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把那一行恶人压制住了,阿精对旁边个个面上挂着泪唯唯诺诺的王府婢女说,“还不把公主扶去休息,真想她死么?”

  “慢!你是何人,在本宫面前就想把人带走岂是这么容易?”还没等婢女们去扶,长公主又发起难来,一时间下人们也不敢动了,都怕不小心就送了命,这位主子如此了得,连王爷珍视的小姐都敢打,实在得罪不起。

  “我是何人与你无关,不过你只要知道这事我管定了就好。”话说得简单明了,阿精却已将手上的刀握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刻上前杀了那个指使这一切的女人。

  长公主听了冷笑一声,“就凭你,管得起么?来人,将这逆贼拿下,继续行刑。”

  想必今日要在这园子里开杀戒了,见侍卫们围了上去,后面却有婢女急急的跑来报,“公主,王爷回来了。”

  蕙兰可是一惊,眼下这场面让影王见了如何是好,倒是长公主面色无惧,安慰自己的女儿,“莫慌,正等着我那好侄儿来呢。”

  话正说完,就见陌影沉着脸到了自己跟前,她又是满不在乎,“侄儿不是在狩猎么?怎么就急着赶回来了?如此也好,眼前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逆贼多番冲撞于我,还不赶紧将他拿下。”

  跟在陌影身后的还有柏翼和齐津梁,三人相约狩猎,没想玩了半日猎物没打到一只,险些一箭将王府家丁的命给要了去,一听长公主带着人来找茬,急急的赶了回来,进屋就看见希若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背上全是血迹,心里寒得很。

  陌影更是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见希若满身是血,心里一阵绞痛,自己那姑姑倒是镇定得很,还要他将阿精抓起来治罪,看来他这王爷平日做得太随和了,只觉火气上涌,双拳早是拽得紧紧的。

  “没听见么?长公主叫你们捉拿逆贼,违抗者当场斩杀。”沉寂半响,他道出这句话,说得是毫无波澜起伏,脸上更是静得吓人,只听得陌影那轻声令下,四周忽而窜出了许多黑衣杀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长公主带来的一干侍卫全部斩了头颅,吓得婢女们惊声尖叫,热血溅得人周身都是,长公主也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身旁蕙兰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一声不吭抖得不行。

  “你这是做什么?”长公主惊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震,向后退了好几步。

  脚边尽是一颗颗人头,片地鲜血,陌影走过去将希若抱起,平静的对那母女二人说,“大姑姑和蕙兰郡主不用害怕,这是我的黑甲死士,只会斩杀忤逆之人,这等逆贼竟敢打侄儿的心爱之人,定然要杀之而后快,”又转身吩咐自己府中的侍女,“将长公主与郡主送去客房休息,待我处理完正事,再与二位相陪。”

  那母女二人呆呆的立在血泊中,陌影早已带着希若离去了,留下黑甲死士守在身旁,说是保护她们,实为监禁吧。

  将希若安置好,又找来大夫看过,让婢女换了身上沾满血迹的衣物,上了药,大夫说是伤了筋骨皮肉,服药再休息两个月,等到淤血散去便可康复,陌影听完也松了口气,刚才见到那幕,人差点窒在当场,心里更满是悔恨,他以为他的王府硬是安全得很了,让这干人如此轻易就能要了她的命去,想着又派人进宫去把冰昔叫回来,希若也习惯她在身边伺候,顺便再请个御医到王府候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下还没完,还有人等着他去拜会,回了自己府上正堂,叫来他那些个养在府中的婢女家丁问话,才知道福管家也挨了一记,现在卧床不起,望着那一干声泪俱下的奴才此刻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告着状,他真是想一并杀了,连个女子都护不住,也怪自己府中除了平日只保护他安全藏在暗处的黑甲死士,今日他一去狩猎,这王府自然就没有半个侍卫,长公主也赶得正巧,选了今日来责难他,而见他人不在,对象自然成了雅园里的希若。

  敢在他府里生事,弄得乌烟瘴气,更打伤他心爱的女子,当他这个影王死了么?这个长公主果真是欺人太甚,“来人,去请长公主母女来正堂,派人收拾蕙兰郡主细软,今日她便搬回公主府。”

『35』第三十四章发怒

  在侍女的伺候下,长公主母女换了赶紧衣服,又梳洗了一番,身上却还残留着血腥味,这味道让蕙兰郡主一阵发虚,懦懦的问母亲现在该怎么办,刚才影王说杀便杀,眼皮都没眨半下,残忍得让人寒毛直竖,除了她二人,从公主府带来的丫鬟随从包括小环都和她们分开了,而那群所谓的黑甲死士就守在门外,让她们走也走不得。

  此刻这郡主早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早前听闻陌影冷酷残暴,和当年的赤帝如出一辙,今日得见真实面目,实在可怕,虽然她那哥哥和父王也时常在战场上血染盔甲,可是死亡从未离她这样近过,转眼间,那十几名侍卫的头颅就被砍下,满屋弥漫着血雾。。。。

  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外面就来了一个婢女,说是王爷在正堂等候二位,长公主安慰蕙兰,今日打的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何况人又未死,难道还让她母女二人陪了命去?再说就算陌影不念及有这层血缘亲情,至少也要顾及她身后不容小视的势力,怀揣先帝的黄金令牌,她可是赤炼最受宠爱的长公主,去便去,拉着蕙兰就跟着侍女往正厅去了。

  王府正堂,陌影正高高坐在那张象征自己身份权归的椅子上,漠然仰望着底下跪着一边挨打一边求饶的奴才,这些正是随着长公主过来的公主府的下人们。

  那二人没到正厅就听到一阵凄厉的讨饶声,走进看去那一幕更是心惊肉跳,只见三个王府家丁手中挥舞着长鞭,打得鞭下之人个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毕竟都是跟着长公主从漠北过来的下人,她也是心疼起来,上去就问,“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姑姑放在你眼中?”

  “若我说没有呢?”堂上之人无所谓的说,她长公主算什么?还真没将她看入眼过,就更别说她女儿蕙兰郡主了。

  “那请问王爷他们所犯何罪?竟要他们受这等苦楚。”长公主不依不饶,难道真要将她们打死么。

  “姑姑与郡主私闯王府禁地,更命人伤了本王心爱的女子,当朝幽妃的胞妹,月峰之上花族女仙的后人,还砸了本王最中意的园子,”顿了顿,他如算帐似地继续说,“这些都罢了,主子一时糊涂,奴才们不但不劝,反而怂恿,本王也是替姑姑好生管教下人,教他们如何做人。”

  一字一句,陌影说得明明白白,也不正眼瞧那母女二人,不咸不淡的盯着那群被打哀嚎的奴才,他知道那一鞭鞭的抽下去,打在那群无辜女眷的身上,却也打在那对母女的心上,今日就当一个教训,谁让她们得罪了自己的心上人。

  眼看有几个侍婢不堪如此痛楚昏死在了地上,也无人喊停,长公主见说是无用,干脆上前夺了家丁的鞭子,对着陌影吼道,“你是怪我打了你的人就直说,不用旁敲侧击用这些奴才来激我,若你够狠,就将我母子二人一起打了,给你那位公主有个交代。”

  她当真以为他不敢么,断然挑战他的威信,纵然是亲姑姑又如何?“我看长公主还是不要太过轻言,若是今日我府中突然来了刺客,陌影保护不力,长公主与蕙兰郡主惨遭毒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听完长公主一怔,看他那副对一切淡漠的表情,她是相信他做得出来的。

  “还有,”他忽然想起什么,“我这府中近日变化仿佛不小,全赖蕙兰郡主所赐,本王只是奉太后之名招呼郡主,可没有托郡主将我的王府按您自己的喜好改造,我影王府只得我的王妃可以随意将这府中换成她的所爱,你还不够格。”

  蕙兰站在那处听得动也不动,她早是知道自己多做多错,不但被那花族公主羞辱,如今陌影也恶言相向,心中满是委屈,眼中含着泪说,“我自是爱了不该爱的人,你不爱我也罢,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蕙兰心中有数,以后不会再打扰王爷半分。”

  “如此便好。”见底下的人也倒成一片,陌影便命人将早已收拾好的蕙兰郡主的衣物,连同她装饰王府的一切物件堆在那人身旁。派人去公主府上通知人来接,此刻也到了门外,一看不是他人,正是羽幻世子。

  见这一群女眷满身伤痕血迹触目惊心,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怔怔的立在一旁,尤其妹妹眼中带泪好不委屈,早先被母亲带走的十几个自己亲手调教的侍卫不见踪迹,一问才知早已被陌影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当场斩杀了,无奈母亲做事太过冲动,影王不买她的帐更不吃她那一套,虽然拿着长公主和蕙兰无法,却将下人杀的杀打的打,看着这等惨烈,也不多说什么,给陌影施了礼就命人扶着母亲和妹妹出去,刚要走就听得陌影在身后缓缓道,“希望今日也是世子最后一次来我王府,别再趁着夜色潜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妄送性命。”

  羽幻虽没有露出惧色,心里却暗暗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他几次三番潜入雅园悄悄观望希若的事,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就算他是王爷,虽然自己从小就被拿来和他比较,不见得会输他几分,转身对陌影说,“你若真心爱戴希若公主,我便不再多加打扰,至于我那妹妹,自当好生相劝。”话罢出了王府,带着他那受惊的母亲和妹妹离开了。

  他早已被希若拒绝,却心知每次提起影王她的眼中都会散发出浅显光彩,即便他用话激她承诺自己,今天母亲和妹妹将她伤成那般,虽是没有亲眼见到,也能想象出来,自己调教的侍卫下手多重,他心里是有数的,陌影能为她不惜和他们一家翻脸,应是值得托付得吧,如果换做自己,他也会像影王一般为她做那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