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老三死的时候还不足五岁, 爹非要给上族谱, 这就不合规矩, 再说了,想要香火过继一个小哥儿有什么用?”关南虎当然不同意了,他还指着扒上顾北知过好日子呢。

  老村长也知道过继是大事儿,哪能一蹴而就?而且这家务事, 不是那么好分辨对错的,便想着让他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再说。

  顾北知察觉到他的变化, 赶在他之前说,“小舟,过继是大事, 还是要谨慎些,并且过继前, 咱们还有账得算算清楚,正好村长老叔也在, 北知有个几个问题想问。”

  老村长看着他,“大郎说吧, 我一定公平决断。”

  “第一, 岳父一家在我家殴打我、二叔和田哥儿,不合情也不合理, 我希望岳父对二叔道歉,对田哥儿道歉。”顾北知脸颊的伤微微刺痛着,他把关舟从地上拽起来,示意他过继的事儿以后再慢慢谋划。

  “第二, 当初说好了二两五钱银子买断关舟,不许再与父母来往,但看在生养之恩的份上,我答应每年会出二百斤粮食、五斤肉、一匹布、五十个鸡蛋,是不是仁至义尽?然,关家尤不满足,仗着长辈身份上门来蹭吃蹭喝,此事决不能容忍,还请村长做主,让关家写一封保证书给北知,写清当年的约定。”

  “第三,北知的脸被划破,因关系到前程,看过大夫后,若可能留下疤痕,需要关家赔偿二百两银子,让我可以尽心培养子孙,弥补前程被毁之痛。”

  前两个条件说出来,关南虎一家虽然不满,但也还能接受,而且关南虎绝对不可能写下什么保证书,落下把柄,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上门吃喝?怎么要银子?

  但最后一个条件说出来,前边的话早就被忘了,关南虎夫妻两个都跳脚了,“你做梦,不就是破了一个小口子,就要二百两银子,趁火打劫想什么美事呢!”

  “狮子大开口也不如你贪心!二百两没有!”

  顾北知听而不闻,对老村长说,“老叔,您也知道,若是留下疤痕,我连考中举人的可能都没了,十几载年的寒窗苦读付之一炬,二百两,您觉得是北知贪心吗?”

  “大郎放心,你说的对,要是大夫看过了说会留下疤痕,关家必须赔你二百两白银,少一文都不行!”老村长当然觉得二百两要的太多了,但是关南虎一家讨人嫌啊,他琢磨着先把人吓老实了,再和顾北知商量着少赔一些银子。

  “村长!我不答应,半指长的口子,咋就值二百两了?”关南虎怒吼着,“你这是偏心眼!”

  老村长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关南虎,你再说一遍!”

  关南虎缩了缩肩膀,然后又梗起脖子,“你老说说,村里谁还没打过架,打架碰伤点不是正常的吗?咋半指长的口子,破了点皮,还能勒索二百两银子?”

  “若是旁人,或许伤在脸上无大碍,但顾大郎是秀才,以后是要做官的,你把人家脸划破了,官做不成了,要你二百两银子还多?没把你送进大牢都是轻的!”

  老村长恨铁不成钢的捶着拐杖,就冲关南虎的态度,这银子也降不了!

  赵国对读书人的保护很严密,加之伤了脸或者身体留疤不能做官,所以一旦出现秀才被人打伤,都是可以送官判刑的,最低也要服役半年,而且是最苦的劳役。

  因着赵国除战时兵役不可免,其他劳役都可以用银子赎买免除,因此赵国的劳役十分缺乏,所有罪犯都要先去服役,若是死刑,服役时长以判刑日到霜冻的时间来算,其他都是判几年服几年。

  这种劳役极为痛苦,因为全部都是罪犯,看管极其严格,且只保证活着,从早到晚至少要做满七个时辰的劳动。

  赵国开国皇帝管这个叫劳动改造,顾北知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以为这位开国皇帝也是穿越来了,但已经无法验证了。

  关南虎的脖子立即缩回来了,他都忘了可以判刑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婆娘,这糟老婆子净会惹事,抓脸上这么明显的地方干嘛?这都没法赖账!

  被他瞪了一眼,关母也怯了,她不知道抓人脸还要判刑啊,她可不想见官,又怕又急的拽了拽关南虎的袖子,“老头子,真的得进大牢?”

  顾北知此时才想起来,还有这条法规,再一次感谢赵国法律对读书人的优待,要是不趁机把关南虎一家摆脱,后患无穷!

  他在心里谋算了一番,然后抬起头来对村长说,“关家毕竟是小舟的曾经的娘家,若是有的可选,我也不想和他们对薄公堂,二百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老村长看着脸色灰暗的关南虎一家,深深的叹了口气,想他关叔也是秀才出身,要不是身子骨不强,不愁不能做官,结果生了个儿子确是这种没用的东西,怪不得要把族长的位子给了老二。

  “先等大夫看过再说吧。”

  关舟靠着顾北知,什么都没说,要是北知的脸真的留了疤,他就和爹娘拼了!

  村里的大夫来了,直奔顾北知的脸去,别人的伤都是小事儿,顾北知这可关系大了,看到伤口,大夫的脸都皱起来了,“这要留疤了,指甲在脸上扣了一道,不光皮破了,还带下去些肉,想不留疤太难了。”

  好好的大年初二,变成这样,大夫对关南虎一家也不满了,“你们咋下这么重的手?不知道打伤秀才要做大牢吗?还是在脸上,最少要打二十板子!”

  顾北知叹气,他虽然不是疤痕体质,但看大夫这么说,估计不留疤的可能性很小,闭了闭眼,即使之前已经心里有准备了,可依然觉得难以接受,他才辞了工准备走仕途,年还没过完这一切便成了笑话。

  他那失落的叹气声,像一把尖刀一样刺激了关舟,逼的他双目通红,正要冲动行事,顾北知却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不给他冲动的机会。

  “二姥爷,若是想不留疤,或者疤痕浅一些,可有什么法子?”顾北知抬手想要碰一碰自己的脸,但想到手上有细菌,带到伤口里更容易留疤,又停了下来,顿了一下放下了手。

  他这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无端的令人心疼,顾大郎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呐。

  大夫将药箱里的药膏拿出来,洗净了手,然后给他涂了药。

  “外伤药膏,一天三次。没彻底好之前,千万不要用手抠,你这伤...要想不留疤,得找到最好的祛疤膏才行,但那药一瓶至少五百两,而且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得到,我这药只能让你的伤好的快一点,疤肯定会有。”

  村里的大夫还是以前出去学医的时候听别的老大夫说起过,他也没见过这种药,但至少能给顾大郎一个安慰吧,有点希望总比彻底绝望强。

  一说五百两,关南虎和关母眼前发晕了,这比二百两还多,他们哪有钱啊!他俩对视一眼,对老村长说,“村长,你听听,这伤也不是好不了,既然这样,我们不用赔钱了吧?”

  老村长冷哼一声,“那你们把祛疤膏的钱出了吧,不赔钱,药钱总是要付的。”

  “这,刚才也没说要我们出药钱啊,只说留疤要赔钱,现在明明可以不留疤的,他自己不买药,也不赖我们啊!”关南虎狡辩道。

  “就是,能治好就是不用赔钱,一开始可没说要我们出药钱,这是趁火打劫!”关母声音大的出奇,似乎这样就显得她占理一样。

  然而老村长只回了五个字,“那就见官吧。”

  关南虎夫妻两个就像被掐住脖子的一对炸毛鸡一样,面对大牢危险全身支楞起来的毛全都耷拉下来,“那、那我们家也没钱啊...”

  “有多少掏多少,剩下的打欠条,我做见证人,要是三年之内还不上,我亲自送你们一家子去见官!”老村长眼光撇着顾北知。

  顾北知立即接话,“村长所说的,正是北知所想,这样处理即可,只是我想找一找那祛疤灵药的消息,至少需要十两银子周转...”

  “关南虎先出了十两,剩下的一百九十两打欠条。”老村长觉得这要求不过分,立即拍板。

  别说是十两银子了,就是五百个铜板,关南虎家都拿不出来!他们犹犹豫豫的,想要赖掉,但老村长已经决定了,容不得他们反对,原本就是他们的错,还想着赖账?

  想的美!

  老村长很坚决,“十两银子赶紧给了顾大郎,大郎,你写一张欠条,写清楚关南虎、关桥、关张氏三人欠你一百九十两纹银,自今日起三年内若还不清,送他们去见官。”

  “现在就送他们去大牢里,让官爷打他们板子!”关舟咬着牙瞪着关南虎一家。

  顾北知不赞成的训斥他,“小舟,不得无礼。”

  他站起来对老村长和关南虎一家鞠了一躬,“北知管教内子不严,还望各位长辈海涵,小舟与我感情至深,看我遭了如此无妄之灾,心中恼火一时冲动,还请长辈们宽容。”

  老村长摆摆手,“大郎坐下吧,小舟也是心疼你,要是关南虎敢揪着这事儿扯皮,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村长!”关南虎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你咋这么偏心顾家?关舟是我儿子,竟然想送爹娘进大牢,如此不孝之人,该罚!”

  “你放屁!小舟最孝顺了,只是你这个做爹的不配!”关二叔立即反驳,“你他娘的又忘了当初让一个十岁的孩子下地干活养活你们仨了是不是?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要罚也是罚你!”

  “你!”关南虎指着关二叔的鼻子,正要破口大骂。

  关二叔高声道,“关南虎无视祖宗礼法,对族长不恭不敬,按族规,鞭刑二十,以儆效尤!”

  以前关二叔从来没有和关南虎摆过族长的谱,关南虎心里又一直不肯承认族长之位落在了弟弟身上,他才是嫡长子,自然应该由他继承父亲的族长之位才是!

  现在听到关二叔的话,关南虎嗤笑一声,“屁的族长,我不承认,你就是个贼,偷了我的族长之位,还敢跟我耍威风?我呸!”

  “你承不承认,我都是族长,你让爹失望了,爹才会把族长的位子交给我!”关二叔昂首挺胸,脸上还带着青,但气势强硬,坚决不退让半步。

  “你胡说!”关南虎最讨厌别人说他让老爹失望,在他看来,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嫡长子,就应该继承父亲的衣钵,而不是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的东西给了老二!

  “二叔没有胡说!爷爷就是对你十分失望,才会让二叔做族长,努力培养关家的子嗣!”关舟瞪着关南虎,“你身为长子,平日里只看得到享受,万事都要二叔打理,甚至连生计都要压在我一个小哥儿身上,你...”

  顾北知截断他后面的话,“小舟,够了。”他怕关舟说出什么辱骂的话语,要是那样,关南虎拿捏住一个孝字,他们便会处于被动局面。

  既然占得主动,当然不能一时口舌之快,让对方占了主动来拿捏自己。他深深的叹气,似乎很是纠结,又心有不甘,对老村长说。

  “老叔,今天二叔也在,岳父一家和小舟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觉得为了以后能相安无事的过日子,还是将关舟过继到他三叔名下吧。”

  “至于关家,我愿意出二百一十两银子补偿他们骨肉亲情,二叔这个关家族长肯定是不会有意见,您看呢?”

  顾北知说是对老村长说的,其实压根儿就是说给关南虎一家听的。

  “要是愿意过继,这打伤我的赔偿就不用给了,我还要再给他们十两银子,如何?”

  关南虎的第一反应是不行,才十两银子,他要是能赖上关舟,以后银子多的是!顾家肯定不止十两银子!

  但顾北知似乎是猜到他的想法一样,“当然,若是岳父不肯同意,那也没关系,重明,欠条拿来,让岳父一家三口签字画押,每年要还我六十六两银子,村长帮我们做见证。”

  这话一出,关母赶紧拽关南虎的袖子,想让他同意,有了钱给儿子娶媳妇就成了,一个小哥儿,过继出去就过了,有啥的。

  俩人嘀咕了一会儿,一边是欠二百两,一边是拿走十两银子,最终还是拿走银子占了上风。

  “那就过继!”关南虎同意了之后,立即朝顾北知要钱,“我同意过继,十两银子给我。”

  “关大伯别急,村长在这儿,我肯定不会赖账的,重明,写一份过继文书来。”顾北知捏了一下关舟的手,算作安抚。

  关二叔也说,“那我回去拿族谱,这就改了,省得有些人出尔反尔,说出去的话跟放屁一样!”

  “你!”关南虎气的指着关二叔的鼻子要骂他,关二叔看都不看一眼,急匆匆的跑回家去了。

  重明很快将过继文书写好,老村长看过没有问题,交给关南虎签字、按手印,顾北知要求一家三口都要在上面按手印,于是关母和关桥也在上面留下来手印。

  关桥是识字的,虽然只学了两年,但大部分字都是认识的,只是写出来的字像狗爬的一样。另外一边是关舟的签字和手印,关舟只是平时跟着两个孩子偶尔学几个字,看上去倒比关桥的还规整些。

  老村长看到两个应该颠倒的字迹,对关桥更看不上了,关舟以前都不识字,写的字也比他好看,然后再填上见证人老村长的名字,顾北知的名字,一式三份,等着关二叔来了之后在族谱上将关舟的名字写到关弨名下即可。

  文书关南虎一家一份,关舟一份,关二叔一份,关二叔当场划去了关南虎下面关舟的名字,然后在关弨下面填上了,“自今日起,关舟过继到三房关弨名下,与大房关强一家从此生老病死,再无关系。”

  关二叔和关南虎一家在关老爷子病故之后大约半年,便分了家,当时关南虎还以长子为由,多占了一亩地,关二叔因为父亲的叮嘱,并没有和他争夺,只要能分家,就已经很好了。

  他们两房分了家,三房现在有人了,也算是和他们两房都分了家,因此关南虎从此都是关舟的大伯,逢年过节想走动就拎上点年礼走动走动,不想走动也没人会说什么。

  顾北知见一切处理妥当,立即将银子给了关南虎,让老村长能亲眼看到,然后他将关南虎一家赶出去,和村长好声好气的商量了半天,让村长在下次开大会的时候,将关舟已经过继的消息告诉全村人。

  他这么做,就是防止有人不知道而拿孝道攻击关舟,也是为了不让关南虎一家浑水摸鱼。

  老村长答应了,看着他脸颊上那半指长的红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找找那祛疤药,只要能找到,不管多少钱都要试一试,要是你自己钱不够了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多谢老叔,事关前程,我不会放弃的。”顾北知心想,既然有祛疤药,自然要想尽办法找到。

  或许,他该去柳家一趟了。

  顾北知送走了老村长,关上门,回了堂屋,关舟正拿着一纸文书看,他似乎想笑,但嘴角却提不起来,想哭然而眼泪也不愿意掉下来。

  坐在他身边,顾北知牵住他的手,“以后都会好的。”

  “嗯。”关舟说不上多难过,也说不上多高兴,就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可是,能为逃离父母的掌控而感到轻松,不是更可悲吗?这对父母或许可恶,这个孩子却很可悲。

  顾北知怕他真的过继之后会后悔,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田哥儿,关桥轻薄你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只是现在不能再动他了。”

  关舟听到田哥儿被轻薄了,惊讶极了,“怎么回事?”

  关桥轻薄一个小哥儿?关桥在爹娘,不对,现在是大伯和大伯娘的教育下,最看不起小哥儿了,宁愿娶不上媳妇,都不肯娶小哥儿,怎么会对田哥儿动手动脚?

  关舟仔细的看了一眼田哥儿,其实田哥儿长的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富贵人家的大气,和村里长大的小哥儿完全不一样。

  有了气质加成,田哥儿算的上端庄美丽,确实会让人心动。

  “关桥趁田哥儿拉架的时候,凑上去对其动手动脚,是个色胚!”顾北知想到关桥色眯眯的嘴脸都觉得恶心,才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如此下作,果然是根儿就是坏的。

  田哥儿摇摇头,很是愧疚,“要不是因为我,老爷也不会被关夫人抓伤了脸,都怪夏田不好,帮了倒忙。”

  “田哥儿,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爹、我大伯夫妻两个对关桥护的像眼珠子似的,除非关桥自己不掺合进来,否则谁对他动手都是这样,再说他挨打也是活该,下贱胚子!”

  关舟虽然也很难过顾北知的脸伤到了,但他做不出迁怒田哥儿的举动,田哥儿本来就是受害者,该惩罚的是先动手的大伯和大伯娘一家,以及趁机占便宜的关桥。

  几个人说定了,关二叔又和关舟说了些家里的事儿,“既然小舟现在继承三房了,你们俩就赶紧再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把三房的血脉延续下去。”

  说起这个事儿,关舟瞥了一眼顾北知,没吭声,心里有些忐忑,万一北知不愿意呢?

  顾北知对这个倒是无所谓,再加上他和关舟转变为情侣也有阵子了,虽然关舟不知道,他心里是清楚的,现在同居也正合适。

  “我知道了二叔,我们俩会努力的。”其实顾北知对这样的对话并不会觉得害羞,很直白的回答了。

  因为脸上的伤要保持干净,不能让伤口泡水,只能用开水煮过的布巾擦脸,擦干净之后要立马涂上药膏,促进伤口愈合。

  顾北知晚上给自己涂药的时候,才从镜子里看到了脸上的伤口,那是用指甲挖出来的很深的一道,仔细看,总觉得那一块的肉都少了一层,可见关母用了多大的力气。

  又过了两日,顾北知赶了个大早去了镇上,他径直去往柳府,据他所知和京都有联系的人家,就只有柳府了。

  要是祛疤药真的有,一定会在京都出现,再不济京都也会有消息,所以他打算来拜托柳老爷帮忙。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来交换,最终想到了一种武器,突□□。

  突□□的发明时间在南宋时期被军队发明出来的火器,也是世界上第一种发射子弹的□□。

  最高射程可达300米,有效射程也有100米之远。只是突□□的枪身是用竹子制成的,安全性较差,因此后面发展出了金属枪身的火铳、连珠铳以及更加先进的枪支。

  顾北知比照了一下历史,发现赵国当前社会和历史记载种的北宋时期相去不远,只是赵国更加先进一些,无论是科技、社会形态还是思想方面。

  因此他也不确定突□□还没诞生,但要让他交出杀伤力更大的武器,他也不愿意,热武器的杀伤力太大了,远不是冷兵器可以比拟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落后就要挨打,比如历史中的清末。

  他选择武器的原因,其实也有试探柳家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柳老爷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如果是,柳家这艘船,他上的心甘情愿。

  恰好,柳老爷和柳长清已经从柳县回来了,父子两个看到顾北知的时候都有些吃惊。

  “先生为何蒙着脸?”还蒙的如此严实。

  顾北知进了屋子,将头上裹着的头巾摘掉,他出来时,关舟怕吹了冷风伤口不爱好,非要给他蒙上头巾,将脸遮的严实,他也觉得挡点风倒是好的,就这么蒙着脸出来了,一路上被人观赏了好半天,实在太另类了。

  “先生,你这脸?”柳长清不由的提高了声量,秀才的脸伤了,这不是前程断绝了吗!

  顾北知苦笑一下,“如你们所见,我不小心被人抓破了脸,虽然看过了大夫,但都说很可能会留疤,除非能找到价值五百两的祛疤药。”

  柳老爷听了,仔细瞧他的伤口,顾北知对伤口照顾的很用心,这几日都及时涂抹了药膏,破掉的地方都结了痂,并且能看出来顾北知不曾挠过伤口,这样慢慢养,最后留下的疤痕也不会很明显。

  顾北知顺着柳老爷的指示坐在了书房的另一张椅子上,捧着热茶暖手,“所以北知急忙登门拜访,便是想拜托柳老爷帮忙打听一下,这种药膏何处可以买到。”

  他刚想说可以用突□□换,柳老爷直接说,“这药我有,但使用感受非常刺激,你可能受不了。”

  “真的吗?柳老爷真的有祛疤药?我可以受得了,无论怎么样都可以!”顾北知也很惊讶,这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倒是运气十分的好了。

  柳老爷让人把药膏拿来,“我手里还有一瓶半,这半瓶药效稍微差了一些,你可以先用几天尝试一下,习惯了以后再用这瓶新的,连续使用三个月,即可消除疤痕。”

  顾北知接过药膏,紧紧的握住,“多谢柳老爷,解了北知心头大患。”

  “无事,恰好我有而已,这药在伤口刚刚出现时使用效果最佳,你这伤口既然已经结痂,就等这痂脱落的时候再用,每次使用必须让药膏将疤痕处完全覆盖,熬到药膏完全吸收,切不可自己擦去。”

  顾北知一一记在心里,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使用,但也只能劝自己耐心。

  柳老爷似乎看出来他的急迫心情,又让人拿了另一种药膏来,“这种药膏比你现在用的要好一些,能加快伤口愈合,你也拿去用吧。”

  “柳老爷,北知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感激之情,这三瓶药之于北知,宛如大旱逢甘霖,无以为报,只能将...”

  “等等,顾先生别再说了,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先生回报,之前的自行车、三轮车和水泥已经足够了,顾先生若这么客气,柳某只能认为先生无心与柳家交好,才如此疏远。”

  顾北知只能将自己的半截话咽回去,他已经习惯了现代那种互惠互利的模式,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事,只要需要麻烦到别人,都要备些礼物才能办成,人与人之间简单的友情似乎很难产生,大家都是利益关系而已。

  哪怕谈恋爱,除了看脸,最重要的还是看家境。顾北知见过太多太多,学的又是研究历史这样的文科,思想不免有些拧了,也可以说是现实又不现实的纠结。

  他一直很向往古代那种人与人之间只一面之缘便可以相互依托半生的纯挚友情,也向往那种一首诗便定下了一生的爱情。

  他想要的太单纯,然后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利益纠葛,单纯的情感太难维持下去了。

  所以他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封闭起来,完美的隐藏在社会之中,同事们都和他看似交情很好,实际上哪怕请别的老师代课一节,他都会送一件不贵重的礼物,并且找机会还回去。

  柳老爷发现了顾北知喜欢用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说起来似乎是个很市侩的习惯,但和他相处一段时日,便会发现,这不过是他的傲慢而已。

  ‘虽然我有求于你,但我有价值让你主动给我。’

  柳老爷还挺欣赏他的傲慢的,而且顾北知是个聪明人,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此必须打破这个习惯,才能彻底拉进他们的关系。

  顾北知也反思了自己,连忙说,“绝无此意,若柳老爷不嫌弃,我愿意一直做柳府的西席。”

  “哈哈哈,那就好,不过顾先生乃是金鳞,万不可在柳府耽搁,治好了脸上的疤,今年九月,先生必将大放光彩!”

  “那就,借老爷吉言了。”顾北知很是自信的回道。

  换了新的药膏,又过了半个月余,顾北知脸上的痂子终于脱落了,只剩下肉粉色的疤痕留在脸上,顾北知拿出那半瓶的药膏,用玉片挖出足够的量涂抹在脸上。

  “啊。”短促的叫了一声,顾北知立刻闭紧嘴,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似乎全力忍耐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两千字,明天补上。

  今天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我家的一台电脑主机被偷了,然后又被找回来了,简直神奇!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骗子、小偷多了不少,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啊!

  另外,我有封面啦,超爱新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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