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温清眠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顾倦半坐在床上,碎发散落在额前冲淡了平时凌厉的感觉,眉眼略微有些担心。
但他却放不下面子打电话回去询问。
骄傲如顾倦,自小就被众人如捧星辰一般捧在中心,无论对错都不该轮到顾倦去道歉。
更何况对方是温清眠,在两人的关系中,他就没有真正意义上低头过。
顾倦也相信他自己有着解决的办法。
多事的夜晚总算过去。
温清眠是被手臂上刺痛给痛醒的,习惯性望向吊瓶,果不其然血液回流一大段了。
费力起身关掉输液开关,温清眠放松躺在枕头上,血液缓缓回流。
比起昨晚的情况,温清眠觉得现在的感受要好得多,至少眼睛看得清楚,不必那么慌乱。
推车的声响由远到近,好一会儿后换药的护士才推开病房门。
挂点滴的药品已经空了,护士检查血液回流情况之后才抱歉说道:“今天早上太忙了,你现在的情况还没稳定还得继续住院,最好叫一个朋友或者家属来照看。”
温清眠一张小脸苍白,轻轻一笑:“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既然温清眠都这么说了,护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你自己注意点滴的流速和药量,看着快完了就按旁边的呼叫铃。”
温清眠:“谢谢。”
点滴不能停,也就说明温清眠不能睡着,一个人在医院看病太艰难了。
护士前脚刚走,后脚病房门又被打开。
最开始温清眠还以为是新来的病友,毕竟一间病房四张病床,而现在就他一个。
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温清眠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医生,你怎么来这里?”温清眠明知故问道。
整间病房就他一个病人,江鎏总不可能是走错病房了吧。这个时间段就算是要查病房,也应该是住院部b栋楼那边。
江鎏脸色黑如墨,一句话也不说,走到床头就翻看起床头的病历本。
“温清眠,你倒是真能耐了啊。”
他就昨晚一晚上没联系温清眠,居然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谁送你来的医院?”江鎏厉声询问道。
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温清眠并不讨厌,他只觉得这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关心他的。
之前江鎏还是他的主治医师,温清眠还是有些发怵的,下意识就把实话说出来了:“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温清眠眼睁睁地看着江鎏脸色更黑:“你丈夫了?我现在有权利反驳你之前告知我的那句话。”
“你的先生是一个很不称职的丈夫!”
温清眠望着江鎏,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同情和怜悯,更像是替他愤恨和打抱不平。
“江医生,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要打击我好不好?”温清眠无奈的说道。
就算是历经万难,温清眠的双眸依旧干净纯粹,和贺景辰装出来的不同,温清眠的更加真实。
从最开始,江鎏就已经知道温清眠的身份,也包括他被顾倦当做替身的事情。
他只是心疼这么好的一个青年,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江鎏轻声道:“睡会儿吧,有我在这里看着。”
“我还不困。”温清眠下意识笑着推拒。
江鎏淡淡道:“我比你更了解医院这个地方。”
温清眠有些动容,他习惯孤单一个人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真的想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
“谢谢。”温清眠声音腔调都有些变了,赶忙闭上眼睛遮挡住异样的神色。
药物里面本来就有催眠的成分,在加上被病痛拖累,温清眠实在是困极了,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姗姗来迟的江城在温清眠睡着后才赶来,手中还拎着好些东西。
“累死了!累死了!”
江城进门就喊道,被江鎏的死亡视线一盯瞬间闭嘴。
“他刚睡着,声音小声些。”江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说着。
在表哥面前,江城就跟鹌鹑一样,就差把头按到脖子里去了。
蹑手蹑脚地把带来的东西放好,期间就怕造出一点声响把温清眠吵醒。
江城十分敢肯定,只要自己打扰到温哥睡觉,他表哥就敢让他血溅当场。
“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办点事儿。”江鎏起身道。
江城憨憨点头,乖乖坐在椅子上,就差把左臂放在右臂上了,宛如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巧。
“表哥你放心,把温哥交给我照顾妥妥的!”
江鎏也清楚就算平时江城再怎么不着调,在关键时刻也是最靠谱的。
他需要去温清眠现在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情况,然后以权谋私接手这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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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温清眠望向窗外,夕阳西下,都已经傍晚。
“温哥,你醒了啊。”时刻注意他情况的江城立刻凑过来。
用额头抵住温清眠额头,咋咋乎乎道:“嘶,为什么还是那么烫?”
江城也很注重力道,只是刚好抵住,并未给温清眠施加其他力量。
“温哥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被烧傻了吧?”江城惊愕道。
不会吧!不会吧!
他精明能干的未来表嫂要是成了傻子,他哥要怎么办!
温清眠好没气的出声:“江城你就不能想你温哥我一点好的吗?”
得亏是自己身上没力气,要不然抬手就是给江城一个爆栗。
“嚯,现在你就自称温哥了!那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城也是后来从护士口中得知昨晚温清眠情况的凶险程度的。
他身边也没别人,就连睡觉也不能睡。怕点滴打完了,手也必须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要不然血液就会倒流。
江城控诉的指责,仿佛温清眠就是一个渣到飞起的大渣男似的:“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居然连我哥都不告诉!”
他更担心,温清眠和江鎏吵架了。毕竟在江城眼里,温清眠和江鎏已经是准男朋友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温清眠笑笑道:“你别担心,也别自责了。”
“我倒是觉得江城说得挺对。”江鎏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