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毓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自己被收拾整齐放回到床上了,宇文护守在床边,看到他醒了,很是高兴。
“毓儿!”
宇文毓睡了那么一会,觉得状态有好一些了,就想撑着坐起来。不料头刚抬起来一点,就晃个不行,眼前白茫茫一片,差点又晕过去。
这时,有一只手接住他,用适中的力度在他的头两侧慢慢地打着圈儿。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面前的人心疼地说。
宇文毓的心有一瞬间的悸动。
也许这个人是真心的吧。那么我可以依靠他吗?
但他不知道,有一种温柔,会上瘾,等你再也离不开的时候,他却拍拍手,轻易抽身而出。
宇文护把宇文毓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什么风寒这么严重啊?看你,脸上都没血色了,得给你好好补补。”
“……”
“怎么了?不跟我拌嘴了?看来是真难受了。要不要再睡会?一会叫你起来喝药。”
“……”宇文毓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想,粉饰太平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好。”他听到自己说。
宇文毓就这样靠着床头睡了过去,自然他也就不会看到,宇文护在他闭上眼睛之后,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他不傻,自然也就察觉到这次回来,府里的气氛都不对。
太过沉闷了,不止义父神色疲惫,就连下人也都行色匆匆的。还有那个叫宇文纯的庶弟……他总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还约自己子时在东净亭见面。
自己要去吗?
可是自己跟他又不熟……
……
最后,本着不能让人空等的君子作风,他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宇文护不知道的是,就是他的这个决定,给他们日后的不幸埋下种子。
几年后,他一次次地忏悔,一次次地祈祷,只是已经太迟了……
子时,东净亭。
“护哥哥,你来了!”
“……”宇文护皱了皱眉,显然对宇文纯这么称呼他感到不适,他后退一步,疏离地问道:“不知三公子找在下来,所谓何事?”
“护哥哥不必如此生疏,叫我纯儿就好了。”
“……”
宇文护不搭话,宇文纯讨了个无趣,脸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说:“护哥哥不想知道宇文毓为什么病吗?”
“……”
“在护哥哥在军营辛苦的时候,我那个好大哥却在床上与人翻云覆雨。只是他身体不好,承受不住就病了。”
“你胡说什么?!”宇文护一手扼住他的喉咙,“毓儿是你的亲哥哥,你竟如此诋毁于他!走!跟我去见义父!”
“护哥哥…放…手……你若不信…可下月十五…在宇文毓房门外…便知真假……”
“……”宇文护松开手,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只留下宇文纯跌倒在地上。
宇文护一边走在小道上,一边唾弃自己,怎么会一时头脑发昏来见这么个人,还听他说了一堆鬼话……
对了!毓儿要吃药了!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宇文毓还睡着。
他头歪着,身子斜斜地靠在床头,衣服褪去了一些,露出雪白的肩头。那暗红的印记十分刺眼。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扒下宇文毓的衣服,想看个清楚。
由于动静太大了,把宇文毓弄醒了。
“嗯?怎么了?”
“这是什么?”
“……”宇文毓顺着他指的地方往下看,也有点心虚。但是那些痕迹早应该消了才对,爹爹早上替我洗澡的时候都没说什么……
他装作不以为意地说道:“蚊子咬的吧。”
“……”宇文护想问什么蚊子这么厉害,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走了出去,“我去端药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