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逆臣(第二部)>第十一章

  

  “啊……啊啊……唔!!”

  沿着山腰,途经一段颇为颠簸的下坡路后,爱卿深深地弯下腰去,双手抓着膝下的锦缎软垫,指节都泛出白色。

  上面绣着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百子图,不过两、三岁大的婴孩,或敲着小铜锣,或扔着拨浪鼓,嬉戏追逐,十分快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爱卿也感受着愉悦,只是过度的快感,快要让他承受不住!

  景霆瑞就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兵书,看似气定神闲,却早已心猿意马了,事实上,在这些天里,他看兵书是假,用来转移对爱卿的注意力是真。

  尽管景霆瑞对自己的“定力”有着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受到美色的诱惑,但当这个人是爱卿时,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比如整理一下衣摆,又或者,爱卿托着腮,对窗外的景色看入迷,对景霆瑞来说,都充满着魅惑力。

  换而言之——他的内心燥动至极!

  他很想把爱卿压在身下,就算每天都做,都还嫌弃不够,有时,景霆瑞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进入发情期的野兽,满脑子想的都是做爱!

  变换着各种花样,可耻又淫靡的画面,在他的脑袋里活色生香地上演着,眼前却是爱卿毫无防备的纯真神情,于是,景霆瑞每天过着天人交战、备受煎熬的日子。

  因为他不想让爱卿太累,在出宫后的这段日子里,他已经瘦了不少,更何况这些天里,都没有合适的落脚点,事后不能进行沐浴清洁。

  所以,他总是迫使自己记住‘不要去碰卿儿,让他一个人好好地待着。’可是,爱卿偏偏总是“招惹”自己。

  不过,景霆瑞的内心深处也知道,所谓的“招惹”,只是自己对爱卿出手的一个借口罢了。

  反正,就快要到刘家村了,自然会有借宿、洗浴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景霆瑞想要爱卿主动的开口,向自己请求,他想要爱卿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至于用核桃来验证爱卿是不是自己做过,显然是他随口乱编的。

  当然,如此单纯的爱卿,对这种说法是深信不疑的,尤其景霆瑞在之前说了一句,“别这样瞪我,只不过是核桃罢了,您这样都忍耐不住的话,看样子,您确实会自己做呢。”

  “我没有!”而爱卿仍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殊不知快感就像香醇的烈酒,只会越品越沉醉,他想要靠忍忍就过去了——是不可能的!

  此刻,景霆瑞再次瞄向爱卿时,看到他耷拉着脑袋,“哒。”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掉落在地垫上。

  “怎么了?”景霆瑞放下书本,低沉地问道。

  “呜……好难受……嗯!”

  爱卿双目闭起,随着不安分地扭动腰身,衣襟岔开,露出粉白的颈项和漂亮的锁骨,而因他一次深深地喘息,颈上饱含热欲的细小汗珠,沿着细腻的肌肤滑落至胸膛,隐没在上好的衣料中……

  景霆瑞无声无息地靠近爱卿,伸手托起他的下颔,秀眉紧拧,晶莹的肌肤上染满嫣红之色,他满脸的泪痕,是那般痛苦的神色……又是那样的诱人心魂。

  “想让我饶了你吗?不是不行。”

  景霆瑞屈膝跪坐在爱卿的面前,欣赏着这副娇媚无限的美景,他的拇指摩挲着爱卿不住吐着热息的红唇,低语道,“可没有下一次了,以后不准你再自慰,知道吗?不管任何事,都只有末将可以救您。”

  “唔……瑞、瑞瑞……求你了……拿出来……!”爱卿睁开满是泪雾的眼睛,他显然是没有听进景霆瑞的话,只是在不住地哀求着,“好想去……我不要了……呜唔!”

  虽然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但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景霆瑞能把核桃取出来,然后准许他高潮。

  事实上,爱卿只要伸手抚摸自己的分身,就能释放出来获得解脱,但也许是“有言在先”,不可以自己抚弄,所以,他相当老实地经受欲火的煎熬,哪怕这感觉就如同鞭子在抽着身体内部,火燎火燎地弄得他生不如死,却也还是双手抓着地垫不放。

  这样可爱的爱卿无疑让景霆瑞蛰伏着的兽性完全爆发,他想要紧紧地抱住爱卿柔韧的腰肢,狠狠地、不留余地地占有他的一切,直到爱卿的脑袋里再也无法放进别的事物!

  景霆瑞掀开爱卿的衣摆,露出两条笔直又性感的双腿,以宽阔的手掌抓住一条腿、拉向自己的大腿。

  “啊……!”爱卿双腿左右分开,屁股坐到了景霆瑞的大腿上,他慌张地倒吸着气。

  景霆瑞把爱卿的屁股更往上抬,手指用力地扳开臀肉,淫艳十足的花蕾便暴露出来,爱卿的双腿晃动,似乎是羞耻得想要合拢双腿。

  景霆瑞一手持着自己早已坚硬到无以得加的男根,将硕大的顶端抵紧在那微微翕动的,潮湿粉红的穴口,一手托紧爱卿的后腰猛地攻入!

  “呜呜呜……啊啊啊!”

  被一下子撬开的娇嫩蜜蕾,显然承受不起这般粗暴的插入,但因为核桃一直地挑逗,刺激得内襞不但变得异常滚烫敏感,还很湿润。

  所以,虽然觉得无法接受,狭窄的甬道却因为有着润滑,而纳入了巨擎,黏膜一直在剧烈地收缩,不由得将肉柱夹紧,顶到了里面的核桃。

  “住手……不要……里面还有……不要啊!”爱卿挣扎得厉害,景霆瑞索性将他的身体放平,双手抱着他的腰,抬高,然后晃动自己的腰杆,将暴着粗筋的肉柱一寸寸地挺入。

  “不要进来……好可怕……瑞瑞……求求你……!”爱卿双目通红,哭腔浓重地道,“我不会再自己做了……真的……别进来……呜!”

  “放松下腹,太紧了。”景霆瑞喟叹般地说,“我想全部进去。”

  “不要……办不到的……呜呜……不要……拔出去……!”面对闹腾得厉害,完全不愿意配合的爱卿,景霆瑞只有暂且退出一些,然后挺直上半身,与此同时,他拉住爱卿的手臂,将他整个的从地垫上抱起来。

  被突然拉起,爱卿有些晕眩,他的双膝曲起,跪坐在景霆瑞的身上,或者说,被设计成坐姿。

  这个姿势,就算爱卿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出景霆瑞的双臂,身体下沉,已经用这个体位做过好几次的爱卿,显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让他不由得咬紧牙关,却还是因为灼热的硬挺强行地插入,而崩溃般地哭了出来。

  “不要进来……求你了……啊啊啊……太深了!”

  爱卿的手指紧紧掐着景霆瑞的胳膊,想要推开他的钳制,肉柱却还是一点点地闯入,当最后一寸也没入后,爱卿浑身痉挛般地颤抖,连带体内的黏膜也不住地缩紧,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体内被深深占据的狂热!

  “……!”爱卿忽然地软倒下去,额头无力地贴在景霆瑞的胸前,而精液好像失禁一般,喷射在景霆瑞的腹部,一股暖融融的热意扩散开来。

  像是受到这暖意的驱使,景霆瑞知道爱卿是因为肉体过于亢奋,才一时陷入昏厥,所以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停不下来。

  他摆动起腰身,深深地撞击了几下后,将爱卿放倒在地,让他的双腿环在自己的腰上,便开始强劲地抽送。

  因为力道很大,肉柱每一次插入,都会发出淫靡至极的轻微钝响,拔出的时候,又拉出淫液,有着润泽之声,就好像铜杵捣搅着什么东西,让人听了就觉得太过激烈。

  在这样强劲的刺激下,爱卿没多久就又苏醒过来,他的双腿先是向上曲起,然后软软地分开,随着景霆瑞频繁地撞击,而一下下的晃动,但是逐渐地,他的脚跟开始缠绕上景霆瑞运动着的腰,鼻头、嘴里,都发出几乎辨不清含义的呻吟。

  他的双目闪烁着妖艳至极的光泽,却又似乎推动了焦距,眼睫颤抖,身上浮满细汗,景霆瑞不时俯身,亲吻他的脸孔、脖子,还有胸膛。

  在几下深深地挺插后,爱卿的双腿整个地缠上景霆瑞的腰不说,还夹得很紧,脚趾痉挛般地蜷缩起来,足弓绷紧!

  “啊……”爱卿发出悲鸣一般的叫声,却非常的轻,也许是因为喉咙哽咽的关系。

  景霆瑞停留了片刻后,才缓缓撤出来,方才注入的精液让蜜穴看起来,更加的湿润诱人,而且充盈着绯色,仿佛成熟的果实一般,透露着甘美的气息。

  接着,景霆瑞站起身,也将爱卿从地垫上拉起,让他趴在车厢后方的箱柜上,爱卿小声地啜泣起来,还回头望着景霆瑞,“不……瑞瑞……已经……!”

  才释放过的景霆瑞却因为这靡丽十足的一幕,顿时变得更加坚硬,“乖乖的……让我好好地疼爱你。”

  景霆瑞俯身贴近爱卿身体的同时,也理所当然地挺腰贯入。

  “瑞……呜……啊啊!”爱卿像是要跑开那样抬起右脚,身体随着景霆瑞并未留情的挺进抽出,而晃动起来,然后那双脚又慢慢地踩在地垫上,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止不住的浑身颤栗和灼热喘息了……

  爱卿不知道自己射了几次,因为脑袋里不时出现云雾状的空白,而景霆瑞每次都非常持久,他们趴在箱子上,一直做到天色都变暗了,车厢内几乎看不清,景霆瑞都没有射。

  “啊……啊啊……够了……瑞瑞!”爱卿不肯就范了,往后伸手去挠景霆瑞的手臂,景霆瑞又将他从箱子上拉下,压向了车窗。

  “啊……呜啊!”这一连串的动作,景霆天始终半插在里头,爱卿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

  然后,爱卿双手抓着窗棱,不觉抠破了窗纱。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的景色,黑压压的树林,从眼前晃过,这是一副清冷至极的景象,与车内热到几乎焚烧一切的感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啊……唔啊……啊啊啊!”

  已经顾不得是不是会被车夫听见奇怪的响动,景霆瑞从背后每一次的贯穿,都让爱卿发出濒死般的呻吟。

  而景霆瑞却执拗得近乎残酷,直到把最后一滴精液都注入爱卿的小穴内,才将冒着热气的凶器裸褪出。

  爱卿靠着车壁而坐,别说动弹,筋疲力尽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景霆瑞拉开他的双腿,用手指进入他的体内,好像是在玩弄一般地搅动一阵后,才取出那两枚湿透的核桃。

  咚。

  也许浸润太多的淫液,核桃原本淡黄的外壳变得深色了,这让爱卿把眼帘垂得更低,面红耳赤地咬住了嘴唇。

  虽然还没到刘家村,但沿途已经出现零落的农宅,还亮着灯。

  景霆瑞决定就在此处借宿,一番擦拭后,他替爱卿重新穿好衣裳,每一个扣子、衣带都绑好,在又披上一件外袍时,爱卿倒在景霆瑞的怀里,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少爷又累到睡着了吗?”

  收到景将军的命令后,小德子很快就打点好了一户看起来,颇为富有的农家,借住一间带有热炕床的客房。

  他去迎接将军和皇上时,皇上竟然又是被将军打横着抱下车的,不禁有些惊讶。

  “把车里收拾干净。”景霆瑞的一句话,让小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当他真的进入车内后,还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里,弥漫着雄性体液的味道,箱子、车壁、地垫上,到处都有交欢的痕迹。

  “我的天!”小德子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于看,又忍不住看,他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景将军可真厉害啊。”

  然后,才会觉得‘皇上是吃了大苦头吗?将军果然还在为皇上偷跑出来的事情生气吧。’

  小德子卷起袖子,拿上锦帕,开始抹去那些白色的浊迹,还把地垫子取下,打算铺上新的。

  ‘不过,这算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吗?’小德子忽然想,这样说明将军和皇上已经和好如初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迹象吧。”小德子自言自语着,然后再环视了一圈,已经完全变成寝榻的马车厢,还是暗暗地咂了一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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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五月初五,恶月恶日,历来是除瘟、驱邪,求得吉祥的节日。往年的这个时候,皇宫内外都会举行祭祀和庆典活动。

  不过,因为当今圣上顽疾缠身,久卧病榻,已经四个多月没有上朝视政,群臣惶恐,所以皇宫内也好,还是皇城里的大街小巷,全都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阴霾之中。

  也许是为了寻求上苍的庇佑,今年参与寺庙祈福的百姓特别多,有的还是扶老携幼的全家出动,一时间,香烛、艾草、五彩荷包全都翻了数倍的价格,可还是供不应求。

  进出皇城的车马行人也是络绎不绝,为让大家尽快地通过城门,以免造成拥堵,九门提督李朝简化了入城的检查,但凡一家老小的,都不再查验行李,直接放行。

  只有鬼鬼祟祟,行迹可疑的人,守城士兵才会上前盘查个仔细。

  这辆四轮大马车的豪华程度,就算是在皇城也是实属罕见,所以守城的庄校尉很肯定,他们是第一次入城,便要求车夫往旁边停下,他要入车检查。

  当然,庄校尉本来只想例行检查后就放过去,毕竟能拥有这么大马车的人家,肯定是非富即贵。

  可是那马夫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摇头,并没有配合的意思。

  “聋子吗?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留着满面粗髯、身材矮壮的庄校尉,开始感到不满,他一挥手,就有一队精兵围堵在马车四周,迫使马夫下车。

  “我不管里头坐着的是官老爷,还是哪家的贵夫人,都得下来接受检查!”庄校尉一手按在刀柄上,大声喝道,“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这里是天子脚下,谁都不能例外!”

  然而,车厢内没有一点的动静,一脸警戒的庄校尉,越发觉得对方可疑,而且还有轻视守城将士的意思,不禁恼火了起来。

  他气势汹汹地上前,正要一把拉开车门,门却从里在外地推开一条缝,有人递出了一张纸。

  纸张内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庄校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脸上的胡须都抖了抖,这、这纸里包着的不是金虎符吗?!那车上的人是——骠骑将军!

  这吓得他差点拿不稳金虎符,而纸上还写着一个“静”字。

  是让他不要声张的意思吗?庄校尉的表情变化极大,让士兵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是要围攻上去,还是……?

  庄校尉的双手都有些哆嗦,他把信和令牌重新递回车厢内,有人伸手拿走了。

  有士兵上前,“大人?”

  “让开,别站在这儿,送……送这位客人入城。”庄校尉说,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士兵给赶走了。

  在庄校尉的躬身下,马夫坐回车上,飞扬了一鞭子,就朝城内疾驰而去。

  直到这时,爱卿才偷偷地掀起车窗上竹帘,看到士兵在后头,检查着其他的人。

  “呼……”他不禁松了口气,万一那个人执意上车的话,势必要惊动到李朝,到那时候,皇上竟然在宫外的事,就怎么都兜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爱卿都不想再节外生枝,惹出事端来。

  事实上,景霆瑞并不在车内,爱卿身旁坐着的是小德子。

  因为景霆瑞要提前一步回到皇宫里,去安排皇上秘密回宫后的一切事宜。

  “朕到底是回来了。”

  爱卿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繁华宽敞的街道,心情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终于回家了,他很爱自己的百姓,尤其这一趟出去,他也了解到不少民间之事,让他对于一些体恤百姓的良策有了更深的想法。

  忧的是,不知朝中是何情况,贾鹏是否还想逼着他成婚?

  还有……景霆瑞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让他这个皇帝,在深宫“养病”这么久,都没人怀疑?

  这一趟微服出宫的另一收获就是,让他对瑞瑞有了更多的认识。

  瑞瑞很厉害,什么都会,又很可靠,有他在,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这些是爱卿原本就知道的事,然而现在又多出一条。

  “——瑞瑞是个色魔,超大的色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爱卿扁了扁嘴,在心里碎碎念着,如果自己还想要上朝处理政务,那么,就得减少与瑞瑞私下相处的时间。

  “皇上,您很热吗?奴才给您扇扇。”小德子说,“脸好红呢。”

  “不用,朕不热,就快到朱雀大街了吧?”爱卿转开头,心里突突直跳,只是想起一丁点和景霆瑞在一起时发生的“那些事”,就让他浑身发热,羞得想捂脸!

  不过,等回到宫里,就算两人想要独处,也几乎是不可能的,爱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北部的要塞、赋税、赈济、邦国外交等等,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还有瑞瑞也已经和他达成协议,以后不会再糟蹋核桃,当然,爱卿都没脸说出核桃二字,讲的是,不许他再浪费粮食!

  瑞瑞同意了,但也提出条件,那就是皇上日后若遭遇什么不平事,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求援。

  像被关在黑店做苦力,还不让小德子送口信的事,不许再发生了。

  爱卿表示可以做到,两人还拉了勾,爱卿还一再地言明,谁都不许反悔!

  这样想来,瑞瑞是个大色魔的事情,就暂且忽略不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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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的永和亲王府,约二十位身着便服的家臣跪倒在厅堂上,一个个都面露愧色,请求他们的主子息怒。

  可是,永和亲王能不生气吗?派出去这么多人,花了重金,四处寻找皇兄的下落,可没把人找到不说,连个靠谱的回信都没!

  更甚至有探子音讯全无,简直是一去不回头,太不像话了!

  话到深处,炎稍用力便捏碎了手里的紫砂茶盏,碎片四溅,家臣却连头都不敢抬起,也没有闪躲,只求亲王可以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他们也知道,亲王除了生他们的气外,还有宫中那位御医,吕承恩。

  “全给本王退下!”炎握紧着拳头,家臣起身,却依然弯着腰,如潮水般涌退出去。

  “王爷息怒。”萨哈上前,劝慰道,“皇上是天之骄子,即使他在宫外,也会安然无恙的。”

  “只要一天没见到皇兄,我的心就没办法安乐。”炎的脸色相当难看,自从宫里传出爱卿抱病后,他是每日都要入宫,请求觐见。

  头两回,都是景霆瑞出来阻挠,说皇上已经服药睡着,炎也不想打扰到爱卿休息,只有打道回府。

  可到了第三回,上前拦住他的竟然是吕承恩,小小的一个御前大夫,竟敢挡他的驾!

  炎本想靠武力硬闯,但是吕承恩竟然拿出一封皇上的手谕,上面写着,“朕龙体欠安,想要静养,任何人不得叨扰。”还特别注明,“违令者,斩!”

  手谕上盖有四方“天子信宝”,以示此手谕告诫所有臣僚。

  因此不但炎不能随意闯入,就连贾鹏也被阻拦在外。唯一能够出入长春宫的,只有御医吕承恩。

  炎想到找景霆瑞去问个清楚,却被将军府的人告知,将军已经连夜离开皇城,听闻是接受了皇上的旨意,出宫去寻找治病的良药。

  这下,炎完全地懵了,到底是什么病,要景霆瑞带兵去找药方?炎担心得三天三夜都没有休息,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他甚至跪在长春宫的宫门外,只为求得爱卿一见。

  那日,还下了极大的雨,吕承恩出来劝了几次,见劝不走也只有作罢。

  最后,是永馨公证哭着跑出来,委屈地直嚷嚷道,“皇帝哥哥不爱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

  炎抱起小皇妹,好声地劝慰,向她解释皇兄的病会传染,才会出此下策,永馨公主这才不哭了,但也还是一脸的担心。

  把公主送回去后,炎也回到亲王府,经由皇妹这一哭一闹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因为爱卿就算不见他,也总会叫人出来,安慰一下公主的。

  可是,永馨哭得这么大声,都没有一个宫女出来,而吕承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皇上真要病重,他怎么可能好好吃睡的?皇上要有个万一,他的脑袋随时得搬家。

  炎还记得,爹爹不舒服时,那些太医,包括北斗在内,全都是满脸的乌云密布啊。

  由此可见,皇上的病并不严重,不,不对。

  炎仔细揣摩了一番,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惊到的结论——皇兄不在宫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幌子!

  这么一想,所有的疑点就都解释得通,景霆瑞并不是出去找药的,而是去找皇兄!

  至于皇兄为何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出去,炎马上就想到了贾鹏曾经说过,要为皇上操办婚事,以皇兄的个性,恐怕不会娶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女子。

  事实上,炎也很反对此事,皇兄登基不久,理政第一,至于娶妻不急于一时嘛。

  不过,皇兄还真是大胆,竟然想出生病的主意,这不是要吓坏身边的人吗?

  “等等!”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头,皇兄即便是要偷溜出宫,以暂避婚事,肯定不会以生病为由,让大家担心的。

  指不定他有留下书信,清楚说明他是出宫去了,还叫大家不要担心他呢。

  可是那封手谕又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看都是皇兄的亲笔……!

  “对了!景霆瑞!!”炎如五雷轰顶般地明白过来,景霆瑞还是太子侍卫时,就经常帮爱卿罚抄,笔迹早就练得一模一样,真是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冒充手谕!

  炎气得跳起,想立刻去通知贾鹏,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抓回来,要严刑拷问,他一定知道皇上的下落!

  但就在炎想要叫人来时,又想到了一件事,景霆瑞那么狡猾,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做这种傻事,万一东窗事发,他的下场可要比凌迟处死还要惨!

  能让他冒这个险的,只因为这么做更利于皇上,如果贾鹏知道皇上不是抱病,而是出了宫,一定会想尽办法,找皇上回来继续成婚。

  但皇上卧病在床就无计可施了,这婚事一拖再拖的,很有可能会黄掉。

  况且,皇上偷偷出宫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一旦公布天下,还会给爱卿招惹杀身之祸,毕竟敌国的细作,在国内有不少呢,又各个都身怀绝技。

  爱卿,可能小德子也在,就他们两个人绝不是刺客的对手,所以,景霆瑞才假传谕旨,实则为了保护皇上。

  虽然炎很不喜欢景霆瑞,但他并不怀疑景霆瑞会对爱卿不忠,至少目前不会。

  思绪在短短的时间内是千回百转,炎又颓然地坐回圈椅内,唉声叹气,很显然,就算他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却依然爱莫能助。

  又过了一个月,炎见皇兄的“病情”仍旧没有好转,便怎么也坐不住了,派人出去寻找皇兄,当然都是密令,找的也是功夫极好的一拨人,还卖了十来件他心头好的兵器,只为有足够的赏金和盘缠。

  可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人海茫茫,皇兄,您到底在哪?”炎握紧了圈椅的把手,萨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好。

  “还是本王去吧。”炎突然说道。

  “您说什么?”

  “他们一个个都不顶用!本王自己去找,总能有个蛛丝马迹的……”炎正说着,一位家仆就慌慌张张,仿佛丢了魂似的跑进来。

  “王、王爷!大、大事!”

  “你是王府家丁!失魂落魄的,成何体统?!本王不是说过,事情越大,就越要冷静清楚地禀报!”炎越发地不悦了,冷厉地喝斥道。

  “是、是!”家仆用袖子抹去额上的汗,然后竟然露出一个笑容,“禀报王爷,奴才刚收到的消息,是因为太过意外,才一时惊慌,王爷,皇上他醒了,病全都好了!”

  “你说什么?!”才说过遇着大事要冷静的炎,却惊愕地站起了身,大步走到家仆的面前,抓住他的肩头,“你再说一遍!”

  “皇、皇上的病好了,长春宫才放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家仆被抓得极痛,却只能忍住,他也替主子高兴。

  这几个月来,主子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也没吃过一口安心饭。

  “来人!快备车轿,本王要入宫!”炎放开家仆,脸上是喜不自禁的神色,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是。”家仆也是笑容满面,领命下去了。

  “恭喜王爷!”萨哈上前道喜。

  “是喜事!皇兄得以平安归来,看来景霆瑞还是有点用处的。”炎高兴坏了,“对了,我还没更衣,快,给我换朝服!”

  “是!”萨响伺候着炎更衣冠帽。

  炎的心却已经飞了出去,“皇兄,从今往后,我要一直留在你的身边,你再也别想撇下我了!”……

  皇上突然得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邪症,一直昏睡不醒,但在吕太医的精心治疗下,加上服用了景将军外出寻来的古老秘方,竟然一夜复原,朝野内外是又惊又喜。一时间,文武大臣、诸国使节,都要进宫面圣,宫里还放了炮,说是感谢上苍,驱散邪神!

  这皇城里的气氛,竟然闹得跟过年一样。

  “好了、好了,皇上好了!”有不少的百姓,闻声赶到宫墙外头,对着里面双手合十,鞠躬感恩,更多的人跪地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有人说是恶月恶日,百姓们虔诚地驱除邪恶,才换来皇上的龙体安康,皇上乃万民之父,亦回应百姓的诉求。

  这一直笼罩着皇城乃至全国的不祥阴霾,终于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逆臣 第七卷完》

  【第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