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之前,枫华趁任忌夜巡的空当,急匆匆地钻进玉鲤的大帐。

  “哎哟妈呀,你干嘛!吓死我了。”玉鲤正准备睡觉,还没熄灭灯。

  枫华从缝隙中朝外一瞥,确定无人,才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地快速道:“任忌这人不像表面一样简单。”

  玉鲤收起玩笑的表情,回道:“你发现什么了?”

  枫华继续死死地盯着门外,轻声道:“方才,我看到了他的一封信,信上的笔迹是我们的一位故人。”

  玉鲤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谁?”

  此时,第一遍宵禁的梆子声传来,门口经过了几个夜巡的士兵,枫华转过头来,对着玉鲤做了个口型。

  玉鲤惊讶地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枫华冷静地道:“他眼下还不敢杀我,暂时没事,而且这件事还不能确定,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白芷的人?”

  玉鲤细细在脑中回想,片刻后回道:“有,是吴巍的闭门弟子,不过是早年。”

  枫华点了点头,快速地说道:“眼下不要轻举妄动,由我来探探虚实再说,回京以后你查一查白芷,这个名字让我很在意。”

  玉鲤庄重的点了点头,此时第二遍宵禁的梆子声响起。

  言毕,枫华抓起玉鲤桌上的一个果子,迅速闪身出帐,潜在夜色中回到任忌的军帐。

  枫华进来的时候,正好第二遍宵禁的梆子声响完,任忌正坐在床上,细细的研读着兵法。

  “去哪了?”任忌注意到他回来,出言问道。

  “饿了,去找点吃的。”枫华调整到白露的身份,将手中的果子扔给任忌,接着道“给你的。”

  任忌接住果子,笑嘻嘻地道:“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谢啦。”

  白露坐在自己的床上,偷偷观察着任忌的一举一动,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白芷是谁啊?”

  任忌正啃着果子,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慌忙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心上人呗。”

  白露脱了鞋,躺在床上,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任忌想了想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可能是白天自己的面色失常,让他担心了吧,毕竟作为全军总督,要是自己的情感都调整不好,更别说领兵打仗了,想到这里,便没什么好奇怪的。

  任忌啃了几口果子,仍然放心不下,半开玩笑的道:“怎么问起这个?”

  白露仰面躺着,语气慵懒地道:“没什么,想听故事了,你讲讲呗。”

  任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白露看起来不像是八卦的人啊,难不成私下是这样的?随即笑道:“这故事很长。”

  白露转过头来,盯着他,道:“无妨,你说吧。”

  既然人家要求了,任忌也不好再说什么,清了清嗓子,从与小白的相遇开始,一桩一桩的说给白露听。

  白露是个合格的听众,全程一声不响,偶尔因为他的描述发出一声轻笑,初次以外没有丝毫打断。

  任忌被迫回忆了一遍与小白的往事,这些年为了压抑自己的思念,他一直将那些美好的往事封在心里,甚至不曾拿出来回味。

  离开小白五年以来,第一次赤裸裸的审视那段时光,又想起小白那封不痛不痒的回信,任忌悲从中来,语气逐渐沉重。

  白露安静地躺着,只有轻轻地呼吸声传来,当任忌说完后,起身吹灭了灯。

  “睡吧。”白露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任忌苦笑一声,对方听出了自己的苦闷,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用这个方法结束话题。

  “嗯,好梦。”任忌吹灭了自己的灯,盖上被子躺下。

  黑暗中白露睁开眼,轻轻侧过身,看向任忌棱角分明的侧脸。

  许久,白露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滑落,落入青丝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