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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鹤醒来,对上庄承嗣带着欣喜的目光,不知这人在这守了他多久。
“兄长醒了。”权嘉荣也在,对权夫人说道。
“鹤儿。”权夫人过来,庄承嗣让开位置,在一旁看权夫人权嘉荣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他,想来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干脆出去问小厨房药煎好了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怎会到池塘边上去?”权夫人后怕地问。
“记不清了。”权鹤声音虚弱,脸色依旧差劲,看向权嘉荣,“只是浪费了嘉荣的好茶。”
“兄长没事是最好,那茶日后再喝就是。”权嘉荣的心落回原处,劝权夫人先回去让大哥好生修养。
两人走后,权鹤感到浑身无力,冷意彻骨,痛苦地闭上眼,就想到方才庄承嗣的表情,因他转醒而惊喜之下,是无尽的害怕与忧愁。
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
他知道庄承嗣的心意,这么久了,他到底是不是被逼着替嫁过来的,答案很清晰了。
他现在宁愿庄承嗣是被逼的。
老天真爱作弄人,在他以为要横死荒野时,被好心少爷捡了回去,给他治伤、调养,虽然是有别样的心思,可当时的阿旬也认命了。
在少爷做到最后一步之前,他都可以顺着他的意思,最后若还是惹怒了人家被丢弃,也只能说是他的宿命。
要说也是少爷心肠太好,竟然会想着把人养好了再进行下一步。不过若是一开始就强来,阿旬也不会从,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只可惜没能等到那一天。
他从酒楼下来,被权嘉荣抓住。权嘉荣说:“娘临走前,想见你一面。”
倘若没有这一句,他大可以背着一世不孝的骂名,等被庄承嗣扫地出门之后就寻一个村落,葬于故土。
回来才发现上了当。
权嘉荣猜疑心重,人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整夜睡不好觉。
权鹤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心想,那便尽一点孝心,顺着老人家的心意来,再配合着权嘉荣给他下的毒在某天无声无息死去便是。
因此他当时说的时日无多,并不是假话,给个台阶让庄府下,没成想对方没有接。
那也怨不得他冷落过门的夫人了。
若是说得通,他也可以给一封和离书。
可为什么偏偏是庄承嗣?
他已选择明月,为何还将艳阳送来?
他没有未来可以许诺,他怎么敢回应他的感情,他就不该想着要死在生他的这片土地上,他应该直接死在半道。
这样便不会遇到他了。
喜欢真的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事情,只要庄承嗣离他很近,他就会控制不住地也想与他很近。
直到越界。
可是他终究还是要选择明月,所以今日,他是自己摔进去的,他是自己沉下去的,这只是个意外,刚好能解决他的困境。
只是,另一个意外也发生了。
庄承嗣端着药进来,以为他是又睡了,想叫他起来想把药喝了再睡,却听见他说:
“让商乔进来。”
庄承嗣怔愣,看见他稍稍往里面偏过头,于是听他的放下药碗,出去换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