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深手边有两摞资料,一摞是刘嘉的日常,一摞是刘予宁的详细资料。
他看完刘嘉的那摞后,翻起了刘予宁那摞。
他本来想警告打压对方一番的,看了看资料也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此子有称相之才,利用好了,他手底下或许可以多一名谋客。
门被敲响了,是他手下的暗卫十六。
“主子。张钺把账本密封好放在了他府里的池子地下。”他单膝跪地,呈上了那一摞账本。
张钺是杨州的州府。
钟离深接过,随意翻看着,没想到越看他怒气越盛。
“混账东西!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竟然贪墨了如此多的赈灾银粮!”
老二手底下都是些什么蛀虫!
十六跪着,深埋着头不敢出声。
那些账本上清楚的记录了被贪吞的粮食钱财,还仔细记下了参与的人名。
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怪不得水患这么久了还没平息,那些个沉溺在酒池肉林的畜牲怎么看得见百姓的苦难?
明天!最多明天,那些个蛀虫将不复存在。
刘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睡觉之前就心慌慌的,抱着刘予宁不肯撒手。
他当然也想抱倩碧,但是姑娘家家的,要坏了人家名声。
尽管他是个傻子,但他也是个男的。
刘予宁生疏的拍着刘嘉的后背安慰他,任由对方在他身上乱蹭。
房顶上钟离深的暗卫十一仔仔细细的记下了这一幕,日后刘予宁被钟离深好一番针对。
不过现在钟离深只能干看着,也不能做什么。
钟离深:很气,但是无可奈何。
刘予宁试图把刘嘉从自己身上撕下去,但是不知道刘嘉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贼大,轻易奈何不了。
刘嘉哼哼唧唧:“哥哥陪我睡嘛~我想抱着哥哥睡~”
真人抱枕,暖和并且手感超好~
刘嘉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想要个真人抱枕了,大学的时候宿舍床太窄了,不然他天天抱着老大睡。
可怜的刘嘉还不知道他宿舍老大暗恋他。
啧啧,痛失姻缘。
刘嘉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个小帅哥,还会天天抽时间锻炼保持身材。
别问,问就是他闷骚。
又因为他为人随和,还有点小奶狗的意思,喜欢他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
现在穿越了,这脸直接漂亮到无关性别了。
来了古代他不是没遭遇过咸猪手,不过要么被他打回去了,要么被暗卫大哥打回去了。
刘嘉:
刘予宁看着刘嘉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秒移开视线。
越看越心软。
刘嘉不信那个邪,直接拖着对方往自己屋走:“哥哥走嘛,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啦~”
作里作气的。
刘予宁掰不过他,只能答应。
然后第二天早刘嘉成功的看到了对方眼下的青影。
刘嘉暗自琢磨,自己睡相有那么差吗?怎么感觉这人精神萎靡像一夜没睡的样子?
明明跟钟离深一起睡的时候对方还得早起上早朝,但是比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他还精神。
这不科学。
刘嘉认为是因为他这具身体才十七岁,还在长,所以缺觉。
嗯,坚信不疑。
上午刘嘉在小池子旁边的假山后头挖蚯蚓的时候,听见了下人议论。
“……那张钺可贪了好多朝廷发的赈灾资源,太子殿下把账本甩他脸上的时候他脸都吓白了。”
“太子殿下可真厉害,那张钺还想捶死挣扎呢,直接被太子捉拿了。”
“那么多人在水灾里遭罪了,那钺心肝是黑的吧!”
“对啊,狼心狗肺的东西,赈灾资源都谈,这下该被太子斩了吧!”
“活该!”
………
刘嘉听着不对味儿了。
钟离深来江南是救灾的?水灾?他怎么没听说过?
不过大街上的人的确少了很多。
刘嘉想了想,钻出假山,先去找了倩碧,把自己辛苦挖到的蚯蚓交给她,再去找了刘予宁。
虽然刘予宁天天读书,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他每隔一段时间会出去了解时事,再回来针对性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或建议。
虽然从来没人知晓,但他的想法也越来越成熟了。
是个清官该有的样子。
刘嘉直接问:“哥哥,我听到府里下人说深哥哥是来救灾的,救的什么灾啊?他在哪里救灾啊?”
听他这么问,刘予宁下意识的先生起起来,差点直接骂对方不关注百姓疾苦只顾自己享乐了。
但他反应过来,刘嘉只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火气就下去了。
于是他耐心的跟刘嘉说了水患,说了百姓疾苦,说了太子来意,也说了太子下的令颁布的措施。
言语之间要么是对百姓的感同身受,要么是对太子的崇拜仰慕。
刘嘉听的牙酸。
不知道水患这事不能怪刘嘉,毕竟他的人设是傻子,谁会在傻子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出去逛的时候他也不会听别人闲聊,只会满眼都是吃的。
刘予宁还给刘嘉说了那边的州府贪污之事,听的刘嘉是义愤填膺啊,恨不得自己立马飞过去给张钺两脚。
百姓的救命钱都敢贪,只能说是恶人本恶了。
不过话说回来,刘予宁挺适合去演讲的,就这他都能把咸鱼刘嘉给说的热血沸腾,也是个不一般的人才了。
钟离深一大早就派人闯进了张府,把还睡在温柔乡的张钺从床上拎了起来。
张钺全身光裸,刚要怒斥,就看见太子身边的人一脸冰冷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哆哆嗦嗦的问:“请问大人有什么事吗?”
然后他被那堆账本甩了一脸。
他抖着手捡起账本看了看,脸色瞬间惨白。
十六按着身侧的刀,冷漠的问:“张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什么要说的?都是事实,他要如何为自己开罪?
张钺瘫软在地,哆嗦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一天,城门口流的血染湿了一大片土地,张钺等人的脑袋被挂在了城门上迎风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