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霍渊所料,叶马利文果然因为供给艰难,逐渐焦躁,每日挑衅的更加剧烈,甚至不着片甲,搂着美女,大摇大摆在阵前饮酒,一边痛骂高喊。

  那日清晨是花河巡逻,带上铁图乌罗,霍渊勘察地形,也随着一同前去。小狼崽披挂玄甲,英姿勃发。

  花河出现在山口关隘的城门上,扫视下方,白罗大军严阵以待,看似浩浩荡荡兵临城下,实则根本不敢妄动,这个地形处,只要霍渊部署一处弓箭手,都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最可气的是,叶马利文还不能绕路,想要进入大新腹地,打下云起城必不可少,而裙带岭就如云起城天然的屏障,将这座大新最北端的城池保护的严严实实。

  “哎,你是柔北的小兰王吗?”叶马利文年近五十,老态龙钟,肥胖臃肿,左臂揽着碧眼金发的白罗女人,右臂拦着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小少年被他肥胖的身材挡了大半,娇弱贴在胸前。

  就凭他的年纪,做那小少年的爷爷都绰绰有余,眼下却龌龊的与他亲吻。

  “传闻中叶马利文男女通吃,还真是这样。”铁图满脸恶心,啐了一口。

  “真不要脸,都多大岁数了。”乌罗接着道。

  “是我。”花河喊道,扬起脖子,桀骜不驯。“叶狗有何指教?”

  叶马利文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一把推开怀里贴着的少年,少年猛地摔在地上,磕破了膝盖,浑身颤抖着跪在他的脚边伺候。

  “老早就听说小兰王名号,今日一见,真是惊喜。”

  花河挑眉:“听说我什么了?”

  叶马利文看看左右,神情猥琐道:“当然是说小兰王比女人还要貌美,尤其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只看一眼就能把魂儿勾走。”

  白罗士兵哄笑起来,不怀好意看向城上的花河。

  “啧啧,瞧瞧这长腿细腰,皮肤又嫩又白,摸起来肯定跟绸子一样滑嫩。”叶马利文说完嫌弃的踹了一脚身边的少年,厌恶道:“不像你,本王早就玩腻了。”

  “叶狗歹人,谁给你胆子对我们小兰王不敬。”乌罗粗着嗓子喊道。

  “哈哈哈。”叶马利文大笑道:“早晚都是我白罗的手下败将,小美男,他这种软软糯糯的,本王看多了,玩腻了,现在就缺你这么一个野狼崽子,要不要学着蒙洛,认清现实,赶紧出城投降,说不定本王高兴了,第一夜对你温柔些。”

  花河气的不轻,反倒笑出声来,嘲讽道:“你有本事自己打进来,抓我出去,明明僵持半月都不敢往前一步的怂货,还敢叫嚣?”

  叶马利文恶心的目光在花河身上转了转,贪婪的发光。花河第一次被人用目光恶心到,一阵恶寒。

  叶马利文啧一声,又嚷道:“瞧瞧这眼睛,长得真是漂亮,压在身下作弄的时候瞪着我,眼尾红一圈儿,哎,美啊!”

  “叶狗,我早晚把你的皮扒下来喂狗。”花河咬牙切齿。

  叶马利文正要接着说下去,一支长箭从远处飞来,嗖一声划破长空,白罗武士早有防备,盾牌一挡,接下箭。盾牌几乎将他整个挡住,只露出一指宽的冠冕。

  叶马利文还未庆幸,又是嗖的一声,紧接着第二箭飞来,风声鹤唳,卷着疾风,一箭射落他的冠冕。

  霍渊缓缓放下弓,神色凛冽,深眸如渊。

  白罗人自以为防守严密,却没成想霍渊竟能神勇如此,仅仅一指宽的缝隙,远在高处山坡上还能一击必中。

  “让开。”叶马利文推开左右,舔舔肥厚的嘴唇,笑道:“这不是霍将军吗,怎么忍不下去了,终于舍得动手了?”

  半山腰上,霍渊迎风而立,衣带飘然。

  “叶马利文,管好你的眼睛。”霍渊淡淡道,“下一次,这一箭射穿的就不只是你的头冠了。”

  花河看向霍渊,霍将军表面淡然,实则左拳紧握,青筋分明。小兰王装作没看见,招呼铁图乌罗要走。

  “小美男,本王一定要得到你。”叶马利文贼心不死,贪婪看向他的背影。

  乌罗面色铁青,随时要冲出去打人。铁图安抚半天才拦下。

  “走吧。”花河心底叹息,转身离开,再未看霍渊一眼。

  回到部落时候,热玛早已等待许久。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都见不到的。”热玛公主撅嘴道:“我来找你好几次了,都不在。”

  花河笑道:“我得指挥战斗啊,你当我跟你一样闲啊。”

  “我才不闲呢。”热玛咬牙,挠着他的痒痒肉,“这几日父亲给我安排了姑姑,教我宫中礼仪,学的累死了,你看我学给你看啊。”

  热玛假装端庄的调整步子,天鹅般的脖颈直起来,就好像头上戴着厚重的冠冕。

  “哈哈哈哈哈。”花河捂着肚子笑出眼泪,调侃道:“你好像只僵硬的大雁。”

  热玛白他一眼,重新蹦蹦跳跳起来,抱怨道:“也不知道学这些做什么,烦,都耽误我出去玩了。”

  花河从腰间解下酒壶,喝了一口道:“你爹催着你嫁给我呢。”

  闻言,热玛脸有些燥,小心看向花河,小狼崽没什么表情,望着远方。

  “那……你会娶我吗?”热玛问道。

  花河偏过头,笑着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揉乱了姑娘精致的发辫。

  “才多大点,想这些做什么。”他道。

  “所以你到底会不会娶我啊!”姑娘皱着精致的眉头,逼问道。

  “我说不会的话,你会难过吗?“花河道。

  热玛看了他许久,没有言语。

  “你想娶其他姑娘吗?”热玛又问。

  花河摇头。

  “那为什么不能娶我?”

  小兰王又饮下半壶酒,抬起袖子擦去酒渍。

  “因为我想看你嫁给那个真正爱你的汉子。”

  有些话,懵懵懂懂的间互相猜测彼此的心意,真正说开的那天,反倒释然。

  热玛轻笑一声,摆手道:“原来如此啊。”

  “嗯,不然你以为呢?”花河又恢复了没皮没脸的样子。

  “哼。”热玛扬起脖子,“你还配不上本公主呢。”

  “是是是,是我配不上你好不好。”花河举手投降。

  热玛的眼睛湿漉漉的,嘴角却极力上扬,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

  “那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吧,永远都会吧。”姑娘问道。

  “会啊。”花河弯起眉眼,“要不我还能跟谁玩?”

  姑娘破涕为笑,朝他伸出手,“过来,本公主要骑马。”

  “得嘞。”花河半蹲下来,等着热玛扑在他的背上,再稳稳起身,这是他俩最常玩的“骑马”。

  热玛环着他的脖子道:“你眼光这么高,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小兰王妃啊。”

  花河笑笑:“孤独终老吧。”

  “我看你也得孤独终老,活该。”热玛嗔道。

  走了一会儿,姑娘又改口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你喜欢的人,能陪着你就好,我会嫁人,乌罗铁图会各自成家,等你成为呼兰王那天,会很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