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纨绔他转职了>第42章 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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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忘墓的门外弟子都退回后方殿内。许忱只身候在祭坛,等待一众江湖人士。他想先跟众人谈一谈。

  许忱并非想标榜自己是什么大好人。只是知情不告,放任幕后黑手搅乱中原武林,让正魔两道两败俱伤,最后外族渔翁得利,许忱实在做不到束手旁观。

  一个时辰,如若不能在这个时辰里解开误会,事情或许只能朝最差的方向发展,但许忱也只能说自己已经尽力,无愧于心了。

  众人入墓,一路走来不见一个藏忘墓弟子,正心中疑惑时,就见祭坛中央伫立着一人,白衣飘然,跟这墓中诡谲华丽的装潢实在不搭。

  “是你!”为首的正是朱子晋。

  许忱看了向众人,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朱宗主,别来无恙。”

  “你怎么在这里?”朱子晋对于许忱了解不深,那次在碧海剑宗交恶,白骨君已经趁机去救人,因而朱子晋不知道许忱与藏忘墓的交情,只知道许忱与景渊关系密切,而此时景渊并不在许忱身边。

  “各位。”许忱道:“请各位听我一言,此事是有人在背后误导陷害。鲲池剑宗与赤霞剑宗的血案并非藏忘墓所为,这背后之人是幻音门与北牧人,他们勾结在一起,搅乱中原武林意图破坏问剑大会。”

  “呵呵,原来魔教的说客,我当你是来干什么的。”朱子晋道:“你说赤霞剑宗血案不是藏忘墓,那为何巧合那日地牢里的慕红衣就一同消失不见了。”

  许忱:“那人你到碧海剑宗滋事,白骨君乘机去寻找救出慕红衣,但绝对没有伤人,当时慕红衣已经受了伤,他......”

  朱子晋:“听听,大伙你们听听,魔教发现同门被囚,救了人就走,不伤我一兵一卒,他这话你们信吗?”

  许忱:“但时慕红衣已经受伤,白骨君并不想多生事端。”

  朱子晋越说越气愤:“那我派中弟子尸身上的鞭伤呢!白骨君可是藏忘墓左护法,他用得就是骨鞭,除了他还有谁!”

  许忱见他气恼心中也有不忍:“朱宗主,鲲池剑宗灭门的惨状我也见过,我很理解你。当时,我见鲲池遇害弟子身上除了鞭伤许多也有耳鼻出血的症状,那并未中毒所至,而是被内力震碎心脉所至。”

  祭坛下众人听说鲲池剑宗灭门现场还有人目睹,一时议论纷纷。

  许忱继续说道:“那正是被幻音门的万象魔音所伤,六扇门的段鸿飞和云月明,鲲池剑宗的段鸿飞和苏妍英都可以作证。”

  祭坛下众人第一次听说鲲池剑宗还有传人幸存。出事后段苏二人赶往天山因而许多人以为鲲池剑宗被全灭。

  “那你倒是让这几个人出来作证啊。”台下不知何人说道。

  许忱何尝不想,可是段鸿飞伤好后离开法照寺不知所踪,云月明在宣阳相隔千里,远水救不了近火。段苏二人赶往天山也不知道到哪里了,如果是景渊或许有九歌的联系渠道,但......“若各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我......”

  “够了!什么幻音门我不知道,鲲池是鲲池,赤霞是赤霞。藏忘墓杀我门中弟子,我就要他们偿命!”朱子晋已被满心仇恨占据了丝毫听不下其他。

  “赤霞弟子身上没有耳......”

  “没有!”其实是有的,但是朱子晋这段日子全然靠着仇恨支撑着,他一个年轻的宗主背负宗门灭门之仇,靠着一腔愤恨揭竿而起,举着除魔卫道的棋子聚集起一众武林人士。

  恰巧遇上问剑大会即将举办,不少门派中年轻弟子都出门历练,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可以聚集起这么多人。

  经历了重重困难终于找到了藏忘墓的藏身之所,这可是魔教第一大派啊,如若能一举消灭掉藏忘墓,那他不但能报仇血恨还能扬名立万。

  如今许忱却告知他,是他找错报仇对象了,他又怎么会承认,怎么能承认。反正在他看到来,魔教中人都该死,管他是藏忘墓还是幻音门。

  朱子晋怒急拔剑直指许忱:“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忱:“我说了,我想把真相告诉各位。鲲池剑宗与赤霞剑宗的血案是幻音门所为,与藏忘墓无关。”

  朱子晋:“妖言惑众!”

  祭坛下有人说道:“你口口声声维护藏忘墓,难不成你也是魔教中人?”

  有人小声议论道:“我认得他,昨天酒肆里一对四的就是他,看他武功了得,不知是师出何门?”

  又有人道:“对呀,你是哪门哪派的?报上名来。”

  许忱答道:“在下许忱,师出涧月谷。”

  “涧月谷?没听说过,你认识吗?”

  “不认识,没听过呀。”

  “应该是小门派吧,都没听过这名。”

  “涧月谷?这名字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祭坛下议论纷纷,一人冲许忱说道:“既然你非魔教中人,又何必如此袒护他们。”

  许忱寻声看去是昨天在酒肆里看见的几个道士,出言那人个子略高,身边还跟着两个小的,应是下山历练的师兄弟。

  那道士继续说道:“即便鲲池剑宗非藏忘墓所为,这魔教藏忘墓潜藏武林多年,如今终于被我们发现藏身之所,必是要除魔卫道的。”

  许忱拱手道:“敢问道长,何为魔?何为道?我在这祭台上拦着各位告知真相,不让各位错杀无辜,是魔吗?各位不停辩言不辩是非,执意要入殿厮杀,是什么道?”

  那道长:“你!我好言相劝......”

  许忱:“道长,我也是耐心跟诸位解释着。”

  朱子晋:“许忱,你当真不让开?你以为你拦得住这么多人?”

  许忱苦笑,“呵呵,拦不住的吧,但总要试试。”而后朗声道:“诸位,该说的许某已经解释清楚了。诸位若还是执意要入殿,便请一一先过我一关,如若在下输了,立马让道,绝不再阻拦。若是阁下败了请相信在下方才所言,莫再向前。”

  许忱自己先把规则定下,料想这些名门正派也拉不下脸,以多欺少他一个小门小派出身的弟子。寒月出鞘,长剑之地,许忱以身为障,挡在入殿的必经路上。

  第一个上台的是昨天的锤子哥,昨天酒醒后又气又恼,自当自己但是是喝酒喝多了影响发挥,如今遇上许忱他正想取回些脸面。只是他想得太天真了,许忱甚至连剑都没有用,只单手用掌法就把人拍下台。动作从容,飘然潇洒,台下不少人都暗暗赞叹。

  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位行者,许忱微微颔首。来人报上名来,是青龙寺武僧名无妄。青龙寺虽比不上法照寺但也是一佛门大派,只可惜许忱入江湖不久对此不甚了解。无妄用的是禅杖,携着罡风直冲许忱而来,无妄身形高大,禅杖大刀阔斧从上而下,许忱猛地双手持剑抵挡,虎口被震得生生裂开了一道口子。

  无妄怒目圆睁,活似罗刹,没顶的威压压得许忱胸口发闷。无妄道:“施主莫要执迷不悟,即便此事非藏忘墓所为,是魔必是要除。”

  “大师所言,恕我难从。”许忱发力推开禅杖,一招蛟龙擘水出其不意,“大师既然心中已有定断,却不去找寻真凶,反而在此逮着其他人不放,满口除魔,藏忘墓恶果未种何来的魔。”许忱言语上步步紧逼,无妄一时分心,许忱一招逝水东流紧接而上。将人逼着边缘,待无妄反应过来已为时晚矣,许忱一掌拍出,无妄落了祭坛。

  “承让了,无妄大师。”许忱道。

  “你——”无妄虽然不甘心,但输了就输了。哼了一身,将衣袖一拂转身就离开了,临走还帮许忱把刚刚输了,但至今没有离开依旧在台下看热闹的流星锤大块头拎走了。

  许忱道:“下一位是哪位?”

  一男子飞身上台,兴致勃勃道:“凌云剑宗,温扬。请赐教!”

  许忱心道,莫不是当这里是天山剑宗的问剑大会?看这兴致勃勃的样子,铁定是宗门内下山历练的弟子,说不定正打算前往问剑大会,路上听到有伏魔联盟,一腔热血上头就跟着来了。这要是不是许忱拦着现在已经跟藏忘墓的人打起来,刀剑无眼,说不定小命就交待了。

  许忱虽然无奈但也不讨厌这人,回道:“涧月谷,许忱。请赐教。”

  毫无疑问的不过十招来回,温扬便被挑了剑连撤了好几步,许忱接住被挑开剑,扔回给温扬。温扬作揖转身自己下了台。

  紧接着上台人一个接一个,都被许忱一一应付下去,只是许忱自身也吃力不小,肩膀不甚被划伤,细血顺着手臂流到手指。也受了些内伤,嘴角挂着一点嫣红。但许忱丝毫没有退后一步,“接下来......是谁。”

  “接下来,是我。”刚刚那道士足下一点,飘飘如仙,轻盈如尘,无声无息地落在祭坛上。“玄苍山,孔远。请赐教。”

  玄苍山,许忱此行的目的地,没想到先在此地见到了玄苍山的弟子。“你是玄苍山的弟子?”

  “许忱,请赐教。”许忱起剑,专心对武。

  然而两个过了数十招依旧难分高低,孔远往后一撤中断了两人动作,说道“你,你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心法?”

  刚刚孔远与许忱过招,发现他内力很像是道门功法,但玄苍山藏经阁里的功法他都看过了,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任意一套功法。

  许忱没有回答。孔远继续打量着许忱,许忱背负双剑,却只用一把细剑,另外一把一直用布囊装着。孔远试探地问道:“你修炼的内功是我道门心法,是吗?”

  许忱:“不错,师傅只教授我剑法,教我我内功的另有其人,我所修炼内功的也确实是道门心法。”

  “是什么?玄苍道宗藏经阁所有的内功心法的书都看过了。从未见过像你体内流转的内力一般的,绵延和煦,磅礴深邃,似溪流又似大海浩阔。”孔远自小就是武痴,对许忱一时还有些见猎心喜。

  长久的停顿,就在孔远以为许忱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许忱开口了,并且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答案。

  “乾阳心诀。”许忱道。

  紧接着就是长久的寂静,有些年纪小的不知道什么是乾阳心诀,便开始交头接耳相互询问。而知道的不少已经向许忱投来不善的目光。孔远也是愣在原地,不敢置信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许忱点点头道:“还打吗?”

  孔远还没理清思绪,消失多年的乾阳心诀突然问世,而且是在一个拦着正派围剿魔教的人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忱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方才已说明了,在下姓许,单字忱。仅此而已。”许忱眼中无霾,明亮清澈。

  曾经,许忱得知体内流转的内力的乾阳心诀,既欣喜又恐慌,欣喜是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第一武林绝学竟被自己得到了,恐慌是见江湖中为了抢夺乾阳心诀相互厮杀,自己害怕祸及己身。而如今,许忱经历种种,心中却突然豁然开朗,不再惧怕。

  【我认得他,几年前在望海楼,是他烧了乾阳心诀。】

  【哈?当时不说说那乾阳心诀是假的么?】

  【是真是假也是他烧了。】

  【难道是被他偷偷掉包了?】

  【哎,我想起来了,也是在那年的飞花会,玉凌宗主在剑舞湖舞剑被慕红衣破坏了,当时他也在场,慕红衣还说是他朋友。】

  【那他不是早就和魔教勾结上了吗?】

  祭坛下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诸位。”许忱听着台下议论纷纷上前道:“诸位有什么疑问,不如上台来,许某亲自解答。”

  那些人刚刚还在畅所欲言被许忱这么一‘邀请’,反倒立马噤了声。

  “我来。”朱子晋迈着步,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祭坛。

  他换了一把黑身雕红纹的长剑,脸带杀气,那眼神似乎要把许忱生吞活剥了。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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