“别紧张，对自己有点信心。”傅真在电话那头说着安慰的话语，只是语气实在很难温柔得起来，“许老师说你只要发挥正常，基本没问题，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平常心。”
陆永乐回道：“我本来不紧张的，被你越说越紧张了。”
“那我不说了。”傅真说道，“你第一天上课还带头表演火烈鸟，拿出那种自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