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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早早点着烛火,庄承嗣快子时才回到倚兰园,晚阙小跑着迎上来问候,可要准备热水给他沐浴。
庄承嗣点头道是,推开主屋的门进去,连进了里屋都没看见权鹤的身影,以为他这么晚还在书房。
晚阙叫了人准备热水,跟进来说权少爷搬去了西厢房的事,之后少爷自己住这边。
“可是晚阙做错了什么,连累权少爷不同少爷一齐住?”晚阙初来乍到,只有商乔会搭理她,可商乔转告她权少爷的意思之后,她想从商乔那探一探姑爷的意思,商乔便沉下脸来叫她少打听主子的事。
“这与你有何干系?”庄承嗣失笑,看她还一脸自我反省的模样,叹气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不该跟着我过来。”
这丫头情意重,心意单纯,先前在庄府还好,都是自己人,断不会叫人欺负了去。随他来了权府,他自己都无法保全,更别提整日都要待在这一方天地中的晚阙了。
“是奴婢要跟来的,少爷不必苛责自己,晚阙会尽快与这里的人打好关系的。”晚阙说道。
她虽是这么说,庄承嗣却已经开始考虑起明日回门之后就把她送回庄府的事了,陪嫁丫头送回娘家,回来之后又得挨权夫人一顿脸子了。
庄承嗣去水房洗了澡,披着外衣回了房,刚一掀开床帘,就见床铺中央深色的一片水渍,手一模上去,立刻就抬起来都能滴水了。
这又是什么把戏?
权鹤给的下马威?他自己搬出去了又来泼湿自己的床铺,这个思路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不是权鹤,就是权府的人了。
虽然他不想明着与权夫人权嘉荣对着干,但背地里出阴招,也不要怪他摆弄一下权少夫人的身份了。
倚兰园里伺候的人都被叫出来在院中跪着,什么时候有人交待了有效消息,那人可以起来。
院内总共也就跪了五个丫鬟三个小厮,商乔原在西厢房中替权鹤燃香,听到外面的动静,权鹤问怎么一回事,她扶着权鹤到门口。
站在少爷旁边说话,语气都有点趾高气昂,“少君这是在做什么?”
“院里有不安分的人,揪出来教训一番罢了,你也有嫌疑,过来一起吧。”庄承嗣正愁着怎么叫上她呢,她倒自己出来了。
商乔一晚上都在权鹤屋里,此刻求助地看向他。
权鹤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少君叫你,过去就是。”
商乔也跪下之后,倚兰园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就有一个丫鬟忽然磕头承认是她一人所做,与其他人无关。
庄承嗣罚她月俸一个月,赶出倚兰园,让她明日收拾包袱自去权夫人那自诉,若有半句虚言,他不介意再把她要回来慢慢教导她。
权鹤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众人皆以为他是默许了少君的意思,不敢造次,更是等庄承嗣过去西厢房与权鹤在门口低语了几句,两人一同进了屋,才敢泄了气似的地缓缓站起来。
庄承嗣走过去,问他,“你院里的人不听话,替你管教管教。”
权鹤颔首,“多谢娘子。”
“……只你我二人在此低语,你不必这般称呼我。”庄承嗣受不住他这声娘子,便说道。
“你屋里床铺湿了?”
“是啊,今夜只能借宿权公子这里了。”庄承嗣坦坦荡荡地抬起腿走进去,权鹤看着他进屋,并未阻拦,随着他后头进去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