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默默吃完,而后放下碗筷,出声道,“爹、娘,镇西王爷答应教导我的功课,我们说好每日辰时到王府去听他教学。”

  陈父陈母为难地对望一眼,同时沉默了。

  陈天赐也不多话,起身告辞,“爹娘慢慢吃。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到王府报到。”

  回书房将文房四宝和四书装进书包,陈天赐掐着时间出门,陈府的马车到达镇西王府的时候,正好辰时。

  陈天赐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守在门口的守卫前,“烦请通报,陈天赐求见王爷。”

  守卫听他报出“陈天赐”三个字,立刻朝他躬身行礼,忙忙地请他进去,“原来是陈小公子,王爷久候多时,还请进去。”

  守卫话说完,便有一个小婢女上前引路,领着主仆二人往王府里走。

  到书房时,婢女停了下来,恭请陈天赐入内。

  陈天赐定定心,举步迈入书房。

  书房空旷,三面墙上都是大大的实木书架。书架上各色书籍满满当当,可见书房的藏书量巨大。书房中央摆着一张长形书桌,桌上是文房四宝,书桌旁放两把椅子。

  这就是书房里所有的东西了,简单至极又意外的大气。

  他到的时候皇甫和正在书桌旁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看到他来,他分明大喜过望,几个跨步迎了上来。

  “天赐。”他高兴地看他笑,“我一早上都在等你,生怕你改主意不来了。”

  这笑容和着春日里和暖的晨光,耀目得有些许过分。

  陈天赐赶紧低下头,意有所指地答话,“王爷言而有信,草民亦不敢食言。”

  他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径自过来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进书房,兴致勃勃跟他介绍,“我特意让人将书房收拾了一下。你看这书架上的书,从四书五经到资治通鉴,从诗词歌赋到兵法农经,都是些我能想到你以后可能会用到的书。还有这书桌。”

  他边说边将陈天赐带到书桌旁坐下,笑得眉眼飞扬,“这书桌够长,足够我们俩一起用。”

  “恩。”陈天赐轻应了声,从书包里取出四书放到书桌上,问他,“我们从哪本开始?”

  皇甫和满腔的喜悦只换来陈天赐这句不咸不淡的问话,扬起的笑脸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下去。

  不过他竟没有生气,只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轻声回他,“就从《论语》开始吧。”

  “学过的东西时常去温习,就会有新的发现,这就是学习的乐趣所在……”

  简单的三两句话,皇甫和已经将论语里文绉绉的语句言简意赅的翻译成通俗易懂的句子。

  陈天赐在学堂里学习艰难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古言底子太薄,有时候岑夫子的讲解也是文绉绉的,他理解起来就十分费力。而皇甫和明显是个实用主义,教起书从不吊书袋,陈天赐十分受用。一旦理解文意,背诵就变得容易多了。

  一个多时辰后,陈天赐已经将《学而篇》里的内容都弄明白了。他正高兴,皇甫和却突然停了下来。

  从秋月手中接过一杯茶轻抿了一口,他抬眼望向陈天赐,问他,“都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陈天赐摇摇头,诚挚地回道,“王爷讲得很好,我都明白了。”

  皇甫和微圆的虎目轻弯,笑着看他,“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给你一炷香时间将《学而篇》背下来。要是错一个字,就罚你亲我一下。”

  

  、第 25 章

  “王爷,我觉得……”

  “秋月,点香!”皇甫和出声喝断了陈天赐到口的拒绝,就坐在陈天赐身边意味深长地说话,“我很期待,天赐。”

  陈天赐的神经一下绷紧,也不浪费时间跟皇甫和费口舌,专心致志地埋头背书。

  《学而篇》是岑夫子点过的重点,陈天赐其实早就背过了。可是要一字不差地背出来,陈天赐还是觉得倍感压力。

  一炷香时间飞逝而过,皇甫和掐了香,看向陈天赐。

  陈天赐先吸口气定定神,而后开始背诵,“子曰……患不知人也。”

  终于背完,陈天赐暗自松了口气,而后小心地拿眼去窥看皇甫和的脸色。

  皇甫和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但还是扬起笑脸对他,“看来这法子有用,不过两个时辰,你已经能将《学而篇》都背下来了。”

  陈天赐连忙客气回嘴,“是王爷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